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人?”贏騰與李信兩人卻是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哪裡來的二十萬人?”
秦武烈王詭異地笑着,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了幾步,手重重地捶着腳邊的一點:”這裡的兵馬,將會全部調過去.”
“這太冒險了!”贏騰與李信兩人再一次大叫起來,”陛下,函谷關的人馬決不能調走,他們的對面,可是趙牧.一旦讓他們察覺到我們在這裡的兵力空虛,揮兵直入的話,咸陽以前,再無險關可守.”
秦武烈王呵呵大笑起來:”我想賭這一把,賭趙國不敢進攻.”
“趙無極或許不敢,趙牧肯定敢!”李信肯定地道:”即便到時候趙無極不許趙牧進攻,這個傢伙也一定會發兵的.” Wωω ¸ttκa n ¸c o
秦武烈王沉默了片刻:”我們在前期已經作了這麼多的欺騙動作,趙國現在必然相信我們的主力已經齊集函谷關了,這會爭取一段時間,直到我們與匈奴的決戰打響,他們纔會反映過來,趙牧即便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只能在這個時間之後纔會發起進攻,哪我們就有機會守住函谷關,函谷關的常備軍雖然走了多半,但我老秦男兒,依險關而守,也守不住嗎?到時候,我會將我的親兵黑甲軍也調過去,只要堅持到對匈奴作戰結束,趙牧就不得不含恨而歸.”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舞着雙臂,大聲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我們一統中原的步伐不知要後推到什麼時候?爲了這個目的,即便是冒一些險也是值得的.”
看着激奮的秦武烈王,李信亦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去函谷關.老將軍指揮對匈奴作戰.”
“我去函谷關!”贏騰仍然坐在地上,擡頭看着兩人,語氣之間卻是不容辯駁:”李信,你比我年輕,不管是指揮進攻還是敢於冒險的精神,都比我強,指揮對匈奴這場大戰,你比我合適,而我年紀比你大得多,不是自我吹噓,論起守城,我要比你強.我去函谷關,肯定能守得比你更長一些.”
“老將軍!”李信剛想爭辯,贏騰已是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怕我戰死在函谷關嗎?那你就快點擊潰了匈奴主力,然後跑回來救我.你要是拖拖拉拉,我倒真有可能被趙牧弄死.”
李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贏騰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如此,信也不多言了,老將軍,信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擊敗匈奴,然後揮師函谷關,擊敗趙牧.”
贏騰哈哈一笑,”瞧你這鄭重其事的樣子,說不定趙牧到時候當了縮頭烏龜,根本就不會出擊.我在函谷關那可就享福了,吃香的喝辣的,你在草原上卻是喝風咽糠,到時候回來,看到我長胖了,必然羨慕地眼珠子都綠了.”
李信微微一笑,贏騰這是在寬自己的心呢,趙牧天下名將,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敢動手,那這些年來的名聲豈不是白白撿來的,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秦武烈王盤腿坐在了贏騰的面前,”叔叔是我贏氏王族長輩,去函谷關是應該的,叔叔,說來你從小便沒有給個我好顏色,但我卻最佩服你了,你知道是因爲什麼?”
“爲什麼?”贏騰也有些好奇.
“就是因爲你有危險總是衝在最前頭.”秦武烈王哈哈一笑.”不管是你年輕的時候在咸陽打架還是後來踏上戰場作戰,你都是這樣.比起其它的叔叔們那是強得多,所以我最服你.”
贏騰微微一笑,卻是不作聲.
“李信,來,坐這兒,我們來說說,你這一仗怎麼打?叔叔哪裡就簡單了,趙牧不來,我們得其所哉,趙牧若來,那就是死守,人在城在,人亡,城也要在.”秦武烈王厲聲道:”如果叔叔戰死了,那本王便親自上.”
踏前一步,李信雙膝彎曲,跪坐在地上,”匈奴人?大軍深入代郡,我則揮兵直擊他的王庭,先取王庭,然後以逸待勞,逼其與我決戰.騎兵的機動能力是他們最大的峙仗,一旦被逼在我選定的戰場作戰,則我軍勝算必佔六到七成.”
贏騰微微點頭,有六到七成的勝機已經算不錯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從來沒有十拿九穩的戰事,任何一點小的仳露都有可能導致被翻盤,有六到七成的勝機,以李信的本領,基本上就不會讓勝利溜走了.
“這個法子是不錯!”秦武烈王點點頭,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或是心有旁騖.他面前的兩人是何許人也,一看秦武烈王的模樣,便知道秦武烈王似乎另有盤算.
“王上,您已經有了更好的謀劃?”李信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似乎自己這法子已經是最好的,也是最保險的.
