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們溝通過,如果沒有緊急情況,就各幹各的,不用任何事情都跟他報備。現在替身的電話打過來,很明顯是出了什麼事。
看來有些人閒不住了。
“我人沒事,但是跟着我的幾個勢力,不知道怎麼回事打了起來,我瞅了個空跑出來,目前已經算是甩掉了他們。”
“乾的好,這樣又可以拖上一段時間了。”君謙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你記得,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把自己藏好,千萬不要暴露了行蹤。車也要藏好,千萬不要人在哪車就在哪,但也不能放在太不方便逃的地方。”
“明白。少爺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拖延他們的腳步。”
掛掉電話,君謙也難掩興奮。
他怎麼都沒想到,原本相互競爭,相互間卻按兵不動一路跟着替身的勢力,竟然莫名其妙相互產生矛盾,還給了替身一個很好的機會逃跑。
可他的興奮沒維持太多時間,一道靈光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
他臉色黑了下來,立即編輯一條短信發給替身:我仔細想過,這也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具體情況你自己判斷,只要記得不要落入對方手裡就行。一旦落入別的勢力手裡,你就得自己想辦法脫身,實在不行就老實交代,努力保住性命。
替身收到短信,心中一暖。
如果換了旁的僱主,恐怕只會想盡辦法把他滅口,他何其有幸先是被老爺子從組織裡解救出來,又遇到一個把他們當人看的少爺。
就在替身先生忙於感動的時候,又收到另外一條來自君謙的短信:如果實在逃不掉,記得保護好你的右臂,不然我給你收屍很麻煩。
早在他們還被組織控制的時候,右臂中就被植入了芯片。芯片可以監控他們的生理狀態,兼有定位的妙用,新型的芯片就連測謊這種事都做得到。
老爺子把組織連鍋端的時候,順便也將這項技術收入囊中。老人家當即決定,芯片的功能保留,但卻把所有人的芯片都換了一遍。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舊芯片最大的作用是攜帶一種神經毒素,可以遠程遙控被埋下去的芯片,釋放神經毒素,這也就意味着所有人的生命都捏在掌權者的手中。
而老爺子換芯片,爲的只是關心大家的狀態,而不是要他們的命。
即使有人中途背叛,老爺子也沒有說過什麼。當然,他們也不再能接觸到什麼機密的任務的,大多數人都是作爲保鏢或者偵探活着的。
君謙後來發的這個短信,看起來非常多次一舉,破壞了先前收買人心而來的忠誠,實則不然。
他只是在提醒,如果右臂和身體不在一起,那麼替身在死去以後,屍體恐怕很久才能被找到,入殮的時候已經腐爛不成形,這樣大家都會很傷心。爲了不要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保護好右臂,起碼不止能監控到替身的狀態,萬一出了什麼事故也好前按照定位去救援。
“少爺什麼時候能坦率一點就好了。”替身看着後來的這條短信,笑了。
他覺得也許君謙的說法沒錯,的確有些別有用心的傢伙,故意製造混亂的假象讓他逃脫,端要看他到底跑到哪裡去藏身。
要是對方當真如此,他急切地往他們確定好的聯絡點或者補給點跑,恐怕就正中了對反的圈套,不止自己沒保障,還可能給同伴造成不小的麻煩。
因此,既然要跑,他就儘量選擇從沒人經過的路線上迂迴。到時候,真真假假,在跟負責供給的人約定一個藏匿供給物品的地點,只要順利拿到東西他就不至於餓死。
這些都是他在成爲了君謙的替身以後,自己和同伴們一起做下的部署,每一個地點都經過他們認真的考察,保證絕對的安全。
‘如果當真是要逼我暴露我們的實力,這人心思也太縝密了。’替身微微皺着眉,趕路的腳步完全不敢停。
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走着,很快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已經開始跟同伴聯絡,請他們幫忙準備一些事物和交通工具,甚至連防身的暗器都要了一些。
果不其然,雖然有那麼一段時間,替身看起來好像擺脫了追擊,實際上有人從更遠的距離上對他進行監視。他進行所有的活動時候,都在對方狙擊槍的監視下。
即使他有意選擇從森林中走,避開潛在的監視,可在他從林中躥出打算攔車的時候,依舊一個不經意的回頭,對上遠處一抹亮光。
他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反光,雖然距離很遠。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如果不是出於某種目的,人是不會那麼頻繁出現的,頻繁到剛好跑個路都被撞見。
因此,替身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在幾百米外,有人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並且路上這樣的監視點不會少。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還不惜代價演了那麼一場相互爭鬥的戲碼,讓人放鬆警惕。
幾百米開外的監視,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因爲距離太遠,替身先生並沒能及時察覺。君謙的短信很好地給他提了個醒,讓他重新警惕起來。
一輛運送煤渣的卡車,司機看到他渾身髒兮兮地等在路邊,不免有些同情,打算將車靠邊。
可這車剛剛想替身靠攏一些,便有一聲熟悉的槍響,車的後輪被打爆並且,車身瞬間失去平衡,輪子一歪向着山下翻去。
替身先生很想趕在車完全傾覆之前將人救下來,無奈他自己的體力消磨得也厲害,加上大車失控行走路線歪歪扭扭,他勉強拽開了車門,卻也被拖得撲倒在地,最終還是沒能握住司機的手。
光是想幫他個小忙,一個熱心腸的司機就這麼送了性命,這再次提醒了他對方的瘋狂。
替身一邊跑,一邊用語音消息將之前發生的情況告訴君謙,相當於留下遺言一般,將證據都轉到君謙手上,讓君謙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