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盜洞,確定了風清道長的身份,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從頭到尾,風清道長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片林子,最開始在村裡沒出事之前,風清道長就是單純的想用錢來把這件事擺平,花二百塊錢,爲自己換來一個可以不被人打擾的進入墓穴的時間,至於他說的花一千塊錢買樹,那是純屬扯淡了。
當他遇見村裡有人詭異的死亡的時候,風清道長又想到了一個更簡單更直接的辦法,那就是把自己說成一個道士,然後用幾個江湖把戲,騙取村民的信任,如果正常情況下,沒有那次詐屍,最後他會把這件事和林子聯繫起來,讓自己更方便甚至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進入墓穴。
作爲一個盜墓賊,見過各種各樣的死人,所以風清道長有這個膽量。
這麼做不但可以把花出去的錢拿回來,甚至還能小賺一筆,這也應該是風清道長的考慮,似他們這種用命賺錢的亡命人,對錢是極度渴望的,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哪怕是一分錢的機會。
想清楚這些,就不難解釋風清道長的一切所作所爲了,而且看風清道長的樣子,他們一定是下過墓了,在墓下遭遇到了什麼東西,那個被啃咬過的屍體,身上穿着一身在當時民間極難見到的迷彩服,腳上還穿了一雙軍用方頭皮鞋,這些東西都證明着這個人的身份,他應該是風清道長的同夥兒。
聽見這邊有喊聲,不少人都湊了過來,我爹也拽着我一起跑了過來。
“卞大哥,這怎麼有個洞啊?”我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黑洞洞深不見底的盜洞,我爹一說我也湊了過去,立刻就對這個黑漆漆的洞產生了興趣,還試着往裡面鑽。
“誰知道啥玩意挖的洞。”我師父見周圍人多,搪塞了一句,我爹撓了撓頭,這得是啥玩意能挖這麼一個大洞出來啊。
“道道,你別亂跑,給我回來。”我師父喊了我一句,我笑嘻嘻的用稚嫩的聲音對我師父說道:“卞大爺,這洞我能進去,你說這洞裡有啥?”
“有大耗子,吃人的大耗子,走吧,出去。”我師父嚇唬我道。
“騙人,那得多大的耗子住這麼大一個洞,耗子不吃人。”我一邊跟着衆人往外走,一邊嘟囔着。
我師父將那個受了驚嚇的村民帶出了林子,又讓大隊書記把林子裡的村民都叫了出來,擡頭看了看太陽,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我師父從兜裡掏出了一根極小的銀針,他走到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的風清道長的屍體前,將銀針整根扎入風清道長的眉心。
這絕對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想一想,一根銀針能有多硬,人的腦瓜骨有多硬,想要把銀針扎進去,沒有功力絕對是做不到的。
這根銀針一入風清道長的眉心,風清道長的屍體竟然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然後才徹底的不動了。
“用煤油,把這屍體煉成灰。”我師父對大隊書記說道,那時候農村沒有汽油柴油什麼的,只有煤油,好在煤油也易燃燒,燒這具屍體還是可以的,而
且並不難弄到,那時候的電力供應並不穩定,經常停電,蠟燭又是相對比較貴的東西,家家都備一點煤油。
大隊書記把各家的煤油收集到了一起,整整一大桶,澆在風清道長的屍體上,我師父劃了一根洋火上去,火焰瞬間就洶洶燃燒了起來,也只用了一小會兒功夫,那屍體就燒成了灰,只留下幾塊黑漆漆的骨頭。
我師父讓人找地方把這幾塊骨頭埋了,算是給風清道長入土了。
“沒事了,都散了吧。”屍體燒完之後我師父對一衆村民說道,我師父跟我爹也帶着我回了村子。
“鳳蘭,你給我準備三天的乾糧和清水,我要用。”回到家我師父就對我娘說道。
“卞大哥,你是要出門麼?”我爹問我師父。
“不是要出門,我是要下墓。”這會兒就是我們家人了,我師父也就沒啥避諱的了,直接說道。
“墓?哪來的墓?”我爹疑惑的問道。
“爹,你可真笨,卞大爺肯定是要下那個黑咕隆咚的洞裡邊。”我坐在一旁逗弄小狐狸,突然擡頭說道。
“你咋還趕不上一個孩子呢?”我師父沒好氣的訓着我爹。
“卞大爺,你帶我一起下去唄。”小孩子,對於什麼坑啊,洞啊,這一類帶着一絲神秘感的東西都特別感興趣,當即我就求着我師父。
“你下去幹啥,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跟瞎摻和啥?”我師父先是說了一句,回頭又想了想接着強調了一遍:“我跟你說道道,那洞你絕對不能下去,八萬,我下去最多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就出來,這幾天,你千萬把道道看好了,別讓他跑去。”
我師父不強調這一下還好,這一強調,就更引起我的興趣了,就忍不住去想,想知道那洞裡到底有啥玩意。
“卞大哥,你不會搞錯了吧,這窮山惡水的地方,還能有墓?”我爹在電視上也看見過,這墓一般都是南方繁華之地纔有,這北方在古代,那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怎麼可能有墓呢?