秦武烈王笑了笑,”年前的時候,黑冰臺收集到了一些極有趣的情報,是關於燕國遼西郡扶風縣一個縣尉的.”
“一個縣尉?”贏騰笑了起來:”王上什麼時候居然關注起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物來了?您恐怕連我大秦的大夫們都認不全吧?”
李信看着秦武烈王,卻是默不作聲,秦武烈王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物,難不成這個遠在天邊的小小的縣尉居然與這場大戰有什麼關聯不成?
“這個縣尉可不一般,在燕國,他卻是鬧出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秦武烈王大笑起來,”這件事情還與燕國國相葉天南有關係,當然,如果不是與他有關係,黑冰臺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報上來.”
“一個縣尉,與葉天南有關係?”贏騰大惑不解,”葉天南剛剛回到燕國,重掌大權也沒有幾天,怎麼就與扶風的一個縣尉拉上了關係?”
“待我長髮及腰時,君來娶我可好?”秦武烈王拖長了聲音,慢慢地吟道:”二位愛卿,感覺如何?”
“這好像是一個女子對男子表白愛意?”李信疑惑地問道.
“李信果然比叔叔要風雅許多!”秦武烈王拍掌大笑,”這是葉天南的女兒離開扶風的時候,對那個縣尉高遠所說.”
“葉天南還有家人在燕國?”贏騰瞪大了眼睛,”藏得夠深啊,這麼多年,楞是沒有讓令狐潮翻出來?”
“他們躲在扶風,完全切斷了與葉天南的任何聯繫.”秦武烈王笑道:”但也就在這段時間內,他的女兒卻是喜歡上了這個縣尉高遠,而且與他定了婚.”
看着秦武烈王意味深長的笑容,李信道:”我明白了,葉天南重回燕國,掌控大權,想來必然是要悔婚了,他當然不會容忍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邊縣的縣尉,不想他的女兒對這個高遠卻是情深意重,不肯悔婚,待我長髮及腰時,嗯,莫非這女子在臨別之際,竟然自斷了滿頭青絲?”
“果然是吾的大將,聞一而知十.”秦武烈王笑道:”正是如此.”
“以葉天南的手段,殺一個小小的縣尉易如翻掌,那會等到她女兒長髮重新及腰?”贏騰搖頭:”這女子或許是一翻情深,不想卻是會害死這個高遠的.”
“葉天南倒是想殺.可他殺不了!”秦武烈王曬笑道:”無法可施,氣急敗壞.”
秦武烈王這話一出,贏騰與李信二人都是愕然,就他們二人而言,要弄死一個縣尉,那也是易如翻掌,這還是在秦國,而葉天南現在在燕國的地位,比他二人在秦國的地位更高,怎麼會收拾不了一個縣尉?
“葉氏六百私兵,被這個高遠團團包圍,寸步不得進,這個高遠可是強悍得緊,在地上插了一面旗子一把刀,聲稱越界必殺.硬生生地將這六百人堵住了,這個高遠可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我也是聽後大感有趣,這才命人收集了他的詳細資料,這情報一回來,我可是大感意外,獲益非淺啊!”秦武烈王感嘆地道:”這樣的一個人才,爲何沒有生在我秦國,如果在我秦國,我便將公主嫁給她.”
贏騰與李信二人都是大感震驚,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秦武烈王如此愛惜?
“瞧瞧吧,這是黑冰臺收集起來的有關高遠的事情,入行伍不過二年,卻將一支糜爛不堪不過百餘人的縣兵,打造成了一支讓東胡人膽寒的強軍,殲滅十數個東胡部落,輕騎千里突襲,焚燬東胡人的榆林大營,讓米蘭達的南征計劃化爲了水中月,鏡中影,這樣的人,葉天南居然瞧不上,真真正正是暴殄天物啊!”秦武烈王伸手入懷,掏出一疊案卷,遞給了李信.
這樣的一個人物,自然讓李信與贏騰二人?大感興趣,都是軍伍之人,對高遠能創造如此奇蹟,更是驚異莫名.
李信匆匆地看着這些情報,看一張,便傳給贏騰一張,僅僅看了兩張,李信便擡起頭來,目光炯炯,”王上,您想讓我看得是這個高遠殲滅東胡故圖族這一仗吧?”
“二三百步卒,再加上聯合的二百騎匈奴騎兵,便全殲了胡圖族,活捉了拉託貝,你覺得怎麼樣?”秦武烈王笑道.
“這一戰,與我們將要打的這一仗何其相似!”李信道:”只不過這規模小了一些,我們這一戰,規模可是他這一戰的百倍還要多.”
“規模雖然不一,道理卻是一樣的.”秦武烈王笑道:”李信,你不覺得他在這一戰中定下的策略,比你剛纔的策略要高明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