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的狂風如刃,彷彿帶着誓不回頭的勁頭,那隱約流露出來的鋒芒就足以在場的人爲之驚訝和忌憚。
如利刃加身前,不時闔頭,像是在打瞌睡的張三丰周身卻流露出玄妙的氣勢。
沒有李燁那般鋒芒畢露的銳利,亦沒有張無忌那般焚燬一切的炙熱,更沒有周芷若柔善若水的陰冷,有的只有是那天人相生,人與自然和諧。
看似不起眼,實際卻是四人之中最是厲害。
叮。
李燁邁步向前,雙掌如刃劃破長空,傾斜向前的身體宛如一把舉世無雙的寶刀欲要捅破天的極限,隱隱有種操縱天意,置自身意志化天意。
天意如刀,無可匹敵。
“狂妄,你的心太大了。”
張無忌神色變得極度難看,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竟敢狂妄,以人化天。
“燁大哥,你連江湖上的刀主一稱也不能滿足你,欲要成天刀,怪不得,怪不得。”
周芷若也是懾於李燁的猖狂。
這種意志,旁觀的楊逍等人沒有辦法體悟。
唯有與李燁近身對戰的張無忌和周芷若,以及旁邊的張三丰感受得到。
那來自凝集在他手掌不外露的刀意。
張無忌和周芷若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沒有說話,沒有交流,默默很是進入了難以形容的境界。
兩人氣息瞬間同源而生,舉止保持一致,仿若是一人。
陰陽匯濟,一股仿是沒有色彩,卻具有恐怖力量的掌力轟出,與李燁的手刀相抵。
靜悄悄。
在相抵的空氣中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縫隙,剛一開始還沒讓楊逍等人看見,可瞬間,那黑黑的縫隙擴大了一點不足以形容的大小。
“怎麼回事,快退。”
楊逍就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大難臨頭的寒意,連忙高聲喝道。
柔弱的風吹過,臨近到逃跑的楊逍等人的身旁,卻像是難以抵抗的龍捲風般的威力,使得衆人倒飛,俱是受到了或輕或重的傷勢。
砰砰。
倒退的兩聲腳步,張無忌和周芷若各受了點輕傷,嘴角滲出一絲血液。
兩人變得呆若木雞,如同頓悟,氣息急促,又平穩地進行變化。
“你們還好吧?”
宋遠橋因與諸位師弟聯手,受傷是衆人最輕,撐忍身體的疼痛,關心問道。
“還行,死不了,他孃的,我只想知道,如今教主和教主夫人,以及衝銘這小子是什麼境界,是那傳說中的先天高手嗎?
這孃的,太厲害了。”
周顛一動也不想動,整個人就像是散架。
吟。
原本躺在刀匣的冷月刀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不斷蟬鳴着,滲出某種詭異的氣息,幫實力最弱的趙霽和趙敏擋下之前的攻擊大半。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絕不止是傳說中的先天高手,而是另一種武學。
別忘了,教主和教主夫人曾在三豐真人聽道過,而教主說過,衝銘能在武學上與三豐真人探討,這是條新的武道之路。”
聰穎的楊逍想起了張無忌曾經與他交流的‘談武之路’。
他的眼睛好像會發光,宛如再次找到了人生目標一般。
而就在這時,張三丰像是睡醒了般,一雙明亮的眼睛如同在演繹世界至理,看破紅塵萬象,整個人就像是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叮。
成就......第一序令第一章第二序言,系統偵察到破格者的氣息,破格者萌......”
聲音就仿若是被某種人或物屏蔽,讓李燁大爲一驚。
怎麼回事?系統......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睜開了眼眶,露出那刀狀的瞳孔。
那瞳孔像是具有某種偉力,致使空氣成形,有點模糊,卻像極了刀狀,如同拱衛在李燁的身邊,矗立不動。
“太師祖?”
張三丰眼帶笑意,似乎懂了什麼,似乎又不是很清楚。
“道?何爲道?何爲世界?”
