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扁嘴，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陳文莉不爲所動，她心裡空落落的。
她只是淡淡的問：“那怎麼辦呢？”
她的好女兒，既不想她治病，又不願意說出來，她希望她自己說出不治這樣的話。
呵呵，呵呵……
陳嬌嬌露出愁色：“媽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一定會努力去工作的。”
陳嬌嬌並不想揹負讓母親放棄治療的罪惡感，她希望母親自己放棄。
“呵……”
陳文莉諷刺的冷笑，陳嬌嬌詫異的看她。
陳文莉冷聲說道：“陳嬌嬌，我不會賣房子，你說的很對，這是家，我不能把家賣了。”
陳嬌嬌鬆了口氣，不賣房子就好。
“陳嬌嬌，如果你不把這票退了把錢弄回來，我會告你，我會找媒體曝光你，我雖然很少接觸網絡，也不會玩什麼智能手機，但是我知道報警，這些小問題我不懂，警察一定懂，他們會給我指一條明路的。”
陳文莉冷淡的看着陳嬌嬌說道，她以前很少細想女兒這些細節，如今一看，發現原來她不喜歡自己細節處處都在展示。
剛剛她鬆一口氣的樣子真是諷刺。
陳文莉說完，陳嬌嬌就睜大了眼眸站了起來，她驚聲問：“媽，你說什麼的？你在說什麼？我是你女兒啊。”
“是啊，我是你媽啊，你拿我當你媽媽麼？那個明星是你爹還是你祖宗了？你一個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蟲子，你憑什麼拿我的錢去養他？憑什麼？”
陳文莉冷聲質問，陳嬌嬌目瞪口呆，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總覺得跟做夢似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她的媽媽怎麼會這樣子和她說話呢？她那麼寬容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你還是我媽嗎？我媽媽不會這樣對我的。”
陳嬌嬌尖叫，踉蹌的起身還後退了幾步，彷彿陳文莉是什麼妖魔鬼怪一樣。
“呵呵——”
陳文莉冷笑，她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女兒？
她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孩子？
“隨便你怎麼發瘋吧，你說我不是你媽媽那我就不是吧，畢竟你更喜歡你爸爸，這麼多年揹着我聯繫他，你心裡很高興吧，拿我的錢去補貼他，你爲自己買了個好爸爸，呵呵……”
陳文莉盯着陳嬌嬌，她只是進一步試探。
沒想到陳嬌嬌微微張口，一臉的驚恐，她的表情已經給了陳文莉答案。陳嬌嬌內心瘋狂尖叫，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母親，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和爸爸見面都很隱蔽，從來不在陳文莉常常走的街道，這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發現，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就是媽媽突然對自己轉變態度的原因，陳嬌嬌上前委屈的開口：“媽媽，你我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不聽話的，我只是羨慕別人有爸爸，別人都笑我是沒有爸爸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只是想有一點點父愛啊……”
陳嬌嬌這樣說，是想要喚起陳文莉心中的愧疚，沒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一直是陳文莉愧疚的來源。
但那是以前的陳文莉，她算是死過一次了，那種窒息、疼痛、憤怒都感同身受，她怎麼可能還會傻乎乎的呢？
陳嬌嬌說的委屈，但陳文莉只是冷漠的看着，淡淡的回她一句：“我養了你十八年，你現在也不是誰的累贅了，那麼想要父愛，你去和你父親一起生活幾年吧，想必他那麼喜歡你，一定很開心和你團聚。”
陳文莉嘴上說着，神色沒有絲毫的悲傷和不捨，眼底只有冷漠和諷刺。
她一直看着陳嬌嬌，哪怕陳嬌嬌看她她也不迴避。
反倒是陳嬌嬌受不了她這樣直白的眼神不敢看她。
陳嬌嬌哽咽了：“媽媽，你不要我了嗎？你要拋棄我嗎？”
陳嬌嬌不想放棄，以前她一旦說一兩句這樣的話，媽媽就很心疼和愧疚，可如今她看過去，會被媽媽眼中的冷漠刺傷。
她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的明明白白的，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想起父親，陳嬌嬌心中無比清醒，那樣的男人，她拿錢給他，他才高高興興扮演一個好父親，平時她生病從不關心，發的朋友圈他也從不迴應。
只有每個月要錢的時候，他纔會假模假樣的關問兩句。
他已經有新家庭了，還有孩子，他的家不可能歡迎自己。
陳嬌嬌心中痛苦，擡眼一看陳文莉神色只有冷漠，她倉惶的垂下眼神，她心亂如麻，腦子好似一片空白，什麼好辦法都想不出來。
“陳嬌嬌，如果你主動把票錢退還回來，我念你是我女兒不會告你，但如果你堅持說什麼退不了，那也別怪我了。”
陳文莉並不回答陳嬌嬌的話，沉吟了一會看着她複雜的表情變換，她冷聲的又說。
陳嬌嬌擡眸，淚水都流出來了，她還沒有說話，陳文莉就勾脣‘嗤’一聲。
陳嬌嬌傻住了，一時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她只流着淚，顫聲哽咽的低聲說：“媽媽，真的退不了，我沒有騙你，嗚嗚嗚……媽媽我只有你了，我不要爸爸了，媽媽你別生氣可以嗎？”
陳文莉冷笑着說：“陳嬌嬌，你的眼淚好廉價，哭有什麼用呢？”
“你已經過了十八歲，別和媽媽演戲了，從來都是你不要媽媽啊，你嫌棄我，噁心我，放棄了我。
“我的存摺藏的多好啊，不是那麼輕易能找到的，你翻找的時候，看見我的診斷書心裡在想什麼，害怕我花錢治病嗎？你把錢用出去的時候，有猶豫過嗎？你花我的錢買這麼多好的衣服，你心裡是不是在唾棄我懦弱不像一個女人呢？你給我買爛蘋果，在你心裡，你的母親是不是和這爛蘋果一樣只能被人嫌棄又廉價？”
陳文莉每說一個字，陳嬌嬌臉色就蒼白幾分，她不停的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夠了，媽媽眼睛還沒有瞎，都看得見。”
陳文莉大聲一喝，她看着陳嬌嬌這柔弱的樣子，就感覺頭疼，讓她厭煩和反感，她咬牙切齒，對上陳嬌嬌帶着淚意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你和你的父親，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