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希蓉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她決定寧死不屈。
然而她想多了。
“死?怎麼可能讓你死?”伍仙月苦澀一笑,“對異界人而言,死亡豈不就是逃生?涉及混沌之爭,個人榮辱,其實是微不足道的,希蓉,我們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這件事的。”
就這樣,龍希蓉被囚禁在自己的居所裡,哪兒也去不了。
不僅哪兒也去不了,她整個人都被禁錮了。
這種禁錮,以防止她自盡爲目的。
三年來,她都如癱瘓了一般,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所有的吃喝拉撒,都是蒲傑在照料。
按蒲傑的說法,這是在培養彼此間的感情。
偶爾範立濤也會來。
範立濤來的目的,是來勸龍希蓉嫁給蒲傑的。
說實話,蒲傑的這個設計,對範立濤而言,是何等的殘忍!
範立濤不服,曾經找過匡鳳吉。
結果視龍希蓉爲己出的匡鳳吉說,我相信希蓉就算是異界人,也差不多已經融入我們的世界了。
可是立濤,爲防萬一, 有些事我們必須做,不要到時候整個清微仙域都毀在她的手中,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範立濤鼓起勇氣,想說並非一定要蒲傑來做這件事。
可是他隨即就發現,不是蒲傑來,誰來?
他當然希望這個人是自己。
可是你和蒲傑雖然有交情,卻達不到彼此間完全信任的地步。
無他,範立濤實在是太卑微了。
卑微到匡鳳吉在他還未說出口的時候,就毫不掩飾地說,他希望希蓉嫁給蒲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範立濤才恍然大悟,還有比嫁給蒲傑,將秦其峰一系和道化宗徹底綁在一起,更令匡鳳吉期待的嗎?
自己不提還好,一旦提及,搞不好匡鳳吉爲了不讓範立濤添亂,直接發配他都是輕的,必要之時,滅了你又何妨!
想通這個道理後,範立濤不動聲色,一副被匡鳳吉說動的架勢,主動要求去幫助蒲傑說服龍希蓉。
就這樣,差不多每隔數日,範立濤便能進入龍希蓉的臥室一次。
三年下來,範立濤的勸說有了起色,龍希蓉對蒲傑的態度,越來越緩和。
直到今天。
蒲傑進屋之後,將斜靠在在椅子上的龍希蓉輕輕抱起,走入了一旁的浴室,準備幫她洗浴。
這些年來,在一切起居都是蒲傑照顧的情況下,對於蒲傑而言,龍希蓉基本上完全沒有隱私可言。
一開始龍希蓉非常牴觸,大罵不止。
後來,她麻木了,或者說,已經習以爲常了.
蒲傑像往常一樣替她換衣解帶,隨後將她放入浴桶中,幫她認真擦拭着。
“蒲傑,帶我出去玩兒,好不好?”龍希蓉突然俏臉通紅,輕聲說道。
這半年來,他們基本上無話不說了,至少在蒲傑看來,感情培養得差不多了。
龍希蓉這句話的隱含意思,便是她答應了。
如果她不答應,蒲傑又什麼可能帶她出去?
“好!”蒲傑滿眼都是慾望,直接將龍希蓉從浴桶裡抱了起來,連水漬都不清理,便急匆匆地直往臥室奔去。
到了臥室後,他將龍希蓉放到牀上,一邊解着衣衫,一邊跳了上去。
“我......不能動。”龍希蓉嬌羞輕呼。
“我給你解開封印。”蒲傑伸手急拍解開了她的封印,不過卻只是恢復行動能力,並不能恢復修爲。
顯然,在這種時刻,蒲傑並未喪失警惕,免得龍希蓉恢復修爲後,萬一來個自盡什麼的。
“給你服食點好東西。”蒲傑邪邪一笑,拿出一劑丹藥喂入她嘴裡。
在渡入一道靈氣,使得這劑丹藥被龍希蓉完全吸收後,蒲傑猴急地往上一撲:“寶貝,我來了!”
恰在此時,以前他在營救秦映霜時的那一幕再次出現。
龍希蓉的牀突然出現一個大洞,直接將她給吞噬了進去。
蒲傑大驚之下,便要伸手抓住龍希蓉,然而已經錯失了良機,在他身前,除了那個黝黑大洞,便再無一物。
蒲傑凝視半晌,突然格格一笑,整個人的容貌居然開始發生變化。
只是瞬息,“蒲傑”便化身爲一美豔女子模樣,正是董谷嬋!
這不廢話麼?
蒲傑敢出這種餿主意,真要親力親爲,他的幾個老婆不閹了他纔怪!
正是因爲他欺負不管是龍希蓉還是範立濤,修爲都爛得可以,根本不可能識破照顧龍希蓉的到底是不是蒲傑本人,在一開始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便首先指出要自己的老婆來冒充,否則她們只會認爲蒲傑想趁機佔便宜,絕不可能答應。
畢竟玩兒這一出,並非絕對必要,而只是蒲傑爲未來埋下的伏筆之一罷了。
這三年間,不獨是董谷嬋一人在照料龍希蓉,畢竟她身負保護衆人的重任,未必時間點就對得上。
於是有時候便會換成伍仙月,後來明曲歌也覺得好玩兒,也試了好幾次。
明曲歌和蒲傑之間的不信任,一開始就不成立,他當時就在忽悠伍仙月,好名正言順地住進明曲歌房裡。
畢竟是夫妻,畢竟彼此神魂交融,雖然不可能獲取對方所有記憶,但是神魂彼此毫無隱藏地面對,是否撒謊,一眼便能看出來的。
明曲歌沒問題,梵度確實有問題。
不過爲了迷惑可能存在的敵人,蒲傑在一般情況下,還是不會將梵度摘下來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蒲傑纔想到用這個辦法來找藉口針對龍希蓉的。
這事兒伍仙月是後來纔回過味兒來的。
她發現蒲傑根本就是找藉口跟明曲歌修行《與君魂》,氣得暴揍了蒲傑一頓纔算完。
好在蒲傑倒不是厚此薄彼,而只是在探索夫妻相處之道,算是豐富下日常。
房門被人推開,蒲傑帶着伍仙月和明曲歌同時出現在臥室。
他衝到牀前大致瞧了瞧那個正在緩緩合攏的黑洞,道:“看來傳送陣出口已經被立濤給毀了。”
“廢話不是?還不是你手把手教的他。跟你講,範立濤只是資質差,論頭腦心機,未必在你之下,很難講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麼端倪來。”
董谷嬋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伍仙月身後,和明曲歌並立。
“至少很多年之內,他不會消減對我的恨意,甚至隨着時間推移,這種恨意還會加深。”
蒲傑搖頭道,“我代入他的位置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你們當中某一個遭遇這種事,我絕對不可能冷靜思考這當中會不會是有人在估計佈局磨礪我。
哦,對了,臨仙散給她了?”
董谷嬋點頭道:“嗯,剛纔纔給希蓉服食的。路上我也差不多安排好了,不出意外,五年後,他們會前往衆生門。”
蒲傑凝視着已經完全恢復牀,輕聲道:“希望他們命夠大,運氣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