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還未奏完,冰冷的觸感從脖頸上傳來,輕顏低頭一眼,是一把長劍。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陳將軍府上?”
“我?”輕顏略微想了一下,卻發現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陳鵬飛的誰,“我是他的侍女……貼身侍女!”
最後那四個字,是她自封的。
“院子裡怎麼就你一個人!”
“他們都離開了!”
她聽到一聲嘆息,脖子上架着的長劍離開了。
輕顏轉過頭,看着一位中年男人走到涼亭旁的榕樹下,蹲下身就從樹洞裡掏出一本破爛的小冊子,然後抱着頭就開始痛哭!
“你是誰?”
“仇一銘!”
輕顏其實也不知道他。
仇一銘哽咽道:“我是陳將軍手下,可是我有負他的囑託,我對不起他!”
輕顏輕聲呢喃道:“對不起他的人,很多,也不差你一個。”
“陳將軍讓我送信去周國,可是周國太遠了……我半途從天上栽了下來,昏迷了兩天!”仇一銘低着頭說道,“周國的破天境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就連女皇大人也去了,他估計也在尋找赤血劍,現在整個南雲國的高手都在尋找赤血!”
“赤血?”輕顏歪着腦袋看着仇一銘。
“你還不知道?赤血就是陳將軍的佩劍……誰也沒想到,赤血劍會那麼強……”
輕顏當然知道赤血,她親眼看着藍彥琳用赤血斬殺了無數高手,包括名震南域破天境超級高手季昆!
赤血劍,是陳將軍的佩劍……是陳將軍的遺物,藍彥琳不在了,赤血劍理應是屬於她的。
見輕顏在走神,仇一銘低聲問道:“你知道陳將軍的墓在哪裡嗎?”
“不清楚,連屍體都沒見到……”
仇一銘搖了搖頭,並沒有懷疑輕顏什麼:“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黑血國很可能捲土重來,陳將軍樹敵太多,你有去處嗎?”
“我嗎?好像沒有!”
“那你跟我走吧……你是陳將軍的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輕顏擡頭望着仇一銘,有些遲疑。
“我打算去周國。”
“去打黑血國?”
“不是!”仇一銘搖頭道,“我半身戎馬,已經倦了。”
“那你走吧!”
“我可是先天后期高手……我可以收你做義女,保證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後給你找一個好人家!”
“你走吧!”
過了兩個時辰,仇一銘走了。
輕顏側過身看着桌上的食盒以及《雲鼎訣》手抄本,也沒有去翻看《雲鼎訣》,只是默默將它收入空間戒指。
沒過多久,又有不速之客來了。
進來的是一位長相漂亮,氣質清純的美麗少女,少女腳步輕盈,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嘴裡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心情好像十分不錯。
輕顏看到她的笑容,就想撕了她的臉。
美麗少女一見到她,就有些吃驚的問道:“咦!這不是輕顏嗎?你怎麼在這裡?難道是我找錯了?”
美麗少女就是可兒,她當初被十七嚇得抱頭鼠竄,逃回黑血國後,她又被指派到南雲國,協助黑血國的大軍征討南雲國,主要負責後勤諜報工作。
十七,就是她活着的夢魘。
自從離開雲都後,她做夢都能夢到十七,然後被活生生嚇醒!
得到陳鵬飛的死訊和戰績後,她先是驚歎,然後是輕鬆……她可沒有忘記陳鵬飛發下的誓言!
也只有陳鵬飛死後,她纔敢踏足雲都。
她這次來陳鵬飛的宅院,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輕顏疑惑的問道:“我認識你嗎?”
輕顏記憶超羣,她肯定,她沒有見過面前的女人。
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人,她肯定沒道理忘記。
可兒露齒一笑:“我認識你,只是你不認識我而已……以前在萬花樓的時候,我是媚兒的侍女來着!”
輕顏逐漸想起了那個長相平平的侍女,她同時也明白過來,對方是黑血國的人。
說起媚兒,可兒的臉上還有些緬懷:“我媚兒師姐死得好慘!我都傷心了好久!”
不過輕顏沒有聽出,她哪裡傷心了,更像是在幸災樂禍!
“我應該不會走錯,你是陳鵬飛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侍女,易家將我送給了他!”
“哦”可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直接問道,“我猜,你肯定還是個雛吧?”
輕顏沒有說話。
“嘖嘖!我就知道!”可兒仔細打量了輕顏一番說道,“如果沒有藍彥琳,我真會懷疑陳鵬飛是彎的。”
哪怕明知道對方是黑血國的人,輕顏還是辯解道:“他只是專情!”
“專情?”可兒嘲笑道,“其實就是一個幼稚的小鬼!男人,就應該全部都要嘛!”
輕顏正想說話,可兒又補充道:“不過真是可惜了!”
“嗯!”
“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可惜了!”可兒有些抓狂,有些後悔的說道,“當初我在清風城,差點就成功了,早就知道他會變得那麼強,我就應該死死的貼在他身上……去tm的任務!”
“差點成功?”
“對呀,上面讓我引誘他,最好讓他叛逃!”可兒遺憾的說道,“我可以確定,當時他幾乎要愛上我了……”
可兒不是第一次說這件事。
陳鵬飛雲都城外的戰績傳來後,她同樣在身處間諜系統的魔靈宗一幫小姐妹中提起過她接觸陳鵬飛的經過……每次她用遺憾的語氣詳細敘述當時細節的時候,都能引來一幫小姐妹們羨慕嫉妒的眼神。
陳鵬飛雖然讓黑血國遭受重創,但他在魔靈宗女弟子們眼中的人氣,那是相當高!
可兒沒有注意到,輕顏的指甲已經掐入了肉裡。
“你,是可兒吧?”
“你認識我?”
“聽陳將軍提起過!”
“他記得我?”可兒笑了笑,“看起來,我留給他的印象還不錯!”
輕顏低頭“嗯”了一聲,眼神中的憤恨卻一閃而過!
到死,陳鵬飛都沒有喜歡過他的跡象……面前這個女人憑什麼?就憑那些下作的手段?
有時候,恨一個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對了,你願意加入我們魔靈宗嗎?”
“魔靈宗?”
“我們魔靈宗可是黑血國的大門派!”
“可我是陳鵬飛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