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5章 驚鴻一瞥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明緋漸漸地和楊雲聰也混熟了,在這個期間,明緋的心思不知道動搖了多少次。最終,她還是決定不殺楊雲聰,因爲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對付一個對自己極好的人。

此時夜已深,明緋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已經離家很久了呢!】明緋想着想着,想到了美人額娘、阿瑪還有□□,□□……想到□□的話就更加睡不着了,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好呢?乾脆不睡了!

起身之後,明緋來到了後山,看着天空中的繁星點點,像極了那日漫天飛舞的螢火蟲,明緋苦笑:【原本就是打算殺掉楊雲聰,此事一了便回到家中“安度晚年”。可是現在?居然能跟明知是姐姐命中剋星的人相處這麼久,還下不了殺手。看來我還差得遠呢!】

由於身穿雪蠶甲,明緋並不覺得寒冷,卻覺得心中似有一塊巨石,一直將自己壓抑着。明緋不知道此刻的她,遇到了習武以來最大的障礙:她不想殺楊雲聰,也不想□□命運悲慘,這種有此無彼的矛盾,其實時時刻刻都壓在明緋的頭上。

天山派的後山,一般甚少人來,尤其是已過半夜,明緋想着不會有人來此,便尋了一棵樹,飛身上去,拿出了隨身帶着的笛子,胡亂地吹了起來。前世的明緋有一個很怪異的習慣,那就是從不主動學習樂器,但是遇到自己喜歡的歌卻很樂意自己用笛子將它們吹奏出來。那種在不知道曲譜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找着調子,很多煩心的事就會漸漸地遠去,直到將整個曲子譜完,再凌亂的心情都能夠得到梳理。

一宿過後,天已經矇矇亮了。明緋的心寧靜了很多。或許是因爲音樂真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魔力,明緋覺得還是應該順應自己的心,但求心之所安。不想讓□□命運悲慘,那就拼儘性命去保護她吧!不想剝奪楊雲聰的生命,那就讓他好好地活着吧!【不管我納蘭明緋要做什麼,最終做了什麼,只要我心甚安就好了!】

此刻明緋已然想通了如何去處理□□和楊雲聰之間即將發生的事情,當然,她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破了自己武學上的障礙,心境得到了鞏固。若是這一點被葉秋白或者是傅青主知道了,肯定會狠狠地敲打明緋一番。笑話!習武之人最忌心魔,若是整天爲這些事情所累,武功沒有長進是小,走火入魔可是大!

不管怎樣,明緋此刻的狀態脫離了迷茫和矛盾,總歸是好的。她是好了,可別人可就遭殃了。話說,明緋半夜隻身來到後山,天山派內無人知曉,清早時分,負責明緋起居的靳師姐來叫明緋去吃早飯,才發現,這位小師妹不見了蹤影。想到師傅對着“小師妹”的寵愛,靳師姐不敢怠慢,連忙叫來了楚昭南一起尋找明緋。

衆人尋了半天,也沒人找到明緋的半個影子,最終這事還是驚動了傅青主,搞得傅大掌門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在衆人憂心忡忡之際,有人告之在廚房裡看到了明緋。原來,明緋折騰了一夜,早就餓了,可是來到大廳發現原本應該是早餐時間,大廳內卻一個人也沒有。等了一會兒,明緋以爲其他人吃過了呢,便自己去廚房覓食了。

傅青主看着明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你這丫頭跟你師父是半斤八兩,總是能弄得整個派裡雞飛狗跳的。”明緋聽後,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師伯,我哪兒有啊!”此刻楚昭南早已不見了剛剛的焦急,淡定地說道:“我早就說過這個丫頭指不定躲到哪裡玩去了,偏偏沒人信我。”明緋見楚昭南如此說,更是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說道:“還是楚大哥瞭解我哈!”

楚昭南淡淡的“哼”了一聲,彷彿剛剛那個因爲明緋失蹤而異常急躁的人不是他一樣。楚昭南不明白,爲什麼一聽到明緋不見了,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突然攥了一下似的,隨即產生的焦躁不安唯有看到明緋的那一瞬間才平靜下來。可是,楚昭南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心又因爲明緋的一句話驟然收緊。

因爲明緋說:“師伯,我在天山派待好久了,有些想念我的父母,我想回家去了!”傅青主和楚昭南聽到明緋的話,均有一愣,繼而是濃濃的不捨。傅青主的聲音登時有些僵硬,問道:“蘭丫頭不再多住些日子了?”明緋低下頭,沉靜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道:“師伯,我,我逃家已經好長時間了,怕我娘擔心……”即便對人家再好,您也是師伯一級的人物,人家姑娘想爹媽了,要回家,您也不能攔着吧?

楚昭南聽到明緋說要回家後,便沒有再說話,看着明緋有些爲難的樣子,楚昭南深深地吸了口氣,微笑着對傅青主說:“師傅,再過不久就是冬天了,萬一碰上大雪封山,明緋就只能等到明年開春才能回去了。”聰明人的做法是,不告訴你應該怎麼做,只是給你一個思路,叫你按照他的想法走。楚昭南正是這樣的人:從當初他爲明緋設了一個局中局,把明緋騙到了天山上,卻也還能讓明緋以爲是自己的計謀得逞,就能夠知道。

傅青主聽後,說道:“確實如此,這樣的話,丫頭還是早點準備吧,別等大雪封了山,再想下山就不容易了。”話語中,流露出了無限的落寞和黯然,讓明緋心中十分不好受。就在這時,楚昭南又說:“看來明緋也是很捨不得師傅呢,不如等到明年春天,我們再去接你來天山派做客?”楚昭南的這一番話,不着痕跡的將明緋綁在了天山派,也讓傅青主心中大喜。畢竟明緋能夠常來天山派,對找到自己的師弟葉秋白大大的有利。

就這樣,明緋決定過兩日便下山回家,傅青主掌管一派,自然不能親自相送,便叫楚昭南代替自己去送明緋回家,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小楚,一定要平安把明緋送到家中。楚昭南自然是十分樂意的,畢竟和明緋在一起,總能找到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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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是明緋離開天山派的日子,送她的人除了楚昭南外,還有一個楊雲聰。三個人沒用多久便來到了山腳下,看着曾經與楚昭南相遇的那個茶攤,明緋有些恍惚。楚昭南看到明緋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不點破,說道:“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待三人坐下,小二利馬上了幾個小菜和一壺好茶,楊雲聰有些詫異:“我們還沒有說要什麼呢?怎麼就擺上了?”楚昭南一看,那個小二正是最初明緋救下的那個小男孩,便粗粗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三人吃飽喝足後,在那對祖孫的感激中離開了。

在路過一片戈壁時,有一隊馬隊飛快的從三人不遠處掠過。待明緋注意時,那馬隊已經跑出了好遠,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的是一塊迎風飛揚的紅紗巾。楚昭南有些不解地問楊雲聰:“雲聰,哈瑪雅最近有什麼急事嗎?怎麼從我們身邊路過都來不及打聲招呼?”楊雲聰也不太知道這個師傅愛人的徒弟究竟在做些什麼,又怎麼能回答得了楚昭南的問題,說:“可能是又有生意了吧!”

此刻聽得二人對話的明緋,心中暗道:【原來,那就是飛紅巾哈瑪雅啊!只可惜沒有看到她長得是什麼樣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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