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石,你這樣不對吧,這麼騙他,不合適,不合適。”
樑王高元一笑起來眼睛眯的都快要看不見了,指責謝安石:“不管怎麼說,唐燦都是我朝重臣,忠心耿耿,爲國操勞。”
“明明聖上只拿了十萬兩,你怎麼要說二十萬兩!”
“你這樣信口開河,就不怕唐燦在殿前失儀?”
謝安石一臉幽怨的看着高元一,輕聲說道:“樑王,這主意不是你出的嗎?”
“哈哈哈,老夫記性不好,不承認。”
“你無恥!”
“多謝誇獎。”謝安石臉上笑容更勝,說不出的開心。
……
與此同時,唐燦一臉殺氣,走入皇城,衝進宮城。
城門守衛和以往一樣,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小心翼翼的提醒唐燦,女帝正在甘露殿。
唐燦一路趕到甘露殿,才被上官婉兒攔了下來。
看到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的唐燦,上官婉兒心中也是一激靈,不敢與之對視,低頭說道:“唐御史請稍候,我去通傳。”
“去!”
唐燦氣的不行。
這娘們兒,真的是沒完沒了,一點都不消停啊!
當皇帝,沒有她這麼混的!
什麼玩意兒!
竟然讓人去搶鸞臺的暗庫!
真的是,太過分了!
殿內。
女帝看到上官婉兒,連忙低聲問道:“怎麼樣?”
上官婉兒心中苦笑。
女帝明明怕的不行,還非要那麼做。
真的是,何必啊!
當然,這話她在心裡想想就是了,讓她說,她可沒有這個膽子。
當下也只是低聲說道:“看樣子,唐御史氣的不輕。”
“和之前比呢?”女帝眨着眼睛,也有些心慌。
“好像……比之前還要氣大。”
“這麼嚴重。”
女帝面露爲難之色,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婉兒,你看朕是穿這件妃色的好看,還是換成之前的綰色?”
上官婉兒臉色有點僵硬。
心中苦笑:聖上,你不是真的以爲這麼一件衣服,就能把唐御史給打發了吧……
不管怎麼說,事已至此,上官婉兒也只能由着女帝的性子。
走出甘露殿,把所有的外人都帶走,將甘露殿留給了女帝和唐燦。
甘露殿中,照舊拉着紗簾。
不知道是女帝有意安排,還是其他的原因,今天的紗簾,沒有拉好,中間留了一到很大的縫隙,唐燦一進來,就可以從縫隙外看到一聲緋紅紗裙的女帝。
不過……
唐燦的目光只是呆了一下,就挪到了另外一邊,冷聲說道:“拿十萬兩銀子,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
唐燦的打算,女帝拿了二十萬兩,他要回十萬,對暗庫有個交代,也對得起女帝。
殊不知,女帝一共就拿了十萬……
女帝元殤也是自知理虧,柔聲說道:“愛卿可是又有什麼賺錢的好主意,需要用錢了?”
“聖上,臣今天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
紗簾後,女帝什麼片刻,翩翩起身,恰好站在紗簾中間的縫隙,讓唐燦一擡頭就能看到到。
水汪汪的大眼睛落在唐燦的身上,語氣更是嬌柔:“愛卿……朕……朕已經把錢都花了,實在是無能爲力。”
唐燦猛地擡頭,目光和女帝對視。
但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似水,令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目光下移,更是覺得白花花的晃眼睛。
尤其是妃色紗裙本就豔麗,這一下,弄得唐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愛卿,朕知道,這點事情,難不住你的。”女帝弱弱的說道。
“你……我……煩死了!”
唐燦一時間只覺得一陣頭大!
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女帝的胡鬧。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爲自己不爭氣,居然只是看着女帝,就有些魂不守舍。
真的是……早晚自宮算球了啊!
深吸了一口氣,唐燦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
可是一擡頭,恰好捕捉到女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沒有廉恥!
豈有此理!
“聖上!你能不能不要胡鬧了!能不能像個皇帝一樣!我答應你兩年,不說讓兩年的時間胡鬧!”
“愛卿,朕也是真的爲難。朕知道你平時乏累,要不朕賜給你幾個嬌妻美妾,陪你解悶。”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一天到晚給你擦屁股都忙不過來,還有空管嬌妻美妾!你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說出這麼混賬的話!”
