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某人的修行日記，爲何第一部數量少，那只是因爲當時就拓印了那麼多，某個小丫頭解氣後就不繼續弄下去了。
而這第二部爲何這麼多，這就跟某人最後爲了嘲諷對方，刻意補上去的那篇日記有關。
第一部攏共就小几千份。
可這第二部，僅僅一個地方，就有小几千份。
而這還是考慮到了這些地方的消費能力。
雖然子玄朝每年都會給天劍府送去大量上玄大印，但出身天劍府這樣的勢力，自然不可能不被好生培養，因此縱使是在生氣之餘，某個小丫頭也沒忘記計算這件事的盈虧。
此時此刻，就在這楚州天劍府，董家的一處府邸中。
又有數千份拓印完畢的《譚書常修行日記》第二部，在被設下封禁打包好後，由幾頭通體閃爍雷光的夔牛負責運了出去。
這是一種名頭還在水澤山雷蛟之上的山海獸，不過並非是純正的山海獸夔牛，因爲個頭都僅僅只有五六丈長。
真正的夔牛，高達數十丈，形體更是長達上百丈，雖只一足，但可一躍十里地，伴生雷霆，所過之處，皆成雷霆之海。
那等威勢，修行功力少於一甲子的修行之士，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幾頭夔牛雖然只有五六丈長，但也不是尋常修士養得起的，因爲每一頭都有年輕輩修士的實力，更別說將其馴化了。
山海獸沒開靈智的，比驢還倔，開了靈智的，極其陰險狡詐。
哦，戀愛腦除外。
“這一批賣到哪裡去，都用上了這幾頭夔牛？”這是劍公子見自己這外甥女完成了每日的魔功……劍道修行，便順口問了一句。
雖然拓印是他弄的，但賣到哪裡去，他就不清楚了。
作爲真正的劍道天驕，董董年紀小，但她的人脈是卻不小，很多敢不賣劍公子面子的人，都得賣這個小丫頭三分薄面。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譚書常修行日記》到現在爲止，不僅沒有出現抄錄的，連盜印都沒有出現的根本原因。
甚至珞珈山的那位小少主能知道譚書常，也跟這個小丫頭有關。
不然的話，誰會在意這麼一個小散修？
連帝乙都不被這些仙門中人放在眼裡，更何況譚書常了。毫不誇張的說，要是沒某個小丫頭摻和，再加上譚書常被徒劍山選爲了天命之子龍章遠的踏腳石，即使這修行日記白送，都沒幾個仙門中人會看！
仙門中人，是從骨子裡高傲的。
不同出身的修行之士，其實都有不同的圈子，彼此之間涇渭分明。
所以那化名施常空的楚劍修，纔會那般痛苦，極度渴望拿回原本的身份，重返徒劍山。奇天閣十等閣士，放在散修中無疑是赫赫人物，可要是遇到了仙門弟子，那麼就算人家說你是狗，你也不能反駁一句。
“末法州。”董董木着小臉說道，剛修行完劍道，她周身劍氣凝結，隱約之間可見漫天劍勢在不斷收束。
這是一種極爲可怕的劍道境界。
哪怕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在這等劍道境界面前，都淪爲了小道之術。
這個小丫頭的修行天賦不算出彩，但她的劍道天賦，卻是已經可怕到了一種不該出現在世上的地步。
“你認真的？”劍公子聞言頓時驚愕，因爲末法州是甲五界二十五州的最後一州，之所以用最後一州來形容，是因爲那個地方極其不適合修行。
不過，也正是因爲那裡足夠惡劣，早些年是一些苦修之士的首選之地。至於現在，那裡是用來流放魔修和罪修的。
其中前者好理解，就是被人抓住，且沒被打死的魔修。至於後者，並非是指代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的修士，沒有具體定義，因爲可以是哪個仙門的棄徒，也可以是得罪了哪個仙門弟子的倒黴蛋。
“我計算過的，那末法州絕對可以吃下這一批那傢伙的修行日記。而且，我也給那裡的某些人留下了利潤空間，他們只需要一枚上玄大印，就可以拿下一卷。比其他地方少了一倍呢！”這個小丫頭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語氣一下子歡脫起來。
而說完這話，她就又說道：“賣這些修行日記的收益，再有兩天應該可以全部統計出來了，到時候從中抽取五成，給那個傢伙送去，就當是我們合夥賣的。”
“你的意思是，不告訴他爲什麼，直接給他錢？那他這樣子會收嗎？”劍公子對此提出質疑。
“遇到這種事情，有些人怕惹事從而不敢收，有些人會因爲道德而不收，不過你放心好了，那個傢伙既不屬於前者，也不屬於後者。”董董木着小臉，聲音軟軟的，語氣卻格外認真的說道。
對於譚書常，她自認爲還是比較理解的。
“想不到譚道友這麼得黑心老人真傳？”劍公子驚訝。
聽到這話，董董立馬搖了搖小腦袋。
“不是嗎？”劍公子挑了挑眉。
“除去修行沒黑心老人那麼血腥殘忍外，其他的地方， 黑心老人都不如他。黑心老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敢對仙門弟子下手。可他只要實力允許，那麼哪怕當着對方長輩的面，他都敢殺了那幾個仙門弟子。”董董小聲說道。
“你確定？”劍公子問道。
“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去戩峽派，並且還一副到處閒逛的樣子？”董董說起這件事，就多少有點無語。
戩峽派是和黑心老人算起來，是有姻親關係，畢竟黑心老人的好幾個弟子，都入贅了戩峽派。但即便是黑心老人，都不敢隨意去戩峽派啊！
黑心老人的弟子，前後加起來至少有一百個，但像譚書常那樣的，在他之前，一個都沒有。
這不是膽大包天是什麼？
“想不到譚道友竟是如此性情中人！”劍公子不禁撫掌笑道。
董董聞言，立馬轉過頭，看了劍公子一眼，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的意思很明顯。
你管這叫性情中人？
“哈哈，你年紀還小，不明白也很正常。所謂正魔，有時候其實只是輸贏的關係，魔道的活傀，和正道仙門中的力士、天女，仔細說來，也不過是前者煉製粗糙，後者煉製精細的差別罷了。尤其是你那個師父……”劍公子說到這裡，便是“嘖嘖”了兩聲，語氣之中，滿是對那位戩峽派掌教的不屑。
而對於這番話，董董只是木着小臉眨了眨眼，因爲這也是她的看法。
要不然，她也不會就那樣離開了戩峽派。畢竟仔細說起來，她和她的那幾個師姐，尤其是大師姐李洛瑕，關係很好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