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瀟是吧,能講講經過嗎?”徐九稚蹲下來問。
“……”崔瀟略有隱忍,“當時,我們剛在老城區停下車,老城區裡有很多怪聲,好像在說着……痛?鄧姚讓我們包圍老城區,但人手其實不夠。鄧姚他……便自己突進了怨魂最濃厚的那個入口,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徐九稚追問。
按實力來說,崔瀟不可能比鄧姚還強。
“我不知道……當時我受了很重的傷,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片死傷中了。”崔瀟也說不出原因。
陳川聽着,眉頭緊鎖,怨魂本該四散蠶食生人,但卻聚集在老城區中,直到襲擊了鄧姚等人後纔開始向四方發起吞噬。
爲什麼……這不符合冤魂的食性。
老頭說,這和當年的靈災一模一樣。
靈災?那可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城區怎麼能和三十年前那場靈災比呢?那可是噩夢紀元的開始啊
陳川的眉頭緊皺。
靈災,埃及,消失的林正,老城區,猛鬼衆,只攻擊胸口處的冤魂……黃金面具!
一切都匯成了一道源源不斷的水流,在陳川的腦海中淌過。
原來……是這樣。
陳川笑了。
原來,智商太高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呢。
【系統:那你倒是說啊,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裝杯誰不會啊!切】
“徐九稚,別問了,一切的問題都源自於黃金面具。”陳川說。
地上蹲着的人微微擡了擡眸。 шшш•t tkan•℃O
“說說你的想法,陳川。”
“靈災根本就沒有過去,或者說,還沒有到來。那場以埃及爲迸發點的所謂‘靈災’,只是一場試煉。那場試煉將神性因子散落人間,而它們汲取人間生息的力量。第四部門爲了它,大傷元氣,繼位換血,林正之所以留下看護黃金面具,正是因爲他的父親用血的力量封印了面具,爲了能繼續保持封印,林正不得不以血獻力,強行壓制黃金面具。每一件神性因子都有着讓人癡狂的力量,就如‘玉佛’般,宋市長那股想要救活女兒的急切之心,也有神性因子在其中作祟。”
“我認爲……林正,已經被黃金面具吞噬了。”
“陳川,停止你的無端臆想!”在身後默默站着的潘集向陳川說道。
“讓他說。”徐九稚打斷了他的怒氣。
“面具破碎,是林正所爲,其中被困了三十年的神性因子在得到自由後飛快地降落在了這片大地上,爲什麼會選擇老城區,因爲……這是猛鬼衆的老窩。之前趙濮小隊被炸得死傷慘重,不是意外,正是猛鬼衆的陷阱。”
“神性因子重獲新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強大的怨魂。猛鬼衆在老城區堆積的怨氣滋養了那些因爆炸死亡的除靈師。順理成章,神性因子找到了它們,像三十年前控制着金字塔底下的怨魂一樣,它控制着它們試圖吞食整個靜海市。”
“至於鄧姚,他對犧牲了的隊友執念過強,無法接受他們變成了怨魂的這一事實,積壓已久的怒氣加上看見隊友墮魔的場景,此時他就像是一把狂暴劍,叫囂着讓怨魂身後的始作俑者拿命來——也就是猛鬼衆,神性因子看中了他的狂暴,故意引誘他進去老城區中,而待它將鄧姚消化乾淨,自身實力得到猛增,便不再需要崔瀟等等級不高的人了,它向整個城市擴散,所以,人們被無情地蠶食,因爲婦女與兒童的心頭之肉是補鮮的良品。”
“猛鬼衆樂於看到這種畫面,因爲他們終於確定了神性是有自主能力的這一定論,更加堅定了他們通過殺人飲血來得道成仙的想法。他們不會阻礙怨魂在他們的地盤上跳舞,甚至願意幫助神性因子一臂之力,於是,給我們佈下了幻境。不用猶豫了,咱們的總部也肯定遭到了襲擊,否則我們和他們不會失聯。”
“至於林正,他正在那怨魂之中。”
陳川說完他心中所有的話,擡頭望向天空,似是想要看破天空,與夾雜在怨魂中的林正對視。
爲什麼,要墮落至此?陳川在心裡質問林正。
整片言語中,沒有人再插嘴,他們都被陳川的推理驚呆了。
“喂!你以爲你編個故事就能來糊弄我們了,啊?大天才!”潘集朝陳川怒吼倒,活像一隻紅了眼的瘋狗。
陳川沒有害怕,甚至向潘集嘲諷了一句:“你的這種精神,真是可嘉,要是在猛鬼衆裡,一定能成爲大司馬那種人。”
“夠了陳川,我信你,但你必須尊重所有人。”徐九稚說道,他指的正是陳川嘲諷潘集。
“盲目地追逐幻想就是不尊重所有人。”陳川說,“猛鬼衆是,林正是,你也是。”他看向潘集。
“我跟你拼了!啊!”潘集臉漲到了極點,直直地撲向了陳川。
突然,一段笑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奕在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真是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鵝”笑聲到後面都成了驢叫。
【系統:他在狂笑。】
潘集愣住了,陳川也不解地望向他。
“陳大川子,要我說,編故事就編個大膽點的,哈哈既然都這麼曲折了,那咱就更上一層樓!直接讓這個林正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反派,說不定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想要守護黃金面具呢,又或者說……他就是黃金面具呢~”周奕說到最後,竟然還賤兮兮地扮演起了鬼臉。
陳川的面部抽抽了一下。
“福爾摩斯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是真相。你們可以不信我,我沒什麼關係。”說着,他聳了聳肩。
【系統:裝杯這方面還是你強啊。】
“你們……你們這兩個神經病!”潘集在最終的隱忍下,憋出了最後這一句話。
【系統: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氣氛凝固到了極點,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故事,也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老頭,不可一世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