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徐遠之異口同聲地問:“怎麼着?”
“我在他家發現了一些煉丹用的器皿,還找到了這個。”黃二爺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小木頭盒子,遞給了我。
這盒子是棗紅色的,雕刻着花紋,古香古色,是個老物件。
打開後,裡面是一摞摺疊整齊的,邊角起毛的舊紙。
“這是什麼?”我自語道,摸了摸那紙,入手竟然是絲綢般質感。
“帛書!”徐遠之同樣也很驚訝,催促我道,“快打開看看上頭寫了些什麼!”
確切的說,這是一張帛畫,上面描繪了男女交合的畫面,只是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畫風,我看得一陣臉紅心跳……
李元龍這老東西真他麼不正經,這麼大年齡的一個老光棍還收藏這玩意。
這黃二爺也真是的,怎麼把這玩意給偷出來了?
我在一旁瞎猜,徐遠之則趴在上面一幅一幅得仔細瞧,看得特別認真。
我有點看不過眼,揶揄他道:“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對這玩意還感興趣?”
徐遠之又看了一遍,直起腰照着我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臭小子,你懂個屁啊,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一張關於採補之術的方子。”
我秒懂,難怪這李元龍都快一百歲了,身體還跟三四十歲一樣硬朗呢!
“這樣看來,那秀兒真的有可能是被李元龍這老雜碎強姦的了,一個身懷異術的人,又怎麼會在乎人倫禮儀?還有,那天咱們在老屋看到的儀式是不是他按照方子煉藥呢?”
徐遠之點頭同意我的說法:“有這個可能,以人血煉藥,他乾的出來。”
“那這事咱們要不要插上一腳?”我問。
“他殺生害命,有傷天和,除去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並且在老屋下的東西出世時,咱們還能少一個勁敵。可咱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這事還得黃二爺它們出手才行,可若是它們出手,勢必會驚動孫廣合。”徐遠之說着說着便說出了自己所擔憂的事。
提起孫廣合我就火大,憤憤道:“那就連孫廣合一道除了,到時候那東西就是我們的了。”
徐遠之斜了我一眼:“這麼大的人了,別的沒學會,倒學會意氣用事了,別忘了,我們還得從他那打探消息。”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沒好氣地問道。
這時,黃二爺一旁插話道:“不然我們幾個瞅個時機,人不知鬼不覺地將他除掉。”
我與徐遠之對視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我先告辭了,去跟老常合計下這事。”
黃二爺走了,徐遠之熄燈上炕,翻了幾個身,又一骨碌爬起來說道:“這孫廣合到現在還不回來,應該是有情況了,咱倆也去老屋看看吧。”
我點頭答應。
此時零點剛過,正是夜最深最靜的時候,我和徐遠之藉着月光,一路無聲地往老屋走去。
“吼——”
距離老屋還有一里路的時候,一聲巨吼傳入了我的耳中。
這聲音聽起來異常清晰,就好像某種怪獸已然出世。
“出來了?”我倆異口同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往前跑了能我兩百米,就聽到老屋那邊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我倆頓時剎住腳步,就我倆這身手過去也做不了什麼,還不如先找個隱蔽的地方看明白情況。
於是我在路邊折了兩根粗壯的樹枝,給了徐遠之一根,以備不時之需。
我倆潛進草叢裡往前摸索了一百多米,在一個能看清老屋的地方貓了下來,往前看去。
一看之下我大吃一驚,老屋那邊走差不多二十個人混戰在一起。
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正打得水深火熱。
“奇怪,這些人都是什麼時候來的?”這幾天灰爺一直在村子裡轉悠,根本沒聽它說過有陌生人進村啊?
很快,我就發現了端倪,這些新來的人應該是一夥的,他們裝扮相同,都是一身白衣,披頭散髮,正在圍攻另外幾個人。
“那幾個人不是黃二爺它們嗎?”徐遠之瞅了一陣,忽然指着混戰的場面讓我看。
我仔細一瞧,還真是黃二爺和老常,它倆怎麼也摻和進去了?
那些白衣人異常勇猛,跟黃二爺和老常兩個大妖打起來一點都不落下風,被打倒了立馬起身再次往上衝,帶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
又看了一通,徐遠之突然嘬了一下牙花子,驚道:“不對,你看那些白衣人,他們好像不是人!”
不是人?
徐遠之的話讓我無端打了個寒顫,問道:“那是什麼?”
徐遠之又道:“黃二爺跟老常的身手你也看到了,那些白衣人被多出去多少次了?怎麼連哼都不哼一聲呢?一門心思就是往上衝,根本不知道疼,並且戰鬥力一點都沒減,這根本不是人所能擁有的能力啊!”
經他這麼一說,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真是這樣,有的白衣人胳膊都被打斷了,耷拉在身側,卻還在拼命,這絕對不是人能做到的。
跟徐遠之相處久了,我對他有了很強的依賴性,遇事懶得再動腦子,總是習慣性問他。此刻看到他眉頭緊鎖,顯然也沒瞧出個一二三來,我便自己琢磨起來。
所有的道家典籍我早已背的滾瓜爛熟,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麼運用。
我在腦子裡快速搜索着……
不是人,又有形體,那就肯定不是鬼,非人非鬼只有一種可能,它們是“屍”。
屍體會動,也只有一種可能,產生了屍變。
可屍變又十八種,它們又是哪一種呢?
可無論哪一種屍變,都不可能一下子變出這麼多來啊,現在同時出現了這麼多,只有一種情況,有人在養屍!
據說現世在西南邊陲某些地方還存留許多養屍世家,難道是老屋底下的東西名聲太大連養屍世家參於進來了?
“長生,你看,這些人裡唯獨不見李元龍,我猜想,這些東西八成是他搞出來的。”
聽到徐遠之這話,我朝那邊仔細打量一番,老屋的門開着,裡面黑洞洞的,不像有人,李元龍這老東西不知道去哪了。
徐遠之繼續說道:“咱們好像都想岔劈了,李元龍在老屋裡搞的那個儀式,應該不是在照方子煉藥,而是在養屍,這些天他搬進老屋裡不出來,又是儀式又是人血祭,爲的就是早日將這些屍體養至大成,好助他奪得老屋下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