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體的這一腳,天地變色。
狂風夾雜巨力,魔王的虛影在空中咆哮,被鄭飛躍冰封的土地在這一刻爆開,冰屑亂飛。
“啊!!!”
王破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旺盛的精血炸開,彷彿連空氣都要給煮沸,外人身處其中,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毫無疑問,這是王破的最強一擊。
並且在鄭飛躍的“青木之力”加持下,這一擊的威力還要更勝三分,那咆哮的魔王虛影似乎在產生某種質變。
邪神面對這天崩地裂的一腳,反應完全合乎鄭飛躍的預料。
熟悉的血色光罩升起。
邪神神色平淡,似乎對自己的血色光罩有着絕對信心。
可那明明就是一層再普通不過的護體真氣。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鄭飛躍彷彿是被箭射中屁股的刺蝟,大吼道:“小心血色光罩,這玩意非常堅固,碎了它!碎了它!碎了它!”
王破沒想到,鄭飛躍對這血色光照反應如此之大,心頭加了份重視,腳上已經催發到極致的力量,越發無堅不摧。
轟!大腳踹在血色光罩之上。
變態的力量濺射開來。
方圓數千米的山頭,猶如被導彈齊射了一輪,山石崩碎,泥土炸開,數不清的樹根被翻了出來。
通天峰彷彿被人迎頭給了一錘子,數萬米的山體都在顫抖。
山腳下的人聽到這動靜,均是一愣。
“莫掌門?
莫掌門?”
“幹什麼?”
莫掌門黑着一張臉。
“拿你的寶鏡照一照唄?”
莫掌門冷笑:“山頂有陣法,寶鏡的破妄之光不足以穿透。”
“不過是雲霧陣而已,不要以爲我們什麼都不懂。
莫掌門,你是不是怕了?”
“咳咳。”
莫掌門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瞪着那個拆臺的傢伙,“我怕?
沒錯,我承認我有顧忌。
你有勇氣,我把寶鏡給你操控?”
那人嚇一跳,連連擺手。
開玩笑,誰敢忤逆邪神的意思?
沒看到,就連邪神宗的左護法等人都在下面乖乖等待嗎?
誰若破了這雲霧陣,怕是不用邪神動手,左護法先帶人殺下來了。
莫掌門神色稍緩,道:“雖然看不見戰場,可從剛纔的動靜來看,應該是魔王體制造的動靜。”
衆人表示認同。
也只有魔王體,才能撼動這數萬米的通天峰,畢竟那是魔王才具備的力量。
一位見少識寡之輩發出驚歎聲:“這動靜也太大了,一個鄭飛躍已經夠厲害了,再加個魔王體,邪神吃的消嗎?”
莫掌門冷冷道:“吃不消?
剛纔鄭飛躍的吼聲,明顯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而王破上去沒多久,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足以證明邪神的恐怖。”
“你的意思是,兩人打不過邪神?”
“很有道理,畢竟是邪神。”
“邪神就是傳奇,魔王體不見的是邪神對手。”
“真想親眼見識下邪神的風采啊。”
人羣之中,邪神的擁護者不在少數,或者說佔了絕大多數,畢竟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作爲戰場最有資格預判這場勝負的解說員,莫掌門的態度很不明確:“雖說邪神實力絕頂,可鄭飛躍+魔王體的組合,確實是東岸最有資格撼動這位傳奇的組合了,鹿死誰手還要等結果。”
“同意。”
“莫掌門說的很有道理。”
“可我爲什麼覺得全是廢話?”
“同意。”
“同意個屁,給莫掌門點面子。”
“……”第六旗幟處。
邪神宗的大修們也在竊竊私語。
“真的不需要上去幫忙嗎?”
“是啊,魔王體實在逆天,咱們這麼多人都拿他沒辦法,宗主一人……”“要不咱們上去看看?”
左護法扶着與自己齊頭高的長刀,沉聲道:“沒有邪神的命令,誰敢上山?
要怪就怪咱們沒本事,二十多人攔不住一個!”
大夥聞言都低下了頭,士氣有些低落。
今天這一戰,對他們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二十多大修,被一個人耍的團團轉。
誰都知道魔王體潛力無窮,可一個成長起來的魔王體到底有多厲害,誰也不知道……現在他們知道了,不過也丟人丟到姥姥家。
也正是因爲意識到了魔王體的恐怖之處,他們才第一次爲邪神感到擔憂。
對於邪神宗的人而言,邪神並不神秘,他雖然不喜歡下山走動,可宗門的一切事務都親自處理,並非那種隱居不出的老怪。
而左護法作爲追隨邪神最久的人,可以說自他踏入修道之日起,便陪伴在邪神左右,與其說是邪神的左膀右臂,不如說是家臣般的存在。
可儘管如此,左護法對邪神的實力也不清楚。
自從仙魔大戰之後,邪神便再也沒出手,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實力。
這次本是個極好的機會,可惜邪神不讓看。
左護法深吸一口氣,隱去了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沉聲道:“我們的任務是堅守此地,竟然已經失職,事後我會親自向邪神請罪,至於山頂的戰場……”他擡頭看向上空的雲霧陣,喃喃道:“這雲霧陣,不僅是給山下人設置的,也是給我們設置的。
我瞭解他,無論誰踏入其中,都是死路一條!”
邪神的霸道和強勢,左護法體會最深。
說完這些,他便不再言語,將長刀插入地面,閉目養神起來。
其他大修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忤逆邪神的意思,便和左護法一起閉目養神,等待着山頂的消息。
山腳下,數萬人在等待消息。
大涼谷,五鬼門和飛屍教的殘兵在等待消息。
桑鬼城,錢鈞立於牆頭,靜待通天峰的消息。
心魔谷,剛剛撤回總部的暢心一邊安撫人心,一邊焦急地等待消息。
天香城,穿着一身明黃色長袍的老七,身後明王宗的旗幟在搖擺,他遠眺着萬里之遙的通天峰,耐心等待消息。
一夜激戰,各處戰場都已進入休戰期。
修士們放下染血的刀子,耐心地舔舐着傷口,等待着通天峰的結果。
戰鬥並未結束,接下來還有更加慘烈的戰鬥。
這是一場足以令東岸勢力洗牌的騷亂。
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打算。
各方勢力盤根交錯,隱藏在衣袖下的兵鋒也都在等着時機,刺出最致命的一擊,撈回最大塊的蛋糕。
而這個時機,便是通天峰分出勝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