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嬤嬤的心裡雖然有着疑惑但沒有過多的去過問,“服從”是做奴婢的唯一要記住的兩個字,該做的事情要做好,不該問的事情絕對的不問只有真正的去做到這兩件事情才能讓自己安然的立足在任何地方。
收住了眼不再去看雪中跪着的兩個身影只是囑咐了手下的小丫鬟們將置辦的東西都放好,屋子裡煙氣嫋嫋暖意襲人,注滿水的浴盆中灑下了許多的玫瑰花瓣,茉莉蜜露滴在水中帶着茉莉花香味的煙氣將整個屋子攏滿了甜膩的香味。
褪盡衣衫下的穆顏沁把自己沉在了水中,水珠滑過潔白的肌膚洗去了一身的疲倦,“嬤嬤,清涼臺是什麼地方?”閉上眼,眼前劃過的是今天所經歷的一幕一幕,腦子裡忽然的出現三個字讓她久久的揮之不去。
身後原本幫着穆顏沁梳理髮絲的手停了下來,嶽嬤嬤愣了片刻用着極淡的聲音開口“是人間煉獄。”
“不論你之前是什麼身份,一旦進了那裡你的境況會連螻蟻都不如,吃的是豬狗食做的是牛馬活,只要看守的不高興受到的就是一頓打,但凡進了裡面的下場只有兩個,瘋和死。”
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怎麼樣的,所能知道的不過是片面罷了,不管是哪裡,只要失了君心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一種折磨,穆顏沁輕嘆,或許柳美人的死是一種解脫,與其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被折磨致死倒不如這樣子乾脆的死了還能讓淑貴妃就此落人詬病也存了那價值。
“嬤嬤,這裡要的人不多,一會你點四個看着機靈老實的丫頭留在這裡伺候就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泡一會,一會好了我喚你。”
“是,老奴在外面候着,王妃有事喚聲就好。”
闔上了門屋子裡一陣空蕩,穆顏沁這纔有時間鬆一口氣,整個屋子只有自己她在不用提心吊膽,掬起一捧水全數的倒在了臉上,水珠順着臉頰滑下滾落在光潔無瑕的肌膚上,閉上眼憋住了氣她把自己浸在了浴桶中,水漫過頭頂將她整個人全部泡在了水中。
“你想把自己憋死在浴桶裡。”
低沉的聲音從粼粼的水面上傳來把泡在水中的穆顏沁嚇了一跳,探出了頭因爲岔了氣嗆了水,她扶着木桶的邊緣滿臉通紅的咳嗽,一絲不掛的她身上還粘着玫瑰花瓣,穆顏沁驚覺之下趕緊躲了下去,夏侯翎軒對着突來的香豔一幕臉上也微微的潮紅,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是在沐浴還是在折磨自己,水都涼了,找病也不是這麼個法子。”夏侯奕卿挺直着身子站在原地,眼直視着水中一動不動裝着木頭人的穆顏沁,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她剛纔不知所謂的舉動,笑的是她如今嬌羞萬分的表現。
原本是聽見了她罰自己的陪嫁丫鬟跪在雪中以爲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這才急急的趕來,竟沒想進了屋看見的是她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水裡,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可也就是因爲猜不到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他才更加的惱火。
一直以來在夏侯翎軒的認知中,女人無非是溫婉柔順亦或者是刁蠻任性,娶幾個或者娶的是誰他從來不會去在乎,他看中的是在這婚姻的背後箇中利益他能得到的是多少對他的幫助有幾分,不是他無情而是身在這帝王之家不能有情。
穆顏沁雙手環在胸前不敢亂動,此時的她身上毫無一物這要她如何起來,還好這水裡撒了一層的花瓣,花瓣齊到胸口掩去了水下的春色,只是這樣子尷尬的對望,她還是不覺的羞紅了臉。
“王爺可否在外面等候,這樣子.....”
夏侯翎軒故意等着她開口,看着她欲說還休的樣子這才做出像是在她提示下才明白自己這樣的站在這裡讓她羞於起身,看着她一臉嬌羞的樣子再不忍她在待在水中這才把身子背了過去,喚了人進來讓人伺候。
穆顏沁看着他背對着自己這才狀着膽子從水裡起了身,急急忙忙的擦乾了身子,匆匆忙忙的尋了件衣服便套在了身上草草的收拾完滿臉羞紅的站在一邊,兩隻手擰在一起咬着脣不安的看着那個背影,嶽嬤嬤帶着幾個丫鬟把屋子裡重新收拾了一番這纔出門,幾個人的臉上堆滿了曖昧的笑意,讓穆顏沁好一陣子的尷尬。
夏侯翎軒轉過身子的時候看到的是昏黃的燭光下女子含羞帶怯倩影曼妙的場景,穆顏沁一身半透明的嫣紅色寢衣帶着滿臉羞怯和不安有些窘迫的站在燈下,長髮上的水珠沿着發線沁溼了身下的衣服,布料緊貼在身上襯得玲瓏有致的身材越發的魅惑動人更給人一種精靈誤落凡塵的感覺。
夏侯翎軒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欺身上前卻把小女人嚇的步步後退,一直退到身後的牆上時穆顏沁才發現自己他圈在了懷裡,他一手撐牆好笑的看着一直躲着自己的小女人,吐氣如蘭。
“本王又不是三頭六臂面目猙獰的妖怪,你每次都那麼怕我做什麼?”薄薄的脣好看的向上勾起,眼裡滿是笑意。
穆顏沁擡眉,如水般泠泠的眼眸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心裡的一個聲音在做着回答,不是怕,而是不願意看見,只要看見你有一個聲音就會在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己只是個替身是替穆傾城擋災的替身,這般響起時她的內心泛起了陣陣寒意,撇過了臉不願意再去看他的臉眼中不覺的溼潤。
對懷中小女人的突然冷淡夏侯翎軒卻是始料未及,這樣的她是自己最不想看見的放下了手不在將她圈在懷裡而是小心翼翼的擡起了她的下顎,望着她滿臉酸楚的樣子,他的眼裡有不忍,他想爲他拭去那酸楚“父皇很欣賞你,母妃說要我好好的待你......”聲音越來越小,穆顏沁的眼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夏侯翎軒她有些害怕的想閃躲可下顎被人制住讓她無法躲閃。
脣齒相依間只聽見那一句輕聲的呢喃“本王覺得母妃的話說的有道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了滿室的春色之中,跳動的燭火記錄下了這繾綣泥濘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