“你可千萬別小看這地方,這地方可是有千年歷史,這裡曾是遼,金,扶余等國的重鎮,而且這裡一直是古代北方歷史上兵家必爭之地。”我師父捋着鬍子說道。
“這地方還有這歷史?”我爹感覺十分的驚訝。
“那是當然,這風清道長在下面中了屍毒,還差點變成了鐵屍,而且身體上沒有傷口,這說明他並不是被什麼東西咬了,而是屍毒入體造成的,這下面,有厲害的東西啊,這趟墓我是下定了。”我師父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
“卞大哥,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我爹也擔心我師父有危險。
“你?你下去能幹啥,這事啊,不是你能摻和的,我下去不僅僅是因爲這地下的東西,還是要驗證一些事情。”我師父擺了擺手,轉頭看向專心逗弄小狐狸的我,點了點頭。
其實偷偷聽着他們說話,而且我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下去看看的,那個洞口實在是太讓我好奇了,而且我
覺得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我,那是一種呼喚,對我靈魂的呼喚。
第二天中午,我師父就下了墓,臨走時候又囑託了我爹一遍,讓他把我看好了,別讓我亂跑。
我爹孃不可能一眼不落的照着我,我爹要出去做生意,幹活,我娘也有自己的事,在農村,每一天都是忙碌的,我就藉着這機會,偷偷的跑了出來,找到了林尚志,在我的誘惑加威脅下,林尚志終於同意了跟我一起下去。
而且我還做得有模有樣的,找出了一個我大姐不用的書包,學着我師父裝了一堆他拿剩下的餅子,還找了一個大瓶子,裝了一瓶子水,還拿了幾張六丁六甲護身符,還裝了幾張驅鬼符,其實這些都沒多大威力,是我平時自己畫的,勉強結了煞的東西,還能有多大威力。
之所以帶着這幾張符,完全就是臨時起意,順手的事,卻不曾想,這幾個小小的符,卻成了我救命的東西,也正是因爲這樣,在我從墓穴出來之後,我對畫符無比的用功起來。
“等等。”我們倆剛出了大門,我又想起一件事,就是那洞口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見,又蹬蹬跑回去,把家裡的手電摸了出來。
當然,小狐狸我是不能落下的。
我和林尚志兩個人一路小跑就來到了林子,遇見村裡人問我倆幹啥去,我就說回我師父那,這麼說,他們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我在村子和我師父那來回跑,他們也習以爲常了。
到了林子裡,我就往林子裡鑽,林尚志因爲之前的事,對這片林子有恐懼感,當下就拽了拽我的衣服,“哥,咱,咱是要進林子啊?”
“恩,我不都跟你說了麼,那林子裡邊多了一個大洞,可好玩了,不進林子怎麼進洞。”我回了一聲。
“哥,要不咱們回去吧。”還沒進洞呢,林尚志就打起了退堂鼓,那怎麼能行呢,我立馬就呵斥起林尚志:“尚志,咱們是男人,作爲男人就得膽大點,就得犟性點,你瞅你那膽子,還不如小指甲大呢,以後咋辦,咱倆下去看看那裡邊到底有啥,天黑的時候就出來,準沒事。”
看我這麼說,林尚志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還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千萬別瞎說,否則不光害自己,還會害了別人,就比如這次,我拉着林尚志跟我一起下去,就差點害死了林尚志。
我以爲那裡邊和外邊一樣,後來才知道,這裡邊和外邊實在是有天大的差距,墓中無日夜,進到墓中,是不知道黑天白天的,更重要的是,進了墓,絕對不是你想出來,就能出來的。
我倆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洞口,我看到了一根挺粗繩子綁在洞口不遠處的大樹上,那應該是我師父綁的。
“尚志,我先下去,完了你把東西扔下來,你再下來。”我把東西都給了林尚志,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洞口,把手電別在了褲腰上,順着繩子爬了下去,平時也沒少爬樹上牆,這下洞,對我來說還真沒多大難度,很快我就到了洞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