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我們幾個一從恐怖城裡走出來,那些記者就大聲吵嚷着往這邊涌,並且瞬間開掛推搡開攔着的保安突出重圍殺到我的身前
“你好。請問裡面一直哭的是什麼東西?!”
“請問真的有鬼嗎,是個什麼樣子的鬼?”
“你們進去了這麼久,都看見什麼東西了!!!”
一奔到我身前。那些記者就接連的發問,攝像機上有那個開着的燈,在裡面習慣黑暗了,一出來看着麼亮的光,晃得我真是眼睛都疼,掃了一眼卓景車子的方向,發現他的車窗已經降下來了,他坐在車裡。看着我倒是滿眼的饒有興致。
我沒什麼心情現在去體會他的心理活動,看着那些恨不得塞進我嘴裡的麥克風,淡淡的張了張嘴:“鬧鬼之說純粹是無稽之談。”
“那可以解釋一下哭聲嗎,哭聲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你們那在裡面待了那麼長時間?!”
我嘆口氣,直接從兜裡拿出一根大拇指粗兩紮多長的竹管,對着記者晃了一下之後開口道:“我們在這裡面時間長就是爲了把這個從牆上拔出來,當然,還有好幾個實在是拔不出來,之所以有哭聲,就是這東西傳出來的,因爲最裡面的牆體不知被誰給穿透了,插上個這種竹管。因此只要有風,倒入竹管,就會傳出哭聲,太專業的我不懂,其原理大概就是跟我小時候自己做的竹哨差不多,而且這些插在牆上的竹管長短不一,風穿過就形成了音階,自然哭的也感覺有些抑揚頓挫了。”
那些記着有些疑惑看着我手裡的竹管,“那爲什麼一停下腳步哭聲就會小了呢,而再往前走的話那聲音就會加大呢。”
“我想是氣流的原因形成的。裡面過路很宰,人一站住不動,就相當於堵在那裡。氣流不流通了,哭聲自然就會變小,你們都是大學生畢業當記者的,應該比我懂吧。”
“那這麼說來,這就是人爲的了?”
我點了一下頭,又瞄了卓景一眼,“是,可以肯定是人爲的。”
“那既然是人爲的,爲什麼之前會沒人發現呢。”
我沉下一口氣,雖然自己心裡懷疑,但也清楚當着記者的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很簡單,一來是人本能的懼怕心裡,你們之前不是也不敢進去嗎,就算進去的,一聽見哭聲就嚇得跑出來了,而就算能走到最後,也未必會發現這些管子,因爲這些管子是藏在個假的吊死鬼之後的牆面上,而且那個吊死鬼是關在一個類似監獄的柵欄裡的,比較隱秘,很難被人發覺,所以應該是有人踩好點故意爲之的,想尋求真相的,現在可以自己進去看,那就會一清二楚也就不用我在這兒逐字解釋了。”
話一說完,那些記着互相的看了看,隨即就有一部分膽大的衝進了恐怖城想去印證我的話,當然還有一部分直接向卓景的車子旁邊奔了過去:“卓總,鬧鬼的真相居然是這個,你是怎麼看的!”
“是啊,卓總,既然有人故意爲之,那是不是……”
“安靜!!!”
卓景身邊的保安忽然大喝了一聲,那些記着隨即安靜下來,我望過去,看着車門緩緩地打開,卓景一臉淡定的站了出來,掃了我一眼後看向那些記者:“既然鬧鬼的真相是這個,那我下一步當然就是報警,我想你們現在的心裡都很清楚,話也不用我說的太明白。”
說着,他頓了頓,繼續開口道:“我們歡樂世界的員工加上建築工人,有幾百號人,當然不可能每個人我都去了解他是不是一心要爲了歡樂世界的發展着想,剛纔陰陽師的話我也聽的很清楚,既然是有人爲之,那肯定就是我們內部員工出了內鬼,故意抹黑,說輕了,這是一出鬧劇,說重了,那這就是手段惡劣的商業競爭。”
“卓總的意思是這出鬧鬼的事件跟度假樂園有關是嗎?”
