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邊的戰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汪滕飛覺得,應該很快要結束了。
夜裡的樓外樓,有着一絲陰涼。
潛入蕭府大院並不難,難得是怎麼進入樓外樓。
只是,汪滕飛有通行權,所以他很輕鬆的便進來了。
那兩名身手奇高的老者並未阻攔。
在汪滕飛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如同兩尊雕像一般,靜靜地待在那裡。
如同天地初開時,他們便存在一般。
熟悉的頂樓,熟悉的壁畫。
不同的是,今晚的這裡,空無一人。
看看時間,還有三十分鐘。
“這些人,難道就不能提前一點到麼?讓客人這麼等着,真的好麼。”
“那還真是在下失禮了。”
汪滕飛話音剛落,身後便有一個人回答到。
不管是那個人接近自己,自己完全沒有察覺。還是那個人的聲音,汪滕飛都知道,喬山來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汪滕飛有些疑惑。
雖說喬山功夫不錯,但汪滕飛沒覺得,他能夠越過門口的那兩位老者。
喬山笑道:“你莫非忘了,我好歹也算大儒,蕭家給了我十年內無限次進入的權限。”
汪滕飛一愣,想想也是,雖然平日裡和喬山打交道都是打戰,而後又發現了他絕世的武功和流墓首領的身份。
但不可否認的是,人家是當今世界上最出名的文學家。
“倒是我沒有想到,監察院的精英們在外面佈防地這麼嚴密,都能夠被你進入到這裡。”
這次換成喬山詢問汪滕飛。
“我要是說我神功大成你信麼?”
“自然是相信,”喬山走到汪滕飛身旁,繼續說到,“從我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今非昔比了。”
“對了,不是蕭宗主叫我來的麼,怎麼就你一個人?”
“因爲景明他來不了。”喬山無奈地回答到。
“爲什麼?”
“因爲魯道夫在這裡。”
汪滕飛對於這句話並不是很吃驚。
當初帝國大軍兵臨布羅利,魯道夫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過面。
要說這位西斯教廷的大主教臨陣脫逃,汪滕飛說什麼也不信。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無法正式出現在布羅利。
只不過,出現在蘭陵,這就有點想不通了。
“所以,這就是你們一直沒有辦法傳回訊息的緣故?”
喬山搖搖頭,回答到:“非也,如果單單是這件事,倒也沒有多大的事。只不過,蘭陵除了監察院,還有一些很麻煩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喬山和蕭景明這樣的人說很麻煩。
那麼這件事一定很麻煩。
喬山緩緩說到:“除了魯道夫,還有和他差不多分量的人來了蘭陵。”
這倒是讓汪滕飛很稀奇了,魯道夫貴爲西斯教廷的大主教,這個世界上,能夠和他相提並論的人並不多。
喬氏帝國的皇帝喬勇自然在列,伊莎貝拉也能勉強算上。
其他的那些雷歐和萊因哈特,終究是差了一些。
“莫非,大洋聯邦的某位來了?”
喬山笑道:“並不是某位,而是某兩位。”
汪滕飛這才反應過來,喬山剛纔說的話中,並沒有說是哪位。
“難不成,聯邦總統和議長都來了?”
喬山苦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
汪滕飛標誌性地擺了擺手,這話說得,好像是自己烏鴉嘴一般。
“他們來這裡,莫非都是爲了魯道夫?”
“一半一半。”喬山負手在樓外樓頂樓走了起來,“聯邦總統,想必我們都知道他是那邊的人,我估計他來的目的,不過是爲了找魯道夫,順手將我們剷除了。至於安德魯,恐怕是爲了總統閣下而來的。”
“安德魯打算除掉總統?”
喬山點點頭,“安德魯是當初變革者身後的財團,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他本人自然也是不忌諱的。只不過,變革者如今的實力十不存一,他想要報仇罷了。”
“怎麼看,都有些螳臂當車的味道。”
“非也非也,”喬山繼續說到,“現在那邊已經成了天底下所有人的敵人。西斯教廷雖然被滅了,但它是不是真的那邊,還不得而知。現在,如果一個被揭露身份的那邊之人,出現在世人面前,你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汪滕飛立刻明白了。
聯邦總統來這裡做些事情,就算安德魯想對付他,也不必親自前來。
但,安德魯卻來了。
因爲只有安德魯這個聯邦議長來了,在揭露真相的時候,才能夠獲得更多人的信服。
“所以,你們這些天在蘭陵是爲了幹掉聯邦總統?”
