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理會我的眼神，只是繼續對我說：“她的來去也是她的自由，所以這個問題你就算是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他半晌，然後悶悶道：“所以你是不知道了？”
“嗯。”他點頭。
“你不早說啊。”我拿起手機，撥通林學姐的電話，隨便地聊了幾句以後掛了電話，然後對着沐懺徹搖了搖，“你不是要走了嗎？我只是約人去桑拿。”
他不說話了。
事實上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沐懺徹的變化。
至少他的態度比起之前的淡定冷漠要好多了，有的時候總是很生澀地流露出一些似有若無的關心。雖然我覺得這裡面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因爲他要走了，所以爭取要在臨走之前給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將來有助於幫助我進行選擇。
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很受用。這種感覺就跟那個什麼翻身農奴把歌唱還有那個傻白甜打倒霸道總裁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雖然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裝的還是裝的，反正我看着舒服了順心了就行，其他的都沒什麼大關係。
最後沐懺徹走的時候果然還是沒有帶上林學姐。對於這件主劇情分支出來的小事件，亞瑟是這樣評論的。
那天是沐懺徹走後的第二天，我對着某個隨意的地方發呆，想着接下來要去哪玩什麼以及吃什麼，並不知道坐在那個方向的人剛好是林佳茗。結果不經意之間，此情此景落在別人眼裡就變成了某種不知名的意味。
然後咱們知性又善解人意的亞瑟就端着一杯威士忌走到我旁邊坐下，脣角邊還掛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即使是爲了追求真愛，但還是不允許自己表現得卑微，所以纔不跟着他一起回去的嗎？”
“你想說什麼？”我瞥了他一眼，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一直在看向林佳茗所處的那個位置的對應方向。不用說，也知道
是亞瑟多想了。但是他的話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追求真愛？不卑微？哪跟哪啊？林佳茗爲了沐懺徹過來，但是人家現在一聲不響地又回去了，亞瑟的意思是，林佳茗不跟着他一起回去，是因爲不想顯得自己愛得卑微？
我嗤笑一聲，卻又突然愣住了。剛剛對話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林佳茗愛沐懺徹？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被亞瑟以這樣的形式提起時，我纔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但是很明顯，亞瑟卻並沒有給我思考的機會。
“想什麼這麼入神？”他用略顯蹩腳的中文這樣問我。亞瑟的學習能力很明顯是毋庸置疑的，簡單的句子已經不是問題，但是他一開口時那濃重的口音卻還是一時改不過來，所以他一開口就足以把我從腦海世界裡拉了回來。
“沒，你接着說。”我才後知後覺地應了聲，然後扭頭看向他。
“說什麼啊說，”亞瑟聳聳肩，然後把手中的裝着威士忌的杯子和我手中的果汁碰了一下，嘴角笑意依舊，“再怎麼說反正也已經留下來了，要多玩幾天嗎？”
“好啊。”我停頓了一下，然後也仰起頭對着他舒展開來笑意。沐懺徹都已經走了，葉羽溪過幾天大概也要走了吧。
我小時候我媽最怕把我養成林黛玉或者是薛寶釵那樣的姑娘，但是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怕什麼來什麼的真理。
按我媽的話來說，我總是在不該要強的時候堅強的要命，不該軟弱的時候又跟縮頭烏龜一樣，性格極其不好。我原本對之不屑一顧，現在想想好像我媽的話真的已經成真了。
果然說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蕭大姑娘用着自己的初戀與第二戀，呸，初戀與初婚來檢驗着蕭麻麻所言的真假。
沐懺徹說要走的時候，當然也沒那麼快就走，中間還是磨蹭了幾天的。不知道是捨不得風景呢，還是捨不得我，害怕這次沒把我帶回去以至於又接收到來自沐爺爺的一堆囉嗦
與嘮叨。
葉羽溪直到沐懺徹要走呢，是在第二天的時候，我在吃飯的時候一不小心跟他說漏嘴了。
不過想一想，這種事情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沐懺徹又不是什麼國家主席總統啦，去什麼地方還是不需要SSS級保密的，再說了，這裡都是自己人……吧……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葉羽溪聽說了以後，看起來很是意味深長地對沐懺徹說了一句：“現在就走？這麼大方？”
沐懺徹沒搭話。
然後那場飯局最後以冷場告終。我不會說我不去暖場，是因爲我在思考葉羽溪的話，而雖然我什麼都沒有思考出來。
我的面前現在擺着兩個男人，左邊沐懺徹右邊葉羽溪，左邊是我現在的對象即老公啊，然後右邊是我初戀兼竹馬。
說到底這兩個人要是讓我自己來選擇的話那實在是太難了。只要不是必須的，那我真的就給不出答案來。
而且我會躲會藏啊，逼人做出一個決定就跟逼人上斷頭臺是一樣的性質，就像我以前考試的時候有一次聽葉羽溪報完一題答案，之後就好不容易排除掉了選項A和C，但最終卻是爲了思考他說的到底是B還是D而猶豫和糾結的那種感覺。
我被逼急了呢，估計就會選擇跑路了吧。哪怕原本沒有跑路這個選擇，我也要自己自己努力開闢出來這個選擇。
雖然我目前還沒有發掘到除葉羽溪和沐懺徹以外的其他可供選擇項，但是這二選一的選擇題百分之五十的勝率無疑還是難倒了我。
所以就這樣吧，最好兩個人都不要再煩我了。
等我，等我大學畢業進了蕭氏以後沒人能再管我了，我就要……
我就要幹什麼呢？
“別睡了，快起牀！”好像有誰把我搖醒，還十分惡劣地掀開了我的被子。
薄薄的一層絲質睡衣明顯略顯單薄，我很不爽地半醒過來，並且投以始作俑者一枚大大的白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