卓景雙手插在褲兜,站的卻筆直如樹看着記者面無表情:“這話我沒說過,不過既然媒體朋友來了這麼多,我相信,會給我們歡樂世界,給卓氏一個清白。”
“那如果查出內部員工爲何人所爲卓總打算如何處理呢?”
“我們有專業的律師團,這個,就交給律師去處理好了,如果觸犯法律,抑或者,有人故意陷害,那麼,我們必須要走法律程序。”
……
我不遠不近的看着卓景收放自如的應對着那些記者,緊接着,之前進去‘查明真相’的一部分記者也從恐怖城涌出,衝向卓景後開始第二輪的‘長槍短炮’。
微微的蹙了蹙眉,我越品這事兒越不對,他那張臉雖然一向是沒什麼波瀾起伏,但是這事兒怎麼合計都覺得他有些太過鎮定,他讓我來抓鬼,還明知道有這麼多記者在這兒,再者,他是見過鬼的,真要有鬼的話他心裡應該是比我門清兒,怎麼會讓記者在這兒守着呢,而且若是真的有鬼,那我就算是捉到也不好解釋,性質就全變了,雖然他現在一句都沒提到那個什麼度假樂園,但是大鼻涕可是一甩一個準兒,典型的就是暗自提醒記者,這是獨家樂園給他玩兒陰的呢,想着,我慢慢的睜大眼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一點解釋的通,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這個竹管的事兒,所以叫我來只是做做戲而已!!
但是他如何能確定我會找到這些管呢,我要是找不到怎麼辦,想着,我直接回頭看向肖天,在聯想一下肖天早上給我打電話時的樣子,心裡稍微的有些明白了,呵,卓景啊,你這路子倒真挺野的啊。
“嬌龍,你看我做什麼。”
肖天見我看着他冷笑,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張口問道。
我伸手往旁邊拉了拉他,清了一下嗓子,看着那個還在接受採訪的卓景,輕飄飄的張口:“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啊?”
“別裝了。”
我擡起擡眼看向他:“你說咱們是朋友的,既然這齣戲現在都做成了,那你也應該跟我說實話了吧。”
肖天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我:“說,說什麼實話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你怎麼可能不明白,肖天,要是我一直沒找到這幾根管你就提醒我了是不是?”
肖天撓了撓頭,:“哎呀你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卓總的主意。”
“卓總的主意?”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這下子,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肖天不想在跟我多說,很明顯的想要轉移話題,所以直接把臉直接看向了小可:“小可啊,你剛纔摔的沒事兒吧,你這褲子都髒了,走,宗寶你幫着我扶着點小可去我辦公室我那有乾淨的褲子給他換上!要不然這也沒法坐車啊!嬌龍,你等會兒啊,等小可換完褲子,咱們在一起上車我給你們送回去啊。”
小可臉臊的通紅站在那裡,聽着肖天的話居然看向了我:“嬌龍,這事兒你千萬別說出去啊,跟我老闆更是一個字都不要說。”
我已經對小可徹底的無語了,這輩子我就沒見過膽子這麼小的老爺們,他膽子真的都比不上宗寶他爹,就是因爲風把那個假人吹得動了一下,他就嚇得不行不行的,然後好懸沒給自己摔殘了,腿可能是抻到也不知道怎麼了,瘸的比我還嚴重,擺擺手:“放心,這事兒你讓我說我都不想說。”
小可看着我張了張嘴:“你可得記住自己的話啊,這事兒就你們三個人知道,要是再有第四個人知道,肯定就是你們三說的。”
“哎呀行了小可,沒人說這事兒啊,你這褲襠都溼的呢,再不去換一會兒就被別人看到了!”
肖天不耐煩的提醒着他,也不敢看我,跟宗寶一左一右的架着小可匆匆的往辦公室方向走去了。
我站在原地,等在轉過臉,不禁有些驚訝,那些記者呢?
