虞京。
大白天。
陰暗的角落,僻靜的巷道,腐臭味彌散,交錯的身影,一張小紙條被傳遞。
一如既往,穿着僕役的服裝,推着裝載蔬菜的馬車,慢慢向康王府而去。
康王府。
偏僻的角落,負手而立的身影,神色變幻不定,即有不甘,又有怨恨,最終這些情緒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誒。”
呼風掠過,跪伏在地上的高大身影。
“王爺,傳了出去。”
康王揚起手背,轉過身就已經露出了笑容,看起來很是高興,穿過長廊,來到了剛給他生下幼女的側妃,伸手逗弄,看着那光滑的小臉蛋。
那一聲聲充滿稚氣的笑。
宛若一道光溫暖了他那黑漆漆的心,讓他感受了家的溫暖。
“笑笑。”
他喜歡聽到幼女的笑。
......
來自虞京的信鴿,從遠方飛來,一直飛到小縣的某處宅院。
“去拿地支十二冊過來。”
豐潤的身材,高大的身軀,尋常的僕婦模樣,招了招手,指着遠處書架,那裡有着一本本厚重的典籍,手裡拿着連串且意義深遠的數字。
“什麼消息?”矮個子的男子,好奇的問。
一男一女。
“不該是你問,你就別問,出去。”僕婦明顯是地位更高。
重新關上的房門。
她慢慢譯寫出數字。
劃分不同的段落,重新編碼的數字,排列了一連串組合數字,翻頁聲響起,宣紙鋪就在桌上,筆在沙沙滑動,一個個代表不同意思的字躍於紙上。
僕婦定眼一看,心中滿是驚恐,運轉體內的真氣,輕吹一口氣,加快了筆墨的幹化速度。
宣紙捲起,裝於刻有花紋的筆筒,紫色橫線,看似很普通的載體,她偏頭看着屋外,悄然放入了隱蔽的機關,黝黑的通道不知通向那裡。
做完這一切,她的臉上殺氣騰騰。
井前,正在打水的男子。
僕婦驀然間伸出與身份不一致的白嫩細膩的手掌,泛着玉質之感,速度快如迅疾,悄無聲息地一掌印在了男子的胸膛。
咔嚓作響。
人依然死去。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考察未完就遇上了這等重要消息。”
她仿是在解釋般,伸了個懶腰,發出了聲舒爽,帶着蕩人心扉的媚意。
“終於可以擺脫這個身份,好久沒有殺人,都差點忘記了殺人的滋味,讓人愉悅。”
又在屋舍呆了段時間,搬來柴火放置在屋舍各處,同時起火,火勢很大,而僕婦則悄然無聲,身法快如閃電,轉眼就消失在小縣城之內。
......
入夜。
縣城的客棧。
李燁拿着一壺濁酒,坐在屋頂,對月而飲。
風聲嘯起,不變的紅裙,靚麗的身影,左手拿着一壺酒香四溢的好酒,右手拿着下酒菜。
“不介意?”
她笑吟吟的問。
“你這酒太差了,可配不上你的身份,我這酒是從這縣令府上拿來的敦山美酒,有酒有菜纔是絕配。”
自來熟一樣,她把手中的下酒菜放在李燁的面前。
“不用,喝酒而已,沒有你說的那麼多講究。”
李燁說道。
“你莫不是怕我這個小女子給你下毒......”豆得兒笑着說。
話未說完,她就看到了李燁飄來的眼眸,很冷,讓她說不下去。
“你廢話太多了,不要打擾我喝酒。”
自詡爲風華正茂,魅力無限卻連連在李燁面前吃癟的豆得兒,心下抓狂,但臉上卻仍舊笑意盈盈,彷彿沒有受到什麼打擊,只是不再說話了。
遠處屋檐上,交錯的身影,劍光在夜色中穿,掠,挑,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帶有一絲殺機。
“田波,你束手就擒,尚可有活命的機會,你我兄弟一場,我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信我。”
腳步聲傳來。
昏暗的街道上轉來火光,成羣的衙役拿着火把,在街上穿行。
“快,跟上。”
逃跑的身影,十指連彈,劍氣縱橫交錯,一道勁氣眨眼間就飆射十丈開外。
“我信你,但我不信你的上官,誣陷我田家的人就是他,我束手就擒不是送死上門。”
躍上了另一屋檐,田波不時回身避開身後的劍光,
“你能逃到那,一旦上報府衙,你就成爲了官府的通緝犯,普天之下,你又能逃到那,不可自誤。”
不同的立場,不同的做法。
你追我趕。
“咦,往這邊來了,這似乎是通緝犯,你就不管管?”
豆得兒又忍不住騷動的心,有事沒事找着話頭。
李燁又是灌了一口酒,頓感覺得掃興,上來休息一會都能遇上這種事。
“關我屁事。”
他起身。
如同驚弓之鳥的田波一見前方的身影就惡從心中生,屈指連彈,十數道寒芒出沒於五丈開外,以驚人的速度飛掠,前後交錯,宛如編織密不透風的光網。
“小心?”擔憂的嗓音響起。
李燁的眉頭輕挑,看着樂呵並吮玉指的豆得兒,感到晦氣,縱身而落,速度比指劍氣更快,避開了,同時讓豆得兒直面這攻擊。
“真不懂憐香惜玉。”
豆得兒擡手虛抓,那一道道寒芒就像是被無形的勁風扭曲,使得勁氣潰散。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徒有虛表。”
身影交錯,原地留下一道虛影,潔白如玉的掌心印在了田波的胸膛。
“你好討厭,破壞了我們難得的閒暇時光。”
隨後又是一個飛吻讓緊跟在田波身後的捕頭微愣,繼而恐懼爬上了他的心頭。
這等實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前輩。”躬身行禮。
陡然間,豆得兒的身影晃錯,化作煙氣消失在他的面前。
屍體後倒。
那人反手握劍,大步流星般,來到了田波的身後,伸手環擡,感受到手中宛若一攤肉團的屍體,沒有骨頭,讓他嚥了咽喉嚨。
腳步踏地,趕來的身影。
“捕頭,人呢?”
“死了。”
縣城捕頭從屋檐上縱下,偏頭看向遠處的酒館,把手中的屍體交給下屬。
“可以回去交差了。”
衙役一臉驚恐,感受着屍體的異狀。
“這是?”
縣城捕頭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三步一回頭,看向那酒館。
驀然間,縣城來了個這麼強大的高手,由不得他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