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似淨土般的萬安寺。
此時,它卻被打破了往日那層外殼,不但有衆多元兵駐守在外圍,高聳如雲般的廟塔附近更是密佈着高手如雲,裡裡外外把守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
咕咕。
車軲轆在石板上轉動,李燁乘坐的馬車就像是不俗之客闖入這處人們眼中的佛門禁地。
“下車。”
一聲令喝。
馬車上響起重物拖拽的聲音,被掀開的車簾,手腳皆被束縛的李燁從車廂內走出來,擡頭一看,高塔人影綽綽。
“寺?”莫聲谷步下馬車看着周遭的環境,又看到了諸多的兵丁,似有猜測般。
人皆下馬車,個個都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快走。”
一陣推攘,奉命行事的兵丁可不管眼前這些人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盡皆是按照階下囚來對待。
被推攘的李燁只覺肩膀微微一抖,修煉外功的體魄本能性反震兵丁的手臂,那反彈之力讓兵丁忍不住後退五步才停住腳步。
好在由於十香軟筋散的毒,他的反震勁力有限,並沒有造成了什麼實質性傷害。
拉弓上弦,衆人環視,李燁仍是一臉平淡。
最終,剛纔的一幕就像是個插曲,武當山衆人被扣押上高塔。
嗒噠嗒噠。
上樓梯的腳步聲,驚動了早先關押的峨眉派衆人。
“師傅,是武當宋大俠他們,他們也被擒住了。”丁敏臉露驚色。
滅絕循聲而望,先見到了宋遠橋等人。
當看到李燁的時候,她的眼神停留在重鐵銬鏈的上面,早前她就看到了其餘四大派的高手被關押上了這座高塔,可這麼多江湖高手中,唯獨是李燁被格外對待。
那厚重的鐵鏈,看似普通,但放在如今的狀況,它就意味着在行兇者眼中,李燁的威脅更甚於她們任何一人。
沒有出聲,宋遠橋也看到了關在改裝過的牢房裡的滅絕等人。
只不過由於距離,以及心中的羞愧,雙方都沒有說話。
隨後,李燁等人關在空置的牢房。
“等一下。”
李燁看着鎖上的鐵鎖,開口對着扣押者說道。
鎖好鐵鎖的扣押者看着李燁,臉色有些詫異,本想不加理會,可一想到上級特意囑咐過......諸如不得傷其性命,飯菜不得隨意。
之所以有這些吩咐,這都是因趙敏想要收服李燁他們。
不止是武當,其他五派也沒有在細節上虧待,一切都等待趙敏歸來時再做計劃。
“什麼事?”
身爲俘虜,但李燁卻沒有半點俘虜的自覺,一副命令的語氣說道。
“給我準備幾本道德經,抱朴子,以及鍾呂傳道集,快點,我急着要看。”
聽着李燁那語氣,這人就像是被氣炸了.......什麼鬼,上頭命令我做事就算了,你這個俘虜算老幾。
“哼。”
他轉身離去,以他的脾氣,李燁算個球,老子還不伺候了。
“你只是個小人物,還是老老實實照我的說來做,我就算是被俘,那在你家主人眼裡也比你更有價值,我說點不好聽的。
你信不信你家主人會不會殺了你,好讓我出口氣?”
這威脅的話讓離開的扣押者停下腳步,偏頭看向李燁,眼眸思索着,什麼話都不說,看了幾眼,接着轉身離去。
“父親,二叔,我們這怎麼辦?”
宋青書在人離開後,忍不住開口詢問宋遠橋,眼神卻看向李燁。
或許他口上不承認李燁比他厲害太多,但他的心底卻知曉在場這麼多人中最有希望帶他們脫身的人就是李燁。
只是讓他開口詢問李燁,他卻沒有那個決心。
“還能怎麼辦,見一步走一步,只希望山上不要出事。”
宋遠橋此時並不關心自身的安危,而是想起遠在武當山上的張三丰的安危。
他不傻。
行兇人既然把他們這些抓來,想必定有後招,那麼首當其衝就是武當山,一旦他們沒有如期迴歸,武當山也會派人來尋找他們。
他能想到這一層,其他人也能。
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從源頭扼住,那麼武當山危矣!
念及與此,宋遠橋看向李燁,剛要開口就發覺李燁盤膝而坐,身體油然而生一股凌厲的刀意,好似他的身體插滿了一把把小刀。
他欲張口,隨後一念,他看了看其他的師兄弟既有擔憂,又有淡定的奇異神情。
雙眼閉合上.......說起來,不知何時,他們這幾人對李燁有了莫名的自信。
或許見識到了李燁那傲視一切的刀意,或許是敗李燁手中之時,或許聽聞不明覺厲的精神層面‘兇刀’,乃至‘天刀’的武道真意一說。
他想起李燁曾與張三丰並席而坐的講道,聽着闡述不同武道的高深思維。
那次,李燁以迥然相異的武道與張三丰來了個激情的碰撞,這一碰撞就把張三丰碰撞要閉關,以致連武當上光明頂一事都不曉。
宋青書看着眼前這些好似不急的師叔們,有些愣神。
閉上眼的李燁沒有管宋青書是怎麼想,他全幅心神都念及兇刀,一遍遍好似自我催眠,又似遠方的呼喚,一點一滴調動那位於宛若在人體次元的兇刀意志。
流質般流動,一股股分裂出一把把刀狀的意志,如同從某種不知名的空間竄出。
不知不覺,它們來到了李燁的身體。
一經出現,它們就像是遇見了天敵般,宛如應激反應,砰然刺向人體那數之不盡的細胞,把那與人體截然不同的毒素消滅掉。
十香軟筋散附在人體的毒就這樣被消滅了一點又一點,只是相比他體內衆多的毒素。
要想全部清除,這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在除毒同時,那好似無物不斬的意志卻沒有管身體是李燁的就手下留情,只見,李燁的身體破裂,好像是破裂的人偶,裂開紅色的傷口。
傷口處滲出血跡時,一道道微弱,但又奇異的刀意浮現在外。
刀意出,刀氣現,細長的破空聲乍現。
李燁的異狀驚動了宋遠橋等人,看着裂開一道道縫隙的臉龐,有血滲出,但卻又不流淌下來,而是像是醞釀着什麼,如同呼吸般收縮。
“大師兄?”俞蓮舟訝口說道。
宋遠橋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什麼都不想說了。
練武練到李燁這種地步,已然不是他的武學造詣能夠理解。
忽然,他有種活到狗身上去了。
太他媽的打擊人了。
傷口蠕動,李燁的裂開的肌膚合攏了起來,再不之前的景象。
一點一滴解毒中,從遠處的窗口可以看見日升月落,晝夜更替的景色,第二天時,看守者在送飯的時候,送來了幾本道教典籍。
一日復一日,趙敏也歸來了,緊跟隨後的是張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