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還真是時候。”
昊天的師尊凝重地看着我，心情有些沉重。
昊天們的意識被轟碎後，情緒和剛誕生的殘魂當場覆滅消散，但是記憶卻留了下來，被血色域場帶進了我體內。
我在吞噬靈魂力量的時候，也沒有刻意防備那些記憶，一股腦地都給吸收了。
反正那些記憶只是一些片段，是一些殘缺的畫面和影像，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於是我才放心吞噬的。
誰知道那些記憶會突然爆發，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史詩級的災難啊。
“啊！”
我痛苦地大吼，想把自己的意識給轟碎。
各種各樣的畫面涌上心頭。很快就佔據了我的心靈，那是各位昊天的記憶，他們的記憶正在試圖滲透我，想用最霸道的方式將我轟殺。
記憶是完全無形的東西，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種奇怪的事物，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無形的，無法被抓住卻擁有實質性的力量。
“堅持住。千萬不要被他們的記憶控制你，一定要堅守自己的記憶。”
昊天的師尊瞬移到我身前，無比凝重地對我叫道。
可惜昊天剛纔就走了，要是沒走的話。還能幫助我梳理混亂的記憶。“不行，我控制不住，我做不到！”
我痛苦地抱着腦袋大吼，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這裡是我的神識海。是容納意識，靈魂等生命核心的地方，是修士最重要的部位。
但是很不巧的是，昊天們的記憶直接在神識海中灌輸到了我意識中。
這種侵略方法會方便很多，能直接掠過肉體作用在記憶上，十分容易在記憶中留下烙印。
“該死，他們死都死了，還留下記憶來禍害我？”
我憤怒地狂吼，一邊叫罵，一邊痛嚎着。
“記憶是十分奇怪的事物，現在作用在你意識上的記憶不具有感情，就是純粹的記憶，只是一段影像畫面。”
“但是，”昊天的師尊話鋒轉變，“但是那些記憶如果滲透到了你的意識中，就會出現類似奪舍的情況。將你變成記憶的原主人，一旦記憶完成滲透，奪舍是無法被逆轉的。”
“我靠，不至於吧？”我聽得大叫起來。心中充滿了震驚。
媽個比，不就是一些畫面，至於奪舍麼？
“減掉我，昊天還有480位，他們的意識和殘魂雖然被你們轟碎了，但是記憶不會消失。”
“480種記憶作用在你的意識上，估計你承受不了。”昊天的師尊鄭重地看着我，有心想出手幫我卻不知道從何入手。
“滾！”
在昊天師尊尋找解決辦法的時候。潮水般的記憶涌入我的記憶之中，和我本身的記憶進行融合。
我憤怒地大吼，竭力迸發強大的意志力想擋住記憶的侵襲，卻始終無法阻擋住。
那些記憶無孔不入。只要有一絲進入我的意識，就能在瞬息間尋找到無數孔洞滲透進去。
“草，我都把你們殺光了，絕對不會輸給你們的記憶。”我咬牙低喝。
不用昊天師尊提醒。我也知道記憶滲透的可怕後果。
記憶擁有超強的攻擊性，如果我自己的記憶遭到滲透，那麼我的人生道路就被加入了其他人的經歷。
如此一來，我就不再是自己了。
就像一個普通人突然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那麼他究竟是自己還是前世的那個人？
答案是全都不是，這個人會成爲全新的個體，融合前世和現世的記憶，成爲全新的生命。
至於兩世的記憶，究竟哪個佔據主導，這就要看哪一世的記憶最深刻。
人們往往會記住那些痛苦的時刻，而不會記得平淡如水的日子，同理，記憶也是如此，只有最深刻的記憶才能得到主人的垂涎。
我的記憶如果遭到昊天們記憶的滲透，那麼我肯定會變成昊天們，畢竟我的記憶在深度上無法和昊天們相比。
他們之中隨便哪一位的記憶拿出來，都能輕易打敗我。
我只是一位天尊，而對方卻是活了很久，身居高位的昊天。
“我既然能吞噬你們的意識，自然也能吞噬你們的記憶！”
眼看着記憶瘋狂滲透進來，我被逼得仰天大吼，想再次施展噬魂之力，給他們一個教訓。
就算噬魂之力無法吞噬他們的記憶，至少也能緩和一些局勢，給我爭取一些喘息的時間。
再這麼下去，我恐怕很難再支撐下去。
“不要！”
我正想祭出噬魂之力，昊天師尊的聲音驟然響起，焦急地阻止了我。
“嗯？”我奇怪地看向昊天師尊。
“千萬不要再用之前的神通。你那個神通應該是吞噬融合類型的，之前能融合意識和靈魂力量，但是這次千萬不要融合記憶！”
他嚴肅地叮囑我。
“這是爲什麼？”我不解地看向他。
“記憶不是好東西，你必須保持記憶的純粹。不要讓記憶受到污染，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純淨的記憶代表着意識的獨立，如果你融合太多記憶，那麼本我的記憶會受到影響，從而讓你的本源出現變化。”
“簡單說來，如果你融合了其他人的記憶，你就不是你了，記憶這東西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純淨越好。”
昊天的師尊凝重地對我解釋，嚇得我趕緊收斂力量，打消了使用噬魂之力的想法。
“那我該怎麼辦？”
趁着我還能擋住那些入侵的記憶，我趕緊詢問昊天師尊。
人家曾經指導過昊天。閱歷和見識都十分豐富廣闊，肯定有幫我的辦法。
“辦法肯定是有的，但比較冒險。”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說道。
“冒險沒關係，來吧，不就是冒險麼，我不怕，儘管來！”
我對他低喝。堅定了信念。
“你誤會了，不是你冒險，而是我冒險，我會比較冒險。”昊天的師尊對我嘆了口氣。
“呃？”我愣了一下。古怪地看着他。
“我的計劃是，讓我代替你吞噬昊天們的記憶，我曾經和他們是一體的，也許能掌控他們的記憶。”
昊天的師尊繼續說道：“或者換種說法，那些記憶相當於是我的，之前我們合爲一體的時候，就互相融合着不分彼此，包括記憶也是。”
“真的？”我心中微動。“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那就來吧，你施展那個吞噬的神通，將我作爲核心，把所有的記憶都往我體內灌輸。”
昊天的師尊對我講解做法。
“嗡~~”
我點了點頭，繼而祭出力量將神識海覆蓋，也籠罩了昊天們的記憶。
“轟隆隆。”
伴隨着沉悶的爆炸聲，可怕的力量席捲出去，呈一條直線鋪陳到了昊天師尊身前。
“呼。”
昊天師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盤腿坐在神識海中，被無形的記憶淹沒了。
那些記憶看起來並不多，其實只是無形罷了，我剛纔承受過記憶的滲透，所以對記憶攻擊印象深刻。
“我這麼做也是有風險的，不敢保證自己能控制住其他昊天的記憶，有可能被其他昊天的記憶佔據主導權，那樣的話，我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昊天師尊一邊承受加持，一邊對我叮囑。
“那還是讓我來承受記憶的滲透吧，你剛復活就死的話，我沒法和昊天交差。”我猶豫了。
“死是不可能的，我頂多是被其他昊天的記憶壓制，暫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就算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也遲早能再次掌控軀體，所以你不用擔心。”
他笑着說道。
雖然他身上金袍殘破得不成樣子了，但我還是能從破碎的金袍中看到昊天師尊的面貌。
“定！”
我們的話還沒有說結束，昊天的師尊驟然低喝一聲，爆發出可怕而威嚴的意志，開始承受記憶的沖刷。
“你可千萬別出事。”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