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我想請您幫個忙。”
秦慕楚在昨晚聯繫張漫玉也不成之後，本想讓公司幫忙找一個演員救場，可這樣的話在角色適合度就不一定有所保證了。
所謂角色適合度主要指外貌條件。
是的，秦慕楚選擇“李木枝媽媽”這個角色基本上只看外貌。
要求就一句話——阿姨看起來年輕時候一定也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聽起來像是三流導演選演員的標準，但其實放在這個角色上還真就成立。
因爲這個角色對演技要求真不高，臺詞也沒兩句，無限接近於客串，基本上到了中年還在混娛樂圈，還有戲拍的女演員，單論演技都能輕鬆拿捏這個角色。
這麼一說，好像可以選的演員很多。
但秦慕楚是個細節怪。
在他的想法中，能生出曾離這樣的女兒，媽媽年輕時肯定也是風華絕代的，就算現在年紀大了，也肯定是好看的。
這麼一來，可選演員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不少中年女演員年輕時都是驚豔當代的美女，可年紀大了後，有的會故意增肥讓自己變得普通。
因爲這樣更容易接到“媽媽”“奶奶”這一類戲。
想想也能理解。
五十多了，如果還身材苗條、顏值在線其實在圈內定位會有些尷尬——演年紀大的觀衆不信，看起來太年輕了；演年紀小的吧，又要扮嫩，而且人家完全可以直接找個年紀小的來演。
秦慕楚原本都想找不到就將就一下，畢竟時間很緊，演員這兩天就得進組。
但正好劉汐茜打電話說她和她媽媽要來劇組。
這一下子就讓他思路打開了。
劉曉麗不就完美符合標準嗎？
作爲娛樂圈最著名的星媽，她的出圈方式也是獨一份。
用曹操的話來說就是：我原本以爲劉汐茜已經夠美了，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要漂亮，這是哪家藝人？
答：劉汐茜媽媽。
也就是劉曉麗沒出道，不然沒準兒會有媒體報道“踩着女兒顏值出道的明星”。
“啊？我演戲，不行吧？”
劉曉麗聽到秦慕楚讓她幫的忙是演個角色，笑容就變成了愕然失措。
而張一謀和趙本汕也是很驚訝，但看着劉曉麗很快驚訝的表情又消失。
確實很合適。
“劉阿姨，這個角色不難的，一共都沒幾場戲，您可一定得幫忙，我現在確實找不着人了。”秦慕楚勸道。
聽秦慕楚這麼說，劉曉麗有些猶豫：
“小秦，阿姨是想幫忙的，可是我不會演戲，怕壞了你的電影。”
她確實沒怎麼演過戲，除了年輕時候當舞蹈演員演過歌舞劇，再就是當年《功夫之王》客串了一下。
見劉曉麗口風鬆動，秦慕楚露出笑容：
“不會的阿姨，這個角色太適合您了，一會兒您看劇本就知道了。”
說着，他就招手喊來一個工作人員：
“去，帶劉阿姨去化妝間定個造型，再把李木枝媽媽的劇本發給劉阿姨，二樓房間的景還有機位佈置一下，一會兒我們拍一條試試……”
“哎，小秦，我……”
劉曉麗想說她還要想一想，但就被秦慕楚連哄帶推，趕鴨子上架一般送進了化妝間。
“這事鬧的，大妹子變女兒了。”趙本汕笑呵呵地道。
他倒是無所謂哪個演員演李木枝媽媽這個角色，更無所謂對方演技如何。
他演這部戲主要是爲了和秦慕楚搭上關係，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其他的只要別耽誤春晚排練就行，越快拍完越好。
……
劉曉麗看完角色劇本就明白秦慕楚說這個角色適合她不是騙她的。
有一個女兒的單親媽媽，這個角色設定和她基本一致。
而且戲份確實很少，劇本就兩頁紙，臺詞更是沒幾句，這也讓她少了些忐忑。
“卡，可以，劉阿姨演得很好，後面就這麼演就行了。”
秦慕楚起身誇讚道。
倒不是劉曉麗真演得有多好，但是新人嘛，多鼓勵，而且演得也確實挑不出毛病。
“媽媽最棒。”劉汐茜笑着送上熱水杯。
劉曉麗看着劉汐茜遞過來的熱水，突然有些恍惚。
以前都是女兒拍戲，然後她在導演喊“卡”後，給女兒送上熱水，再誇一句“茜茜最棒了”。
沒想到還有反過來的一天。
長大了啊。
劉曉麗心中感慨一聲，接過水杯，喝了口女兒遞來的熱水。
暖暖的，甜甜的，還有小果粒……
等等，小果粒！
劉曉麗仔細砸吧了下嘴，反應過來這是真的水甜，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媽，草莓味的，好喝吧？”