擡起眼,看見幾輛車在夜色中漸漸開遠,我暗自咋舌,這真是說走就走啊,前一分鐘還採訪的熱火朝天的,後一分鐘人就閃了。
‘滴滴’!!
卓景的那輛帕薩特響了兩聲喇叭,直接開到我的身前,坐在車裡卓景看都沒看我的扔出了幾個字:“上車,我送你回去。”系諷亞技。
我往後挪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面無表情道:“不用。”
他轉過臉看着我,:“我現在心情很好,別不識擡舉。”
我‘嘁’的笑了一聲,:“是啊,你心情當然好了,自導自演了一齣戲,我這種友情加盟的龍套演員更不敢勞您導演的大駕了。”
‘砰’!的一聲,他直接下車反手甩上車門,兩步上前:“你什麼意思。”
拿身高壓我是不,我挺了挺身板,氣勢上不想輸掉什麼,擡眼看着他:“我沒什麼意思啊,你心裡清楚。”
他直直的看着我,凝結的空氣中有些暗波洶涌,我被盯的極其不爽,微微的側步後移,腰際卻隨即一緊,身體瞬間失重跟他貼在了一起,我嚇得驚叫一聲,“你有病吧你!!”
“我是有病。”他冷眼看着我:“你最好別惹我,病重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幹出什麼。”
“你先鬆手!”我一臉生氣的掙扎:“我警告你,你也別惹我,否則我就把你自導自演的這齣戲捅出去!!!”
他的胳膊隨即用力,我的腰可以說是無縫銜接的跟他貼在一起,正臉紅耳赤間,他的頭忽然壓低,湊到我的耳邊低聲的開口:“你倒是比以前聰明一點了,只可惜,你的威脅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林喬,我要讓你看看,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是什麼人關我屁……”話還沒等說完,我的胃裡莫名的一陣翻涌,應該是被他把腰圈的太緊了,“你鬆開!我想吐!!”
“想吐?“
卓景的眼神瞬間冷冽:“你再說一遍。”
“我想吐!你抱我的想吐!!”我皺着眉頭的應着,胃裡瞬間就又翻滾了一下。
卓景瞪着我的架勢彷彿是要把我吃了,一手忽然扳住了我的頭:“吐啊。”
我胃裡真的難受的不行,好像有氣在躥,伸手推着他:“你變態啊你,鬆手!我真的被你弄得要吐了!!!”
“卓總!”肖天忽然在身後喊了一聲,我順勢一個大力直接推開了他,身體一鬆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貓着腰在那裡大口的順着氣。
肖天有些遲疑的走上前,看了看我,又看向卓景:“卓總……我就是想問問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卓景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嘴裡回道:“你可以下班了。”說完,他轉身拉開車門,擡腳直接坐了進去。
伴隨着他‘砰’!的一記關門聲,我卻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甜,一股氣直接涌了出來,“噗!!!”的一聲,居然吐出來了一口紅色的鮮血!!
“嬌龍!你吐血了!!!”
肖天大驚,幾步奔到我身前,我擦了擦自己的嘴,掌心猩紅一片,這什麼情況啊,自己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只覺得身體忽然懸空,我睜大眼睛,看着把我抱起來的卓景:“你這是幹嘛!”
卓景冷着臉看着我:“白癡啊你,難受不早說!!!”說着,沒等我在張口就直接把我塞進車裡,:“去最近的醫院!!”
“我不去醫院!”我掙扎想要起來:“我這個應該……噗!!!”
這口血倒是一點沒浪費,都吐卓景的胸口上了——我捂住自己的嘴看着他襯衫上被我瞬間噴出來的紅花,那一刻腦子裡居然短路的直接開口道:“對不起啊,衣服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卓景瞪着通紅的眼睛扯下我的手,拿過紙巾給我擦着嘴:“你傻子嗎,現在還想什麼衣服!!你以爲吐血是小事嗎,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