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走了半個月,終於到了山脈的陰脈處,到了這裡,即使我們都穿的厚厚的也忍不住的打着哆嗦,因爲這裡的陰氣實在是太重了,已經成了水霧狀,在空氣中飄蕩。
這一路行來並不平靜,我們遇到了很多不尋常的事情,餓鬼,陰魂,殭屍,精怪……最狠的一次,我們險些全軍覆滅,我們這一行人中也出現了傷員,曾俊恩傷了,傷的很重,現在他根本無法走路,是撒重生揹着他過來的。
我和李川頁也受傷了,我傷在了肩膀上,李川頁傷在了肚子上,我們倆的傷是除了曾俊恩之外最重的了。
那是在那次險些全軍覆滅的戰鬥中傷的,我們遇見了餓鬼羣,餓鬼在五道中一道,餓鬼道中餓鬼乃是同神,人,鬼等相同,是一種特有的生靈,而我們就是遇到了餓鬼道中的生靈。
餓鬼有肉體,極其兇悍,體型龐大,嘴尖耳豎,獠牙滿口,身體皮膚呈粉紅色,四爪着地,有尾,生命力頑強,力氣極大,極難殺死。
也不知道周晟那小子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着,我們這一行人,包括我師父他們也都受了點輕傷,可是周晟這小子連皮都沒破。
走到山陰脈這一側,我們決定休息一天,到了這裡野食已經不能吃了,陰氣太重了,能在這裡存活的根本沒有普通的動物,要麼不出現,出現的不是妖精也差不多了,在一個我們也吃膩了,爲了節省乾糧,我們這些天吃的都是野味,什麼東西吃的多了,都會變得不好吃的,偶爾換換壓縮餅乾,覺得味道也還不錯。
曾俊恩卻是很厲害,能在這麼一個環境下找到一個乾燥的山洞,我們還能籠起火,外面那陰氣包圍的狀態下,想要點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師父,咱們也到了這陰脈了,接下來怎麼辦啊?”在晚上吃東西休息的時候我問我師父,我師父把酒葫蘆遞給我,讓我和兩口,酒現在是一個奢侈品,也是一個好東西,能暖身子,驅溼氣的。
“進入陰脈唄,除了進入陰脈,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昨天我問過小白,小白說這怨氣最重的地方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裡面。”我師父說道。
“山裡面,那咱們咋進去,咱們也不能像土行孫一樣遁地,難道挖山進去,師父,你不會要愚公移山吧?”我哭喪着臉把酒葫蘆遞給一旁的李川頁,李川頁也喝了兩口,我師父頓時瞪了我一眼。
“挖什麼山,挖山。”雲濟道長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不挖山咋進山裡面。”周晟插嘴進來。
“順着活山洞往山裡走。”曾俊恩冷冰冰的說道。
“順着山洞走,咋走?”李川頁捂着肚子,有氣無力的問曾俊恩,曾俊恩看了李川頁一眼,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了,這些天我們也都習慣了曾俊恩的這種性子,索性也就不再跟他搭話了。
“對了
,曾哥,那天那些村民是怎麼回事?”周晟這話一問,我知道要壞,這件事從一開始曾俊恩就不想提起,到現在也從來沒提過,這周晟這小子竟然連這都看不出來,果然周晟這話一問出來,曾俊恩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喘息都劇烈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泄氣了,淡淡的說道:“他們都是獻祭者,我也是,不過我逃了。”
“什麼是獻祭者?”周晟繼續追問,我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別說了,曾俊恩卻讓我很意外的解釋道:“把魂獻祭給骷髏大王,從此再無記憶,只爲骷髏大王僕人,只是行屍走肉,這裡的村民想活着,就得有人獻魂,要不就都得死。”說到這裡,曾俊恩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不過我們都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獻魂,是一門古老的巫術,道術其實也算是巫術的一種。
獻魂,將魂獻給神鬼,和神鬼進行什麼交易,大概就是這樣,其實來到這谷口村,讓我想到的是我師父多年前跟我說過的河南的封門村,封門村是人鬼同住,而這裡是人和怨氣,和骷髏相處。
我們都沒有再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了,大家也就都休息了,第二天我們按照曾俊恩的指揮找到了一條小溪,然後沿着小溪往上游爬,這一走就又是一小天,不過我們還真找到了這條小溪的源頭,到了源頭,已經不是小溪了而是一條河流,何流是從一個巨大的山洞流出來的。
