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都安排好了。”
秦壽上去就抓住了唐燦的手臂，不由分說，直接把他推上了馬車。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壽一臉興奮，不斷揚鞭。
唐燦微微一怔，索性也不多問，只是囑咐了一句：“慢點，別撞到人了。”
“放心，放心。”
秦壽一臉輕鬆，自顧自的駕車。
唐燦透過車窗，看着沿途的景色。
馬車離開端門之後，並未過橋，而是沿着洛水，一路往東。
說起來。
唐燦還沒有沿着這條路，看過洛水。
此時看着洛水上的遊弋的小船，心情倒是寧靜了幾分。
這時候，秦壽也終於放慢了速度。
然後……
緩緩停穩馬車。
這個地方。
唐燦很熟悉。
承福坊。
但是……
一直以來，承福坊在洛水的方向，都沒有開門。
可是現在……
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坊門。
房門口，張燈結綵，掛着紅綢。
透過坊門，都能看到唐家老宅的大門。
只不過……
一街兩巷之中，並沒有什麼人存在。
這樣一來，就和喜慶的坊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些……淒涼。
“怎麼樣，我就問問你怎麼樣！”
秦壽跳下馬車，雙手叉腰，看着坊門，非常得意。
“這是……你弄的？”唐燦有些不確定，問了一句。
“對啊！”秦壽一臉笑意，忙不迭的說道：“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從南邊回到神都之後，就忙活了一件事情。”
“就是這事兒。”
“這坊門，就是我專門給你弄的。”
“這樣你要是去洛水，可方便多了。”
“我都想好了。”
“等一會兒去找條畫舫，就讓他停在坊門邊，你想去玩兒，就去玩兒。”
唐燦：？？？
雖然秦壽的說法，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要說不感動，也不太可能。
畢竟。
能在洛水河畔開坊門，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準確的說，神都北城，洛水河畔有五坊。
時至今日，除了承福坊開門，其他坊，全都沒有洛水的坊門。
“多謝。”唐燦沉思片刻，輕聲道謝。
秦壽憨憨一笑：“這不算什麼。大人對安南軍的大恩，這麼一個門，算不了什麼。”
“走，走，這門還沒有人走過呢。”秦壽笑呵呵的，推着唐燦過坊門。
唐燦啞然失笑，但是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旋即邁步走入。
……
宮中。
望星樓上，小書袋一直盯着承福坊的方向。
看到唐燦的走進坊門，他的嘴角，揚起一個有些怪異的弧度，低聲呢喃：“成了。”
一句話說完，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沉聲說道：“去吧，稟明聖上，就說唐燦回到了承福坊。”
“是。”欽天監的歷生一溜小跑，趕緊把消息傳出去。
此時。
承福坊，唐燦已經走到了老宅的門外，看着大門，心中頗爲感慨。
一旁，秦壽也難得沒有催促，只是站在一邊。
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不進去麼？”
“不急。”
唐燦忽然笑了笑：“我要先回一趟別院，有些事情要安排。”
“額……”
秦壽正愣神的時候，唐燦已經轉身走出了坊門。
……
雖然一臉懵逼，秦壽還是駕車，把唐燦送回了使團所在的別院。
回到別院，看了看那些孩子們的情況，唐燦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在別院安心待着。
旋即提筆，寫了一個無厘頭的字條，讓人貼在了別院的大門上。
“唐燦在承福坊。”
看着大門上的字條，秦壽更是不解。
還想在說什麼，唐燦已經在馬車上催促：“快點，晚點就趕不上吃飯了。”
“啊，啊，來了，來了。”
秦壽趕緊上車，旋即駕車離開。
當然。
承福坊，唐家老宅，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人先是去了別院隔壁的南市，買了些吃的喝的，這才趕回承福坊。
……
老宅內。
就像之前安旭說的一樣，重新修繕過了。
而且，也被人打掃過。
院內乾淨整潔，連一片落葉都沒有，顯然不是一處幾個月都沒有人住過的宅子該有的樣子。
唐燦也沒有在意，只是帶着秦壽進了書房坐下。
兩個人，喝酒吃菜，閒聊。
“昨天晚上我和樑王相見，他說把你關起來了？”
“是啊。”說起昨晚的事情，秦壽還是一肚子氣：“老高忒不是東西了啊。”
“我就是說了一句要去把姓劉的國公府燒了，他就把我關起來了。”
唐燦：……
真的，把你放出來都是多餘的。
唐燦眉頭微皺：“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摻和了，我和樑王都已經說好了。”
“哦。”秦壽答應了一聲，還是有些不情不願：“這城裡的彎彎繞繞太多了，沒勁，沒勁。”
“少說話，多喝酒。”
“好。”
只是喝了幾口酒，秦壽忍不住再次開口，尤其好奇的問道：“我聽說今天散朝之後女帝又留下你了？”
“你們倆是不是有些……”
秦壽嘴角有些促狹，再次證明高元一爲什麼不放心他。
唐燦都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說道：“女帝讓我做今次科舉的彌封。”
“啊？”
“你做？”
“是啊。”唐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估計，最遲明天，這個承福坊，就會非常熱鬧。”
秦壽連連點頭，理所應當的說道：“肯定的，誰不想糊名的時候，做點小手段，讓自己人能夠高中。”
唐燦挑了挑眉：“你知道的不少。”
“那是。”
秦壽一拍胸口：“老高跟我說的。”
“他還讓你說什麼了？”
秦壽撓了撓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信封：“都在上面了。”
唐燦微微一怔，伸手接過。
說是書信，也不能說是書信。
只是上面寫的，都是些以往科舉彌封階段使用過的手段。
也不知道，是爲了提醒他注意審查，還是說在提醒他作弊的時候，換個新手段。
除此之外。
高元一在信箋的末尾，還說了一句話：“今科明經銀一萬兩一人。進士科，銀五萬兩一人。江南會館。”
唐燦的臉色變了變。
秦壽則是忽然開口：“看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