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拔出刀,讓鐵錘站在面前兩人做示範,把刀遞給了鐵錘,楊凡衝他使了個眼色,鐵錘把刀了舉起來,不快不慢的劈向楊凡,楊凡猛一擰身,泥鰍一樣閃到一旁。
“鐵錘!認真點,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鐵錘點點頭:“那曲長可小心了。”
這一次,果然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許多,鐵錘一刀猛劈了過來,帶起一陣呼嘯的疾風。
“來的好!”
楊凡身影一閃,再次敏捷躲過,鐵錘一刀落空,大夥愣了一下,紛紛鼓掌叫好。
楊凡笑道:“可不要小看這兩條腿,即便打不過,只要你們跑的足夠快,戰場上也能保命,就算撤退的時候,敵人也很難追上你們。”
哄!大夥又笑了。
金彪半開玩笑的說“曲長,你覺得當逃兵怎麼樣?是不是很沒骨氣?”
楊凡搖了搖頭“如果你打不過敵人,不逃難道等死嗎?”
逃並不可恥,明知不敵,卻不懂得變通,楊凡並不認同。
就像狼一樣,遇到兇猛的虎豹,一旦抵不過,狼並不戀戰,馬上逃走。
楊凡接着又跟大夥解釋道“同樣是逃,情況卻截然不同,見到敵人一刀一兵都沒打,就嚇的屁滾尿流,那樣的兵我可瞧不起。”
吃飯的時候,大夥纏着楊凡講笑話,楊凡也不推辭,張口就來。
:從前有一隻螞蟻和蒼蠅正在爭論誰纔是萬物之長,吵的可兇了,螞蟻說“我們雖小,但出入都有君子之義,有什麼吃的,我們一起分享,如此忠孝仁義,堪稱萬物之長。”
蒼蠅不服氣的說:“你們可沒有我們享福,無論公家還是私人,擺設宴席,我們都能飛臨其上,佔他們的桌案,吃他們的美味,喝他們的瓊漿,如此榮華富貴,我們纔是萬物之長。”
就在他們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來了一隻蚊子,蚊子得意的說:“依我看你們都不行,你們瞧我專挑香閨蘭房,專挑那些香軟的地方,夜靜更深燈燭熄滅的時候,我鑽進紗帳之內,停在美女玉體酥胸之上,專撿那些香軟的地方,滿足慾望而止,豈不風流快活。”
“哈哈!說的極是,還是蚊子有福氣啊。”金彪帶頭大笑起來。
“唉,聽曲長這麼一說,仔細一想,我們連蚊子都比不上。”說話的叫狗蛋,枯瘦如柴,刮陣風他立馬倒在地上。
“狗蛋!你該不會是想女人了吧。”
狗蛋立馬紅了臉,他力氣小,身子又瘦,大夥經常拿他取笑,狗蛋一點脾氣都沒有。
楊凡一擺手,說:“想女人有什麼好丟人的,即便是廟裡的和尚,憋的時間久了,興許也會想女人。”
楊凡盤腿坐在地上“我問你們,今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金彪想了想,說道“我可沒想那麼多,官軍殺了我全家,逼的我沒有活路,我只想多殺幾個官軍,至於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鐵錘見楊凡看向自己,挺身向前跨出一步,說道:“除了給我姐姐報仇,我想好好的活着,家裡現在就我一根獨苗,我以後還要給家裡傳宗接代呢。”
大夥都笑了,楊凡打斷他們:“你們誰都別笑,說心裡話,難道你們不想今後賺很多錢,立很多軍功,討個漂亮的女人嗎?”
“當然想了!”
楊凡一句話,點燃了大夥的共同心聲。
這些人都是窮苦的底層百姓,他們沒有很高的覺悟,說保家衛國,捍衛國土,推翻漢王朝的暴政…這些對他們來說,也就當個口號喊喊算了,沒幾個人理解得了。
什麼是士人?
什麼是黨錮之爭?
什麼叫外戚?
什麼叫世家?
什麼叫土地兼併?
貧民百姓不懂,楊凡也懶得講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
楊凡道:“比如我是縣令,讓你們交多少賦稅,我說了算,你們必須聽我的,因爲我手裡有權有勢,身邊有衙役有官軍,誰不聽話,立馬可以把他抓起來。你們想過好日子,怎麼辦?”
有人說:“把縣令告了,或者殺了!”
楊凡搖頭道“可是呢,縣令不管是死了,還是被貶職,還會有人代替他,就算你們拿着刀站在縣衙門口,來一個殺一個,縣令也殺不完。”
“因爲縣令是朝廷派來的,只有把朝廷幹掉,這種情況才能徹底杜絕,想過好日子,單靠殺幾個縣令,遠遠不夠。”
“大夥也別泄氣,自古以來,富貴險中求,王侯將相又不是爹孃肚子裡帶來的,只要我們殺敵立功,打敗官軍,金錢、美女、官職、爵祿,這些都不是遙不可及的美夢。”
“曲長!我們真的能打贏嗎?”
面對金彪的提問,楊凡沉默了,坦白說,很難,難比登天!
楊凡雖說是黃巾兵的一員,但現在所起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中一樣,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他只能走自己的路,只有真正掌握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行。
楊凡舉起了一根手指頭,對大夥說:“一根手指頭,輕易就能掰斷,可一旦把五根手指握成拳頭,那就不一樣了,正所謂萬衆一心,其利斷金。只要我們勁往一處使,始終堅定不移的跟朝廷幹下去,早晚一切都會實現的,如果我們自己泄了氣,就算是我們舉手投降,朝廷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造反可是要殺九族的。”
楊凡說的並沒有錯,皇甫嵩也好,朱儁也好,對待降兵,做法都驚人的一致,那就是,殺!殺!殺!
張角面對盧植,心裡似乎落下了陰影,之前在鉅鹿他和盧植多次交手,除了一開始打了個勝仗,之後連戰連敗,接連損兵折將,被盧植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最後連鉅鹿也丟了。
所以撤進廣宗後,雖說兵甲充足,軍械齊備,可張角卻不敢主動進攻,心裡始終想的是穩固防守。
從氣勢上,張角很明顯,徹底輸給了盧植。
接連幾日張角閉門不出,高掛免戰牌,將士們的士氣一日不如一日,惶恐的情緒愈發在城池上空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