“這水應該是地下河,這個山洞一定是和下面連這的,咱們從這個山洞走,這條山脈一整條都是陰脈,從哪進都無所謂。”曾俊恩的確是對這大山很瞭解,這大山裡幾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我師父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說道:“進洞,反正現在在山洞裡面和山洞外面也沒什麼區別了,咱們走到哪算哪,累了就休息。”我們都沒啥意見,這一路走來也都是聽他的,我反正是習慣了。
這山洞實在是太巨大了,如同一隻張着的遠古巨獸的大嘴,隨時要把人吞噬掉一樣,陰氣森森的,看着就讓人脊樑骨發寒,山洞內一片黑暗,強光手電在這山洞裡顯得空蕩蕩的,就那麼孤單單的一束光線,絲毫無法給人心中帶來安全感,反而會讓人的內心更加的發毛。
只開兩個手電,是我師父的意思,我師父走在最前面,崔山巍走在最後面,我師父和崔山巍兩個人打着手電,我師父說了,不知道要在裡面呆多久,所有的東西都得省着用,包括食物。
“師父,咱們怎麼是往山上走的呢?”李川頁問雲濟道長,雲濟道長看了他一眼道:“這河流是地下河,應該是從最高處流下來的,咱們要走到最高處,然後再向下走。”這些老輩兒果然都是見識不凡,一語中的。
曾俊恩點了點頭道:“雲濟師傅說的對,咱們要走到最高處,然後才能從另一側往下走。”
爬山難,在山洞裡爬山
,就更難,我們沿着河岸向下走,說是岸邊,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岸,這山洞的確很寬,但是多半被何流佔滿了,留給我們的地方也只夠落一隻腳的,而且還遍地都是石頭,這樣無疑增加了我們的體力消耗。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就這麼靜靜的往前走着,這讓氣氛顯得更加的沉悶,耳邊傳來的是水嘩啦啦流動和呼呼的風聲,也只有這兩種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聲響。
突然,小白髮出吱的一聲尖叫,隨着這一聲尖叫響起,水中猛然出現了一個大漩渦,嘩啦一聲,一股粗大的水流猛的向我們噴來。
“小心!”我聽見我師父大喊一聲,留給我們的地方實在是太狹窄了,連躲避的空間都沒有,那水流的力量奇大,就聽周晟發出哎呀一聲,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河裡,他在水中掙扎了兩下,咕嘟一下就沒影了,這就是一瞬間的功夫而已,似乎在水裡有什麼東西把他拽進去一樣。
崔山巍想也不想,就跳進了河裡,畢竟沒影兒的是他土地,雲濟道長緊隨着也跳了下去,然後是我,我小時候在河邊長大的,水性自然沒得說,我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這河水特別的冷,冷的刺骨,我在周晟沒下去的地方搜尋,找了一會兒竟然發現周晟竟然不見了。
河水太涼了,我沒辦法堅持太久,不得不冒出頭來,我師父拿着手電往水裡照,水面上反射起一片光芒,顯得波光粼粼的,我四下瞧了瞧,發下崔山巍和雲濟也沒上來,我師父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從河裡拉了出去,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不大一會兒崔山巍和雲濟在距離我們四五米的地方冒出頭來,他們倆還駕着已經被水給嗆暈了的周晟,整拼命的向岸邊游過來,就在這時候,我隱隱約約看見他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渾身都是水淋淋的,頭髮披散着,就那麼直直的盯着雲濟和崔山巍。
“身後,小心!”我急忙大聲喊道,崔山巍和雲濟似乎也發現了身後的異常,雲濟道長鬆開了周晟,轉過身去,而崔山巍則是更加吃力的向前遊着,那影子見到雲濟道長轉身,嗖的一下沒入水中不見了,接着我就看見雲濟道長的身體往下一沉,人就沒入了水中。
崔山巍很快就游到了岸邊,他把周晟交給我們,轉身又遊了回去,在他往回遊的時候,雲濟又冒出了頭,這次他手裡多了一柄桃木劍,那影子卻是不見了,崔山巍游到雲濟身邊,兩個人一正一反,向我們這邊靠過來。
眼看着他們馬上就到岸邊了,突然兩個人的身體一起猛的沉了下去,我順着微弱的手電光看去,發現水面劇烈的波動了起來,片刻功夫,雲濟和崔山巍兩個人就冒出了頭,急速的游到了岸邊,我們急忙把他倆拉了上來。
“小心點,這河裡有水鬼。”上了岸的崔山巍顫抖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