劉汐茜見媽媽好像在回味的樣子，還以爲她很喜歡這個口味的香飄飄，笑嘻嘻地說道。
然後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掐住了：
“劉汐茜，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喝這種飲料，你都胖成什麼樣了！”
劉汐茜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劉媽媽這次是真的用力。
這時候不管是誰來勸一下自己媽媽，她都願意給對方泡……一杯香飄飄。
又拍了兩場戲，到了飯點，劇組便回到招待所吃飯。
片場離住得地方近好處之一就是可以吃剛出鍋熱乎的，而不用蹲在角落裡吃盒飯。
秦慕楚和張一謀一桌，邊吃邊討論《山楂樹》的劇本。
這倒不是三心二意，接下來幾天拍得都是趙本汕的戲份，這些戲他們昨晚都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好再說的。
所以有了空餘時間，就討論起劇本還沒寫完的《山楂樹》。
“我想要把《山楂樹》也弄得平一點，重點放在‘情’上。”老謀子說道。
也許是受《情書》影響，他對於《山楂樹》有了不同的想法。
原本他想要安排一些“激烈”的衝突情節，可現在覺得這些情節有些多餘，落了俗套。
“那那場牀戲刪了？”
既然老謀子要“平”一點，秦慕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刪除牀戲。
畢竟最不“平”的就是牀戲了。
“直接刪了的話，那情感表達就不夠了。”老謀子又有些猶豫。
《山楂樹》小說的劇情他早就爛熟於心，因此秦慕楚一說牀戲他就知道是指在醫院裡靜秋看望老三那一段。
那一段兩人也沒睡，但赤裸相對，除了最後一步其他什麼都做了。
很不“平”。
可這場戲又不是單純的牀戲，小說最感人的部分就在這裡。
如果直接刪了的話，電影的質量起碼下降一大半。
“那就不刪。”
秦慕楚想了下也覺得這段牀戲刪了很不合適。
相當於《大話西遊》把紫霞臨死前那段“我的意中人……”臺詞刪了。
“可是不刪又感覺不夠純潔。”
老謀子皺起眉頭，陷入糾結。
一旁的張沫聽不下去了：
“爸，您這是什麼思想，愛情中發生關係就不純潔了？您這是封建落後。”
老謀子被女兒批評了也不惱，搖搖頭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我要是拍得伱們這個年齡的愛情，那有牀戲不算什麼，可《山楂樹》是什麼時代？那時候這些事都是難以宣之於口的，談戀愛別說上牀了，就是牽手都是不得了的事。
你以後拍戲也一定要注意時代背景，不同時代的人想法、觀念不同，這些都是要考慮到的，不然拍出來就會是四不像。”
說到最後，他又習慣性地說教起了女兒。
張沫也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覺得有道理也立刻點頭應是。
老謀子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笑容，然後又看向秦慕楚：
“小秦，你想想辦法，既保留牀戲，又要很純潔。”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秦慕楚的表情就和他的心情一樣無語。
什麼叫保留牀戲還要很純潔？
又胖又瘦？
但甲方爸爸就是甲方爸爸，有要求只能滿足。
於是無奈地點點頭：
“我想想吧。”
老謀子還想提一些更具體的要求，但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句：
“我接個電話。”
而後起身走了出去。
“肯定是張未平。”張沫語氣肯定。
秦慕楚疑惑地問道：
“沫姐，你怎麼知道的？”
張沫撇了撇嘴：
“只有張未平的電話能讓我爸避着去接。”
這時，又一個電話鈴聲響起。
這次是秦慕楚的。
他拿出手機，沒急着接通，反倒是問張沫：
“沫沫姐，你要不要再猜猜是誰的電話？”
張沫白了一眼，她又不是能掐會算。
秦慕楚笑了笑，拿起手機也離開了餐桌。
張沫嘆息一聲，這飯吃得還有什麼意思。
