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手機屏幕忽地亮起,在黑夜中顯得很是突兀,良久,沒有人接,電話自動掛斷後屏幕又變得暗淡。 “叮鈴鈴——”鈴聲又鍥而不捨地再次響起。 我翻了個身,覺得有點吵得慌。伸出手,想要摸索手機來着,卻碰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觸感還挺滑的。 可是,我要找的是手機哎。於是我的手沒有意識地在剛剛的不明物體處揉了幾下,卻引來了面前男人的悶哼聲。 “該死,別亂摸。”他把頭挪開,很是不爽地低吼了聲。 “走開,你怎麼在這!”我揉揉眼睛,卻看見沐懺徹睡在我面前,而我還很無恥地半壓在他身上。這場面簡直太過驚人,我連忙翻個身往牀裡縮了縮,睡意消去了一半,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惶恐。 “我還要問你呢,怎麼,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並沒有人去開燈,只有從窗戶處透進來的一片銀色月光,將將照亮了整個房間,帶來了微弱的可視光。 純白的牀在月光中格外顯眼。由於背光的原因,沐懺徹側臉的線條顯得更加魅惑,但光線隱藏的地方,卻是黑得極致。再配上剛剛低沉的聲音,頓時就顯得十分兇惡。 正當我想着要怎麼應付他時,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適時地再次響起。 “叮鈴鈴——” 我選擇性地跳過剛剛尷尬的小插曲,強忍住睏意對着他指了指:“是你手機吧?” 他不說話,只是起身去找手機了,也就算是默認咯?既然是他的電話,那就沒我什麼事了。 確認完畢,我頓時鬆懈下來,拽了拽被子,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只能聽見他找手機時,把衣服拉鍊撞到東西的清脆聲音,然後我就要接近於沉睡的邊緣,又突然被一股力量搖醒。 “蕭妖夭,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明天記得幫我解釋一下。”他站在牀邊,彎下腰來。 “啊……”我在牀上滾了滾,然後剛好滾到牀邊仰睡,面前就是他的臉。 他看我依然是半昏迷的狀態,就又拍拍我的臉:“我有急事,得先走
了。” “嗯……?”我伸出手揉揉眼睛,努力壓制着睡意,“你要去哪?” 他頓了一下:“過去有點事,應該不會回來了,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你現在就要走?”終於抓到了重點,我的睡意裡面消去一大半,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你開玩笑吧?你讓我跟他們怎麼說?要留下來的人是你,現在要走的人也是你,幾個意思啊?” “我說了我有急事了。”他掃視了一圈,確定我的閨房裡沒有男人的衣服後,只好把地下的衣服撿起來,然後毫不避諱地當着我的面一件一件地將就着穿上。 我撫額:“剛剛誰來的電話?”真是晦氣,大半夜的來電,準是午夜兇鈴啥的。 沐懺徹扣鈕釦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稍稍有些猶豫:“公司的。” 我好笑:“除非沐氏明天就破產了,不然我是真的不信,他們敢大半夜地打電話來打擾總裁您的性生活?” 我打開他的手機,查看記錄,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最新的一條,但上面的名字卻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林佳茗?”我拿着手機對着他晃了晃,“你半夜出去就爲了學姐一個電話?” “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真的有急事。”他扣上最後一個鈕釦,然後走過來,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我定定地仰頭看了他一會兒,不只脖子覺得酸,眼眶都變得紅紅的。頓了半天,我幾乎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沐懺徹,你今天出去,爲了哪個女的,我不在乎,我也不管。可是,你搞清楚點,你現在要是走了,你要我怎麼跟爸媽說?” 他稍稍彎腰,伸出手撫上我的臉:“蕭妖夭你說話未免太傷人。” “你還有你爸媽,可林佳茗她只有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眸光幽深得很,像無止境的黑色深淵,看不清一絲一毫的情緒,任何試探都像是石沉大海。 我從臉上拿下他的手,然後把手機放在他手上,再合攏他的手。可笑,我傷人? 是傷了他,還是傷了林佳茗? “沐懺徹,”我沉
默了半天,在他要拉開門時,還是忍不住出了聲,“你看,我們根本沒法好好過的,當初說的那些我們都……” “乖,自己再睡一會兒,明天早上我可能來不及,中午再過來接你。”他沒有扭頭看我,對着門淡淡地囑咐了幾句之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於是我看着門打開又關上,房間裡再也沒有他來過的痕跡,好像這個人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我捂捂臉,又躺回牀上去。蕭妖夭你在計較什麼呢?之前那麼久不都已經過來了嗎?何必現在又矯情地提分開。 …… “妖夭,起牀啦。”門外一陣敲門聲,然後敲打幾聲未果之後,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妖夭,小徹呢?”蕭夫人掃視一圈以後問道。 我翻了個身,不理她。 “蕭妖夭,快點起牀!”得不到迴應的蕭夫人立馬兇惡起來。 “嗯……”我揉揉眼睛,慢慢坐起來,意識總算是稍稍清明瞭些。 蕭夫人立馬坐在牀邊,然後循循善誘道:“昨晚樓下好像有動靜,是不是你和小徹半夜吵架了,所以把小徹氣走了?” 我擺擺手,還有些睏意,昨晚實在是沒睡好:“哪裡的事,我敢趕他走嗎?” “那你倒是說說,他人現在在哪?”她不依不饒地問。 我嘆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媽呀,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真以爲你女兒是那種,變態到在對象手機裡裝定位系統的人? “怎麼不說話了?”蕭夫人搖搖頭,“妖夭啊,小夫妻兩個吵架就吵架了,這很正常。可是啊,既然出現問題了,就一定要去解決它,不然最後肯定會影響這段婚姻。” “哈……”我繼續捂嘴打哈欠,心道只要一離婚,那絕對一勞永逸,啥問題都解決了。可是,我面對的是一個隨時可能變母老虎的人,怎麼敢這麼隨意地就說出口?蕭麻麻說話,我聽聽就好。 蕭夫人苦口婆心了一番以後,見我反響不大,甚至越來越困了,於是就有些不爽了,剛準備教訓教訓我,外面就又是一陣敲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