汪滕飛漸漸明白了,聯邦總統這種身份,就算不是那邊之中的頭目,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只要能夠將他解決,對於對抗那邊來說,也是極有幫助的。
“所以,你們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這不是今晚叫你來了麼,我們就在這裡看一場好戲吧。”
喬山說罷,依着木質欄杆,望向遠處。
“那裡,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了。景明和司徒都在那邊準備着。”
說到這裡,喬山頓了一下,笑着補充道:“自然,還有你的那位女王陛下。”
被喬山當面揭破,汪滕飛不猶臉一紅。
想想也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沒有伊莎貝拉在裡面。
“其實,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趁着這個機會,喬山繼續說到。
“那就別講了吧。一般這種當講不當講的話,都不是什麼好話。”汪滕飛回答到。
喬山一愣,旋即笑道:“你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只不過,這句話,我還是打算說出來。”
汪滕飛無奈地搖了搖頭,打算點一根菸,發覺這棟樓外樓都是木質的。
萬一不小心火星掉落,把這棟樓燒了,那就很尷尬了。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我覺得,那位女王殿下,纔是你最好的搭配。”
又是感情問題。
這兩天,汪滕飛因爲這事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只不過,情到深處,難以自拔。
“陳璐心思太深,想得也太多了。也難怪,這些年,她也揹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放下的。”
汪滕飛點點頭,喬山說得很有道理。
當年,在黑暗三角區雪夜的那段路,汪滕飛感悟良多。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自己和陳璐似乎越走越遠。
只是不管怎麼想,也不明白。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非陳璐莫屬。
無論從二人在戰術上、戰鬥上的配合來看,絕對稱得上是最佳搭檔。
但,也僅限於最佳搭檔。
汪滕飛不知道陳璐是什麼時候開始替師傅進行計劃的,但這些東西,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或許不僅僅是這些,殺母、殺兄,加上現在的殺父之仇。
陳璐,終究是放不下的。
“至於楚蕁那丫頭,太直率了,也不適合。”
楚蕁千般好,只不過,汪滕飛一直以來,都是把她當成妹妹罷了。
喬山想到什麼,忽然笑道:“如果楚蕁那個丫頭在這裡,知道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就這樣被別人拱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話,很有道理。
只是這比喻,汪滕飛總覺得不對勁。
“伊莎貝拉,雖說古靈精怪,也有些不按常理行動。但,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
說到這裡,汪滕飛忽然意識到什麼,問到:“二皇子,你不是搞暗殺和學術研究的麼,怎麼於感情一道,這麼有見解?”
喬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到:“你知道,兩個男人之間,總不能天天談學問吧。有時候,研究一下八卦,對於身心也是很有幫助的。”
汪滕飛:“......”
這裡的兩個男人指的自然是喬山和蕭景明。
要是這件事被全天下的學子知曉了,又不知會有和感想。
就在二人說話間,遠方的某處,忽然升起了陣陣煙花。
“他們的行動開始了。”
喬山嘆了口氣,看向遠方。
......
蕭景明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德魯嘆了口氣。
“看來,行動的第一步是失敗了。”
無奈間,卻氣定神閒。
他的面前,聯邦總統和六個黑衣人正盯着蕭景明。
聯邦總統說到:“蕭宗主果然好算計。以魯道夫引誘我來到這裡,又暗中找人將消息透露給安德魯,幫助他製造最佳的機會,好讓我曝光。只是文人的思維,終究是棋差一招啊。”
聯邦總統很自豪,饒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夠讓蕭景明算錯,也是很值得驕傲的。
上一次這麼驕傲的時候,正是他殺了閻王的時候。
蕭景明又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摺扇合起,“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六爻陣法竟然恐怖如斯。七個流級小隊,竟毫無辦法。要知道,我可是按照閻王的實力,做了兩倍的預算。”
今晚原本的計劃是,通過連日來的佈置,讓聯邦總統誤以爲他找到了魯道夫的所在,而後帶人前來。
在這個過程中,安德魯將會作爲重要的一環,見證這件事情,而後將其公之於衆。
爲了防止對方的武力,蕭景明和喬山還特地派出了七隻流級小隊。
只可惜,一力降十會。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這些陰謀詭計似乎都沒有什麼作用。
“其實你們已經算的很準了,”聯邦總統繼續補充到,“就連我,都需要動用武力才能解決。這個世界上,能夠把我逼到這個份上的,不久前有一個閻王,現在就是你了。”
蕭景明又打開摺扇,“雖說在你心中能夠和閻王相提並論,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我卻驕傲不起來。”
“你應該保持這份驕傲,因爲一個人,要是不能以某種快樂的感覺死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聯邦總統咄咄逼人。
“所以閣下是打算對在下動手了麼?”
蕭景明的語氣很平穩。
“你是想說,在蘭陵對蕭家宗主動手很不明智麼?”聯邦總統繼續說到,“是很不明智,但要看這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是誰幹的。”
“所以,閣下是想嫁禍給他人?”
“有時候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聯邦總統指揮着六個黑衣人包圍蕭景明,雖然世人皆知蕭景明不會功夫,但他好歹也是當年擊敗了天罡門星君的人,鬼知道會不會扮豬吃虎,“現在這個時刻,在蘭陵的大人物實在太多了。我可以嫁禍給安德魯,也可以嫁禍給魯道夫,甚至可以嫁禍給剛來這裡的伊莎貝拉。”
蕭景明的眉頭皺了皺,這也是他今晚第一次有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伊莎貝拉和汪滕飛纔來這裡多久,對方竟然已經知道了。
聯邦總統的話還在繼續:“你可要知道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有好口碑的主。”
蕭景明將摺扇一合,說到:“你說得對,確實很不明智。”
“意識到已經晚了,蕭宗主,我就送你上路吧。”
“我說的很不明智,指的是你。”他的身旁,那些黑衣人的袖口中已經滑出了幾根黑色的鐵桿,正是當年殺死閻王的兇器。
特殊玄元素!
“第一點,壞人死於話多,這句話你一定沒有好好研究。第二點,你不應該對我動手。第三點,你不應在蘭陵對我動手。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不應該加入那邊。”
說罷,幾朵煙花在半空綻放。
沒多久,無數人出現在周圍。
聯邦總統看着這些人,忽然哈哈大笑道:“蕭景明啊蕭景明,我是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看不起麼?莫非你以爲這些人就能解決我麼?要知道,六爻以及我的實力,在這裡殺了你,然後再行離開,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的組織,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小看的。”
“你錯誤地理解了我的話了。”蕭景明如同老師看見不長進的學生一樣,有些無奈,“第一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你的話多導致我的幫手到了。其實這些人根本不會功夫,甚至連五體都不勤。
但是,他們卻能夠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便是直播。我想來想去,安德魯的證明,還不如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並且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