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對話定格在我的沉默與葉羽溪收回的笑意中，然後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 我從二樓落地窗望下去，是沐懺徹回來了。 “走吧，該下去了。”我掃過葉羽溪一眼，然後路過他走過去開門。 “小山妖，”他突然伸出手來拉住我的衣襬，“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冷？” 我的腳步微頓在原地。 “沒有啊，你想多了。”我不回頭看他，只是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 “你騙人。”葉羽溪得寸進尺地站起來，拉住我的手，“是不是因爲我說我喜歡你，所以你就開始躲着我了？” “沒有！”我微微睜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纔好。我要怎麼跟他說？ “好，那我愛你可不可以？”他把手環繞起來放在我的肩膀上，帶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的下巴輕輕抵在我的頭頂，聲音裡帶有一種決絕的哀求，“你能不能好好對我。” 我沉默。這樣的葉羽溪，看起來好脆弱。 然後推開他：“你別這樣。” “葉羽溪，你不要這樣。”我無措地重複一遍。 總是這樣，總是要利用我的心軟，來讓我一次一次地退步。 “不要怎樣？”他看着我，表情平靜，莫名讓人心疼，“蕭妖夭，你總是這麼任性。” 想推開，就推開。想擁抱，就擁抱。 在他乾淨質問的目光下，我突然無所遁形。 我侷促地拉開門，然後走出去。 面對這種事情，整個人都會變得尷尬得要命。而且不知所措。 我向來不認爲自己是個情商很高的人，足以來處理這些東西。 樓下沐懺徹已經進來了，兩位粑粑在進行着別人難以插入的對話，兩位麻麻在廚房裡忙活着。當然了，廚房分工主要是葉阿姨負責做，我媽負責吃。 我微乎幾微地嘆了口氣，然後走上前去，問沐懺徹：“你買的糖呢？” 他這兩隻手一隻都沒空下來，一手一大包拎的那是什麼
鬼？而且都是超市購物袋，難道他是去買糖的時候突然良心發現，所以給我帶吃的回來了？ 我突然很是喜滋滋地這樣想道。 沐懺徹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然後把手裡的袋子放在桌上。 我心癢癢地跑過去翻啊翻，結果翻了半天。 “吃的呢？”我問沐懺徹。 葉羽溪也從樓上下來，聞言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坐到沙發上，獨自一人，然後隨意地看向我。 我默默地低下頭去，然後有些不可置信地翻找購物袋。 一個個精緻的包裝袋，我一邊拿一邊看：“麥芽糖，乳糖，砂糖，蔗糖，單晶冰糖，白糖……” 我的天吶……他是不是把超市裡每一種糖都給搬回來了？話說回來，雖然葉阿姨的確是沒有說清楚到底是要哪種糖，但他也不至於……這麼…… 沐懺徹似乎聽到了我的心聲，於是又死魚臉地補充了一句：“沒有紅糖。” 我：“？” 葉羽溪聞言，補刀道：“哦，我想起來了，我媽做的那道菜好像就是要用紅糖來做的吧？” 我小糾結了一下，然後頓悟。沐懺徹的意思應該是想小驕傲一下，因爲他就算再沒有常識，但是紅糖這種東西還是沒有買的，畢竟基本上沒有人會用這種東西做菜吧。然而，葉羽溪簡單的一句話，就是在拆沐懺徹的臺了。 事實證明，多說多錯。在沒有確定情況的狀況下，還是保持沉默爲好。我這樣默默地想。 這個小插曲在葉阿姨知情後，被當事人葉阿姨輕飄飄地一筆帶過去。然後最後只好用了別的調料代替了一下。 當晚飯的籌備活動已經差不多時，纔剛剛是中午而已。 很明顯，今天的大人們是太着急了。葉阿姨很是不負責任地說：“今天的確是我來早了，但是我那裡已經做好的副食都是留給晚上的。你看看你們，要不然就先隨便找點吃的？” 我無奈：“所以中午就不做飯了？” “是的。”葉阿姨很實在地點點頭。 因爲今天是10月31日，該過的節日嚴謹點來說，應該是萬聖
夜纔對。既然帶上了“夜”，所以自然應該是晚上過纔對。 所以現在…… 咱爸咱媽以及葉叔叔也對此表示很無奈。誰知道葉阿姨這麼一大早，興致沖沖地撲過來，結果卻鬧了個這麼大的烏龍？這純屬是連鎖反應。 葉阿姨跑過來，於是葉叔叔就過來，葉羽溪也過來。另一個分支，因爲自己的好姐妹過來，於是我媽也過來，然後咱爸也就眼巴巴地跟了過來。 於是一羣人就圍着長方形桌子繞着坐了一圈，認真探討着午飯的問題。 葉阿姨一副認錯的樣子，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 良久。我忍不住動了動，打破寂靜：“你們要點外賣嗎？”從剛剛開始，沐懺徹和葉羽溪就捧着手機了。我是實在很無聊。 其實要是實在不行的話，讓剛剛過來的幾個小阿姨做飯做菜也是可以的。但是，據說葉阿姨最近新研製出了一種新的驚悚料理，於是乎，便把廚房給鎖了起來，並且在晚上之前禁止我們進入。 其實說實話，早說晚說都一樣，反正這神秘感也只是短暫地保持了一個下午而已。並且，我對這個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然而在葉阿姨的堅持下，我們還是隻能認命服從。於是新的問題出來了。我們只剩下在外面吃的這唯一選擇。 按我的想法就是，反正都已經要出去吃了，不如就點外賣好了，還省的我們再跑一趟。 沐懺徹和葉羽溪幾乎是同時出聲：“我在眀香閣訂了餐。” 我：“……” 兩個人同時怔了一下，然後葉羽溪搖搖手機：“啊，算了，我退掉吧。” “要不然還是我退吧？”沐懺徹聞言，也挑眉道。 “嗯？你退？”葉羽溪也挑起眉尖，看向沐懺徹。 我有種針尖對麥芒的即視感。或者說。更像兩個小孩爭糖吃的感覺…… 沐懺徹聳肩：“算了，還是你退吧。” “啊，”葉羽溪突然一副瞭然道，“反正請的小阿姨也都沒有吃飯，不如你的那份就分給她們好了，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