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啊……”她在休息室裡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把專家組送走了,聽了一羣人在自己面前嘰裡呱啦一下午,不止沒有討論出結果,還表示要明天繼續,她真的要被各種專業名次砸懵了。偏偏霍九劍這死人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她讓護士去叫了幾次,護士都支支吾吾,明顯是知道點什麼。
一想到這裡,她的內心就不平衡了。
‘他到底在搞什麼!’紅綾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是自己一直非常瞧不上眼的焦躁。
而另一方面,霍九劍正拉着君謙,在自己宿舍裡喝啤酒。
“不能喝少喝點,借酒澆愁不是大丈夫所爲。”君謙用力在他背後拍了一下,差點把他五臟都拍移位了,剛嚥下去的一口酒也就卡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了。
他勉強把酒壓了下去,對着君謙怒吼:“毛病啊!你知不知道你一巴掌多狠?”他剜了君謙兩眼,“什麼借酒澆愁不是大丈夫所爲?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那你說,你究竟是爲了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喝酒?”君謙睨了他一眼,那眼神,真叫一個嫌棄。
霍九劍對他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我給你弄點白酒吧,二鍋頭,很快你就不省人事了。”君謙不懷好意地笑着。
“我又不是想喝醉。”霍九劍一把按下這貨企圖撥號的爪子,“找你談談心,溝通一下兄弟感情,如何?”
“不如何,我看你就是在妞兒面前碰壁了,在我這裡找找尊嚴。”君謙嗤笑一聲,“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那點兒破事家裡早就調查清楚了,不然也不至於我推薦了紅綾,他們就那麼大方把人調過來了。”
霍九劍瞪了他一眼。‘敢情是這貨想撮合他們。’
“你那點心思我都知道,但很多時候人是需要主動地,特別是需要你遵從內心的時候,就不應該那麼權衡利弊。”君謙靠在他身上,喝了一口酒,“如果談個戀愛還要顧忌這麼多的話,你恐怕這輩子都得光棍了。”
“我只是在意,會不會是因爲她像阮紅綾,我纔對她印象深刻的。”霍九劍平常也看護士們討論一些言情小說,尤其是其中的套路,不少護士信手拈來,講起來個個都頭頭是道。
他經常聽到她們討論什麼替身文、替嫁文,雖然搞不清楚其中的區別,但也明白這只是一種移情,都不是真愛。生活不是一本小說,沒太多狗血的巧合,如果出現移情,大半這樣的戀愛不會有好結果。
君謙一聽,樂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思考了這麼多,我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你繼續調侃我,我說不定真的會讓你變成寡目相看。”霍九劍舉起拳頭。
君謙不以爲意:“反正你又打不過我。”
霍九劍喪氣地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罐子在他腦門上碰了一下,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乾杯!”
“……”君謙摸了摸被酒罐子撞了一下的額頭,真想揍霍九劍一拳。
啤酒喝不醉人,君謙和霍九劍兩人喝得又不急,大半時間都在聊天,一罐啤酒可以喝半個來小時,當然談不上醉。
他們一直喝到後半夜,纔打算散場,各回各家。
臨走時候,君謙還在努力地勸着:“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大半是從一見鍾情開始的,有些人自知有些人卻察覺不到,你可以回顧一下當時的感受。要不然相親怎麼都講究眼緣呢?”
“放屁!相親講究的是條件!”霍九劍在他背後用力拍了一把,“不用你來教訓我,你家老爺子比較開明,沒想着給你小妹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婿,讓你們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是你們運氣好,犯不着到我面前炫耀吧。”
“誰特麼跟你炫耀了!”君謙軟綿綿地推了霍九劍一下,“你不懂門當戶對的意義。起碼門當戶對的,價值觀一樣,衝突不會那麼凸顯,彼此之間雖然不夠親密,但也未必生不出愛情。”頓了頓,他又說,“不是所有被安排和監督的愛情,都不得善終。”
“就你大道理多。”霍九劍竟然不走了,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反正我不管了,說不定是我自作多情呢!”
“那你也是個男人,撩完就跑這種事,渣男才幹!”君謙用腳尖勾了勾他,“不要裝死,早點回家休息,不然你爸爸又要使勁打你電話,明天你記得來收拾宿舍。”
霍九劍聞言,坐了起來,看着他:“憑什麼是我打掃宿舍?”
“因爲是你的宿舍,是你找我喝酒,查你宿舍的也是你爸。”君謙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壓根兒沒想給霍九劍討價還價的機會。
“算了,不指望你。”霍九劍冷哼一聲,認命地把垃圾收集起來打包。
君謙本來也沒喝什麼酒,被涼風一吹基本上那點殘留的酒勁都去幹淨了,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叫了一個保鏢替他開車。
然而,車走到半步,他就發現不對了。
這不是他先前指定的道路,而且看着方向似乎不是回家的路。
“你車往哪開的?”君謙頓生警惕,從後視鏡裡看着這個司機。
司機沒有任何迴應,只是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裡觀察他的反應。
“如果你還是不肯老實交代的話,我要通知人來找我了。”君謙冷哼一聲,開始撥號。
他幾乎可以肯定,對方不是求財,不然直接開着他的車進黑市,想必賣個幾百萬沒多大問題。既然不是要錢,就是受僱於人,恐怕不是想找他談一筆利益不平等的生意,就是想用他威脅誰。
可惜他君謙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是一般的富貴人家的驕矜公子,或者氣焰囂張的紈絝子弟,可能沒什麼掙扎的餘地;但像他這樣曾經非常優秀的特種兵,解散傭兵團之後也不忘每天堅持訓練,被挾持的時候一定會想辦法反抗。
他猛地踹了一下駕駛位的椅背,成功地讓司機失去平衡,方向盤也打錯了,車走了個蛇形曲線,輪胎壓到馬路牙子上,換來一次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