這話,有些僭越了。
就算女帝對唐燦有愧,願意換上紗裙迷惑一下他,不代表她就沒有脾氣了。
“逆臣,你不要過分了!”
“昏君,你自己不覺得自己過分!”
兩個人,互罵了一句之後,甘露殿陷入沉默。
半晌,唐燦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聖上,你要修行宮,也分時候,今年的稅糧,本就不足,鸞臺暗庫的重要性,你應該也知道。”
“臣最後問你一次,拿十萬兩還給暗庫,過些天等到紅薯、鹽業賺了錢,到時候再用。”
女帝有些心動,但是……
“愛卿,朕真的都花完了……”
“你……”唐燦覺得眼前有點黑,險些直接被這個娘們兒氣的吐血。
十萬兩銀子,這麼幾天的功夫,就花完了!
“昏君,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了!”
“逆臣,朕都要賞賜給你嬌妻美妾,你還不知足!”
“廢話!嬌妻美妾,我用的着嗎!能賣錢嗎!能換十萬兩嗎!”
“那你看朕值不值十萬兩!”
說話間,女帝往前走了幾步,就在紗簾的旁邊,氣勢洶洶的望着唐燦。
值!
別說十萬兩,二十萬兩都值!
“買不起。”
唐燦忽然氣血上涌,倒退了兩步,悶聲說道:“算了,算了,這一次算了!但是聖上,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那個……唐御史……”女帝弱弱的說道:“朕還很缺錢。”
說話間,更是走出了紗簾,站在唐燦的面前。
我……
真的……
你夠了啊!
能不能像個皇帝啊!
“再見!”
唐燦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紅着臉,逃也似的跑出了甘露殿。
良久,甘露殿中,傳出好似銅鈴般悅耳的笑聲。
離開甘露殿,唐燦第一時間趕去鸞臺。
一進門就破口大罵:“謝安石,你還是不是人了!”
謝安石,一臉無辜。
樑王高元一忍不住笑了出聲。
“樑王,你還是不是人!”
高元一笑容爲之一滯。
兩個跺跺腳就能讓天下爲之一震的重臣,此時可憐兮兮的挨着唐燦的臭罵。
“我提醒你們多少次了,要防着昏君胡鬧!”
“你們呢?”
“度支司的國債被她挪用了,現在連鸞臺的暗庫,都快成了她的小金庫!”
“再這麼下去,國將不國,天下大亂!你們想過沒有啊!”
謝安石長嘆了一口氣,苦笑不已。
如果不是想過了,他又怎麼會這麼着急的就找唐燦。
“這個……唐御史,你剛剛進宮,和聖上談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唐燦一肚子氣,也不給謝安石面子,沒好氣的說道:“二十萬兩銀子都讓女帝挪用了,現在她就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這個答案,謝安石也是猜到了,只是厚着臉皮問道:“那聖上的意思……?”
“那個昏君還有什麼意思,還不是打算偷錢!”
唐燦罵罵咧咧的說道:“這麼下去不行!我不管了,我已經要被氣死了!”
“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想辦法了!”
“如果這一次的事情解決了,昏君還是這麼昏聵無度,我也無能爲力!”
“大家躺平,等着大涼變涼就行了!”
嗯?
有辦法?
一聽到他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謝安石的眼睛一亮。至於後面大涼變涼的事情,直接被他忽略了。
唐燦嘴硬心軟的性格,他已經摸透了。
至少,謝安石是這麼認爲的。
一旁的高元一,同樣眼睛眼睛一亮,笑道:“唐御史果然天縱奇才,如此困境,仍有破局之法,實乃大涼幸事啊!”
“沒錯,沒錯,實乃幸事。”謝安石短暫的錯愕之後,也是笑着稱讚。
唐燦的臉,黑的和鍋底也差不多。
他看出來,這兩個人,是拿他當工具人了,根本沒有想過要幫着勸諫一下女帝。
豈有此理!
小爺可以給大靚妞擦屁股,不代表可以給你們兩個老頭子收拾殘局!
冷哼一聲,唐燦這纔開口:“樑王、謝相,我有辦法,但是治標不治本。若是想要大涼長治久安,還是要從昏君的身上想辦法。”
這麼直白的話,兩個人不是不明白,當即乾脆的說道:“唐御史所言極是,等一會兒知道唐御史的辦法之後,咱們三人一塊入宮,一起上奏勸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