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張發着淡淡的綠光陰氣森森的臉,我稍微的冷靜一下,怎麼說都是走過南闖過北的陰陽師,我管你活着的時候是多牛比,死了你就得看小爺的心情。
咬了咬牙。我指着地上的亂石堆:“是你做的?”
他不說話,眼神如要吃了我一般的死瞪着我----
“是不是你!!”
他還是不說話,眼裡瞪得滿是血絲,那張臉寫滿了我殺了他親爹一般的憤怒。
我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身體子在泛着寒氣的冷風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涼意。
“到底是不是你!!!”
我怒了,不說話就是默認,還用眼神嚇唬我。你嚇唬誰呢你!
俗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我真是憋屈夠了,這老比養的,活着的時候就害我差點誤入歧途,死了死了還不讓自己的徒弟放過我,我到底是怎麼着他了,現在居然會想着把鳳霞放出來要我的命!
想着,我怒火攻心掄着手裡的鞋子就對着他那張滿是鬍子的臉招呼上去:“你別以爲我怕你!!!”
他毫不躲閃,但就在鞋底子要掄到他臉上的那一剎他卻‘嗖地’一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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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你他孃的給我出來!!!”
我喘着粗氣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虛的。反正這一下子掄空後感覺胸膛裡的氣喘的特別的兇,但是我不能讓自己輸了陣勢,一想到他把程白澤逼到那個地步我就來氣。他爲什麼要讓我死,我怎麼就成了程白澤的劫了!
身體幕地一頹,我直接坐到地上,看着眼前的石堆子心裡異常的發堵,我不知道自己是氣什麼,是氣大鬍子毫無理由的要殺我,還是氣程白澤另一副樣子讓我難以接受?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該誰惹誰了,莫名其妙的怎麼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河岸邊空無一人,剛纔還呼嘯的似乎要將人吹得千刀萬剮的風也安靜了下來,大鬍子沒在出來,看來他心裡有數,一個死人,我不信他敢當面挑釁我,我撐着身體往後坐了坐。擡眼看了看天。心裡感覺漸漸平靜一些的時候用腳踹了踹石堆,還是不對,是大鬍子做的有可能,而且他那副樣子根本就是恨我入骨,但是他現在啥也不是,怎麼能做到佈陣的,這陣明顯不是最近破的,推算起來應該是在我離開村兒後破的,否則我在村裡怎麼能看着鳳霞折騰,可他怎麼做到的,上的別人身?
也不可能,雖然具體程白澤給他守魂的程序我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他不可能離開程白澤太遠的,程白澤不來這個村兒他自己沒法來,但是程白澤在南方養了兩年的身體啊……
‘滴滴!!’
身後忽然傳來了車笛的聲音,我微微的轉過頭,看見車燈在河岸邊的壩上閃了幾下,蹙了蹙眉,還沒等我起身,就聽見程白澤的聲音響起:“嬌龍,你在嗎!嬌龍!!!”
我沒應聲,藉着車燈,我清楚的看見了程白澤的那張四處張望的臉,這纔是他啊,那個滿身戾氣把鳳霞拍的永世不得超生的男人,是我的幻覺吧。
“嬌龍!!!”
他還在喊我,我喉嚨抽動了一下,慢慢的起身,衝着他揮了揮手,卻沒什麼精神的回道:“我在這裡。”
“嬌龍!!”
他顯然沒聽見我的聲音,眼睛四處的張望了一圈,看見我隨即一喜,但表情卻又僵了一下,遲疑了一兩分,還是朝着我跑了過來,站到我的面前有些緊張的張口:“嬌龍,你……”
“我全看見了。”
程白澤微微的愣了一下:“什麼。”
我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我說,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看見了。”
程白澤沒有第一時間應聲,而是眼睛仔細的看着我,有些複雜,卻又透着一絲深沉,半晌,嘴角好似無所謂的勾了一下:“所以呢。”
我看不透,我的確是看不透,點了點頭:“我來是因爲……”
“那都不重要,我想聽你表達的重點。”來帥圍巴。
咬了咬脣,我眼底有些控制不住得發紅:“鳳霞爲什麼會出來。”
空氣中登時安靜下來,透着那麼一絲壓抑。
我擡眼看着他:“鳳霞爲什麼會出來。”
程白澤仔細的看着我的臉,張了張口:“我做的。”
他語氣淡然:“這個陣你應該看出來了,我不想騙你,是我做的。”
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痛快的就承認了,這結果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能給大鬍子辦事的,不就是他了嗎。
“嬌龍,怎麼不說話了。”
脖子上的筋撐得中間低低的凹陷下去,我忽然什麼都不想說,擡腳直接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嬌龍!!“
程白澤在後面一把扯住了我的手,“你聽我……”
回身,‘啪’!的一巴掌我就甩到了他的臉上,眼裡的淚忍不住的涌出:“既然要殺我那你爲什麼還要救我!這麼聽你師父的話你一次次的這樣做還有什麼意思!!”
程白澤被我這一巴掌抽的面無表情,但是他扯着我的手腕未鬆:“是我不對,你不高興,可以再來一巴掌。”
我掌心疼的發麻,胸口壓抑着即將到來的崩潰:“你知不知道,我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我從未變過,至少對你,我一直如此。”
我卻忍不住的冷笑了兩聲,:“兩年前,你說我家着火時是你鎖的門,那場大火差點就要我和我姥爺的命,但這件事我原諒你了,因爲那時候我們不認識,你聽你師父的情有可原,我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以及對我姥爺的照顧,況且你那一掌的情分我是要記你一輩子的,我相信我跟你是真朋友,但是你爲什麼要把鳳霞放出來,如果她不出來,我姥爺會差點淹死嗎,會有今天的事情嗎!!”
喊完,我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震得肩膀也跟着抖動。
程白澤看着我眼裡卻透出淡淡的苦澀:“能不能給我一分鐘,至少讓我把話說完,如果我說完,你還是覺得我大錯特錯,那我無話可說,從今以後,你是恨是怨,我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