看了看四周，端起飯菜加入了另一邊曾離、劉汐茜等人的那桌。
本想在兩個導演那兒學點東西，現在只好和姐妹們吹牛了。
……
“微博的採訪？”
秦慕楚聽着楊蜜的話，有些詫異。
“微博採訪我什麼？”
“笨，肯定是因爲昨晚你們搞得那些事啊。”
電話裡傳來楊蜜的聲音。
秦慕楚恍然，原來是昨晚張一謀在微博自曝給他當攝影師的事。
這事還是楊蜜半夜打電話給他才知道的，把周惠敏都給吵醒了。
當時他還感慨老謀子天賦異稟，第一次玩微博就能整出這麼大瓜。
“他們聯繫不上你，就給你微博後臺發消息，想要給你和張導做一期專訪，出場費……一人六百萬。”
“多少？”秦慕楚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六百萬，每人。”
楊蜜重複一遍。
“有錢燒的？”
秦慕楚忍不住吐槽。
每人六百萬，那就是一千二百萬。
一千多萬做一期專訪，這不是腦子秀逗了嗎？
楊蜜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楊天真給她分析了一番，才明白微博這番操作的意思。
“你知道昨晚你和張導的事讓微博漲了多少用戶嗎？”
秦慕楚愣了下，有些明白了，不確定地道：
“很多嗎？”
“具體的數量不知道，但是如果你現在看新聞，就會發現幾乎所有娛樂媒體報道的都是你們的事，而每一篇報道，必然有一張微博的評論截圖作爲證據。
用楊天真的話來說，哪怕花一個億也未必能起到這種宣傳效果。”
楊蜜語氣感慨：
“現在你還覺得一千二百萬多嗎？要是你們同意了，又是一波獨家新聞宣傳……”
秦慕楚明白了，甚至想得更加深遠。
對於互聯網公司來說，用戶量就是一切。
只要有用戶量，就不缺人投資，現在花千萬甚至上億，日後上市這些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想了想，他說道：
“我回頭問問張導吧，要是他同意那就接受採訪。”
六百萬也不少了，如果是去參加綜藝那他還得猶豫一下，但只是做個專訪，這錢和白撿的基本沒區別。
再者，這也算是賣微博個好，結個善緣。
後世微博的影響力不用多說，特別是對明星來說，這裡幾乎是第二戰場。
搞好關係，以後宣傳方面能省很大功夫。
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買些微博的股份。
“行，你記個號碼，是他們負責人的聯繫方式，到時候你直接和他們聯繫……”
說完微博採訪的事，楊蜜又和秦慕楚閒聊起來。
這纔是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你昨晚回家睡的？”
“嗯，你又不在，人家獨守空牀，又冷又怕。”
秦慕楚嘴角一抽。
這娘們是真的愛演，要不是他知道真相就信了。
“我怎麼聽說昨晚某人拉着自己的同學先去泡澡，然後打遊戲打到一兩點，餓了還吃了頓夜宵？”
沉默片刻，電話裡傳來楊蜜咬牙切齒的聲音：
“小迪！！”
能這麼清楚得知道她昨晚幹了什麼的，只有可能是她的小助理。
秦慕楚沒有否認，這消息確實是小迪跟他說的。
這丫頭本意也不是給他彙報楊蜜幹了什麼，而是希望秦慕楚能勸勸楊蜜，別對她抱那麼大希望，她只想當個跑腿小助理。
哪怕半夜到燒烤攤給蜜姐買夜宵也很開心。
然後……就暴露了。
“回頭好好收拾那個小叛徒，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人！”楊蜜恨恨地道。
“什麼叫叛徒，你都是我的人，她向我彙報也沒錯。”
“錯，是你是我的人！”
秦慕楚也沒理會楊蜜的大言不慚，到底誰是誰的人一上牀就見分曉。
跳過這一話題，他又說道：
“崔老師的那個角色換成劉阿姨演了。”
“哪個劉……茜茜媽？”
楊蜜很快反應過來。
“嗯，崔老師昨晚發高燒，來不了……正好今天劉阿姨來了，她也符合角色條件，臨時頂上去。”
楊蜜點點頭。
也就只有這種意外情況，才能讓秦慕楚換掉崔老師的角色。
想起什麼，她又說道：
“那我今天下了戲去看看崔老師吧。”
“嗯，也行。”
秦慕楚想了想答應下來。
得知崔老師生病，他是想今天回去看看的。
可崔老師不讓，楊蜜代替自己去也算是聊表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