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聽到他的聲音，我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
空間中光線昏暗，他穿着一間破爛的古老官服，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光是聽着森冷淡漠的聲音就讓我心裡寒氣直冒。
在他擡頭看我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的臉，慘白的皮膚包裹在瘦削的頭骨上，跟一隻窟窿頭沒有太大的分別，只是多了一層乾癟的皮。
黑洞洞的眼窩深不見底，沒有任何的光亮，他的兩隻眼窩盯着我，讓我背脊發麻。
枯黃雜亂的頭髮點綴在恐怖的頭骨上，令人膽寒。
這分明不是活人，而是鬼物。他身上沒有絲毫陽氣，濃重的死氣颳起了陣陣陰風，剛剛那股冰冷的寒風就是從他身上吹過來的。
他沒有眼珠子，沒有眼睛，但卻真真實實地在看着我，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在海底深處，未知的鬼城中，被這樣看着，我一時間都愣了。
“他是怎麼出現的？”我心臟都在顫抖。
“人無心，能活嗎？”他乾巴巴的雙顎開合間，問了第三遍。
我被他的問題難住了，人沒有心臟，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士。都活不了，心臟沒了，肉體就無法運轉從而死亡。
肉體死亡之後，靈魂分離，只能投胎或者轉成鬼修。就算是我，也需要心臟來維持肉體的運作，沒了心臟，我的肉體是死亡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即便是我。也不能稱作“活”。
我不清楚他說的“活”指的是肉體存活，還是靈魂存活以另類的方式活下去，所以兩難之下，我一時間沒有回答。
“吼！”問了三遍，我都沒回答，頓時他長號一聲，死氣暴走，肆虐的陰風把我從廢墟上掀到另一端。
“砰。”我從廢墟上摔下，10米的高度墜落，陣陣疼痛侵襲腦海。
“咳咳。”我大口咳血，體內的臟器已經移位了，還好。修爲被壓制，肉體力量還剩下了了2%，如若肉體力量也盡數消失，從10米高處落下，就不是臟腑移位這麼簡單了。
“能活嗎？”我倒在地上，耳邊近距離地傳來了淒厲的吼聲。刺得我耳朵裡都滲出了血液。
我耳中嗡鳴聲大作，還沒回過神來，喉嚨突然被一隻乾枯的手掌緊握住，下個瞬間，巨力從手掌上傳出，而後我整個人就被凌空提了起來。
“噗噗噗。。。”，
尖銳的五指深深地嵌進了我的喉嚨，就像是5根針管注射進我的喉管中，在氣壓的作用下，我大動脈中的血液瘋狂地躥出，順着他的五指流進他體內。
“嗬，咳咳，”我想說話，但是喉管中血液狂飆，使得我發不出聲音。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只能拿你做個實驗了。”他深邃的眼窩距離我只有10釐米。
如此近距離接觸下，我發現他的心口有個碗口大的孔洞，孔洞的位置正是心臟在胸腔對應的地點。
他的心臟不翼而飛！傷口處已經結疤癒合了，唯獨心臟缺失了，難怪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原來他的心臟丟失了！
“噗呲，”就在我心中電轉之時，他空着的手掌閃爍着寒光，兇殘地探到我的心口，破開了我的胸膛。
“啊！”活生生被洞穿胸口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呼，但是我卻無能爲力，沒有反抗的力道。
他猙獰可怖的面容與我正對着，五指緊緊地捏着我的心臟。
我甚至能夠感應到他掌心的冰冷。
“等等！我知道！”就在他面無表情，將要捏碎我心臟的瞬間，我連忙大吼。
吼聲牽引了喉管的傷勢，加劇了血液的涌動。
“能活，人沒了心臟一樣能活，心臟並不重要，只要有不死的意志，有沒有心臟都無所謂！”
我壓制住喉管的血液，大聲喊道。
“嗡。”我的話剛說完，他無神的眼窩中猛然閃爍出淡紫色的星點。