打着某種機鋒,某種禪機,他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追問。
“衝銘,你的路更遠了,更加深入了,年輕真好。”
霍然間,張三丰的氣息收斂,變回了一個尋常老者,童顏鶴髮。
他的目光直視着李燁那刀狀的眼睛,一點都沒有意外,就像是早有預料。
活了過百年,張三丰的心態很好。
“呃?”
李燁有些怪異。
說起來,按照人的狹義時間觀,論起他度過的時間,他應該不算年輕人,以他有誕生的開始,他活了也有近六十年。
但他的心態也很好,甚至能忘卻一些時間上的細節。
若不是剛纔張三丰提起,他都不會主動想起來。
“還行,太師傅可滿意。”李燁問道。
張三丰看了看張無忌和周芷若,笑了笑。
“滿意,滿意。”
楊逍等人面面相覷,根本就聽不懂前面兩個在說些什麼。
兩兩相互攙扶,走到近前。
“師傅,你們在說什麼,你就不勸勸衝銘,讓他莫要助紂爲虐?”宋遠橋大義凜然的說道。
張三丰卻是搖了搖頭。
“癡兒,總是看不透問題,什麼是助紂爲虐,我從李燁身上看不到,只看到了他在做人生的選擇。
如按你們所說,將來中原再次會有草原的敵人來襲,你這不是在杞人憂天,縱觀中原漫漫歷史,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中原和草原誰弱誰強,這一切都是未來之事,當中原能進入盛世,有聖明之君,何懼草原,你們不該擔心什麼外敵,該是要自強纔對。”
如同訓斥孫子般,把宋遠橋等人訓得苦笑不已。
“是!是!”
輩份擺在這,而且張三丰也沒有說錯話。
“那你老人家爲何又要跟我下山,我還以爲你也不認同衝銘的做法。”
俞蓮舟小聲嘀咕,說完就怕惹怒張三丰,有點小心翼翼看了眼張三丰。
“嗯!”
看着瞪大眼睛的張三丰,俞蓮舟心虛了,覺得褻瀆了尊師在心中的形象,連忙偏開眼睛。
他訕笑着。
“我下山,是知道衝銘準備遠離中原,還不知那天能回來,準備滿足他臨別前的希望。”
張三丰撫須說道。
“真的。”李燁有種被驚喜砸到身上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想要跟張三丰切磋一下。
只是張三丰似乎不想出手,總是拒絕他的請求。
“是的。”
就這時,張無忌和周芷若先後睜開了雙眼,像是經歷了什麼,悟到了什麼,朝着李燁露出歉意的眼神。
“師祖,原來最懂衝銘師侄的人是你,原來是爲了讓我與師侄一戰,好有所領悟那武道,這是截然不同的武學新道路,原來武道還可以這樣。”
張無忌煥然大悟的說。
“不差,不差,不然你們怎麼會與他沒有顧忌的交手,哈哈。”張三丰很是高興。
但楊逍和宋遠橋等人就不高興了。
原來,他們之前傻傻商討怎麼勸說衝銘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切都是爲了讓張無忌和周芷若與李燁交手,枉他們費盡腦汁的探討。
好讓人沮喪,想打人,可面前的人卻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三豐真人,打不過?
“你們讓開點,我只會出一招。”
張三丰揚手示意。
衆人連忙散去。
“還請太師祖賜教。”李燁是真的佩服張三丰的武學造詣,虛心受教的說。
他雙手一合,身體就這些消失在衆人的感知中。
趙霽揉了揉眼眶,明明知道李燁的身體剛纔站在那裡,可閉上眼卻失去了感應的氣機,驀然對李燁的實力由衷敬佩。
“好,好,好。”張三丰連說三個好字。
只見,他的左右雙掌掌心相對,如抱圓球,落在楊逍眼中卻像是抱住整個天地,那身軀如擎天般高大。
陡然間,李燁消失的地方憑空出現一把巨刀,宛若是另一片天地。
並且與之張三丰所在的天地對抗。
巨刀微微顫動,仿是發出天地出現的刀吟,但遲遲沒有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