陰風吹過，他詭異地消失了，在我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通。”我跌落在地上，心口和喉嚨的傷勢緩慢地自動癒合。
“至少是一尊鬼皇，甚至可能修爲更高。”我心有餘悸地四處張望，心中的震撼卻是久久不散。
剛纔他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則神話傳說。傳說在商紂王時期，蘇妲己得了病，說是要拿比干的心臟作爲藥引。
因爲比干的心臟不一樣，是七竅玲瓏心。當時比干是商朝大臣，爲了討好蘇妲己，商紂王命他挖出了心臟。
姜子牙早就算到了比干有此一劫，提前跟他交待過讓他挖出心臟後立馬來找自己，姜子牙有辦法救他。
可惜，比干在路上看到了一位賣空心菜的婦女，於是禁不住問她：“空心菜沒有心，依舊長得這麼好。那如果人沒有心，會怎樣？”
婦女說會死，然後比干就心神巨震，當場就死了。
“我去，難不成剛纔那個人真就是比干？這座都城就是商朝王都？”我躺在地上恢復傷勢，思緒萬千。
如果真是商朝王朝的話，那就恐怖了，那麼可怕的王朝，爲什麼會沉入海底？
在無盡歲月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足足半小時之後，我才恢復傷勢，起身向着北城門走去。
四通八達的街道比現代的馬路還要寬敞，路兩邊遍佈着房屋和商鋪，一塊塊古舊的牌匾上還留着古文字，塵封的都城，寂寥的世界讓我心生感嘆。
我且走且看，偌大的城池中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就連鬼影都沒有。
除了一開始見到的無心人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出現過。
“祭壇？”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穿過一條繁華的街道，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座龐大的祭壇。
據我目測，祭壇的真實位置距離我大概有幾十公里，看上去很近那是因爲祭壇太大了，給人一種感官的錯覺。
即使隔着這麼遠，我都能感受到祭壇上的恐怖氣息。即使祭壇上已然佈滿了裂縫，卻依舊無法掩蓋它的鋒芒。
“不是祭天的祭壇，也不是修煉用的祭壇。”我粗略地看了一陣，不由地瞳孔緊縮。
事到如今，我可以肯定這座古城是某個王朝的朝都。而那座佔地面積恐怖的祭壇，應該是皇帝佈下的。
看祭壇的破碎模樣，是被外力破滅的，這麼說來，祭壇使用過了，但是具體的通途我卻猜不到。
我環顧一圈，記住了當前所在的位置，而後偏離行程，向着祭壇摸索過去。
我隱約有種感覺，祭壇就是都城破碎沉寂的原因。
步行了2個多小時，我抵達了祭壇附近，一路上沒有碰到怪事，順利得讓我感覺不可思議。
走到這裡，我才發現，祭壇所處的位置居然正好是都城的中心。
祭壇的佔地面積，比我想象得還恐怖。
整個祭壇都是由未知的淡黃色磚石壘起來的，在磚石夾縫間摻雜着紫紅色的泥土，就是這些看似綿軟的泥土將無數磚石粘連成一個整體。
在近處觀察，我注意到祭壇上沾染着金色的液體，液體已經乾枯了，和祭壇融爲一體，強大的威壓從金色的液體上散發出來。
祭壇是四方形圓臺模樣，在四個斜面上有密集的階梯直通到祭壇頂端。
我走到祭壇東面的階梯上，附身用手沾了點乾枯的金色液體，放在鼻間嗅了嗅。
“血液！”我的瞳孔劇烈收縮，我對血液非常敏銳，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驚訝之中，我將手貼在祭壇上輕輕地摩挲着。
“呼，”驟然間，我的帝王命格震動起來，被祭壇中莫名的力量勾連了。
與此同時，我身體顫抖，直翻白眼，一幅幅久遠的畫面從我腦海中晃過。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成與敗都與朕的子民無關。。。”
畫面很模糊，在一座宏偉的祭壇上，傲然矗立着一尊頂天立地的龍袍男子，他正仰天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