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小心之後,秦筱也大着膽子,開始照之前把握的節奏應付各種攻擊。
只是,隔一小段時間,她就得被迫隨着個各種攻擊轉向。在她正好轉向反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她心想大概是小球偏離了軌跡,想她襲來。
不及細想,她運轉玄力,揮劍想“小球”砍去。
意料之外的金鐵碰撞之聲,她感覺到腕上一沉,虎口被震得發麻,差點脫手讓劍飛出。
“君謙哥哥?!”除了君謙,她不覺得在場還有第三個用劍的人。
沒有迴應。
“君謙哥哥!聽得見嗎?”秦筱不甘心地又喚了一聲,卻只換來一次更加沉重的攻擊。
勉強招架住君謙的攻擊,秦筱連退幾步,希望能夠離開君謙的攻擊範圍。她是聽說過,有些迷陣就是喜歡讓入陣者們相互攻擊,最好能夠兩敗俱傷。她用她持有的不多的經驗,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這一擊太過沉重,震得秦筱險些倒飛出去,連退十幾步被冰蔓纏住手腕才勉強停下。
‘什麼都看不見,跑也沒辦法跑。’她扯斷冰蔓,躲開側邊斜出的石柱,再迎上來自君謙的下一次攻擊。
君謙的攻擊一次比一次沉重,震得秦筱手臂又酸又麻,這一次竟然用上兩柄劍,秦筱再也承受不住倒飛出去,撞破了身後冰蔓形成的網狀結構,直到撞在廊柱上。
早在君謙攻勢越來越凌厲的時候,君狂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果秦筱有什麼危險,他一定會出手幫忙。
這一擊本就在防備之中,君狂卻想讓秦筱體會一下類似於劍修的攻擊,也讓冰蔓結成了網,以防萬一。只是他根本想不到,君謙在突破至控勢境以後,竟然實力暴增,他的劍上似乎纏繞着不尋常的東西,讓他擁有之前數倍的攻擊力,且越用越熟練。
等他意識到情況不對,想讓整個中庭的陣羣停下的時候,秦筱已經撞破冰蔓,直撞到廊柱才停止倒飛。
之後,她便軟軟地沿着廊柱滑落在地,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這種時候,君謙卻依舊不知道剛纔發生過什麼,他只知道有非要排除不可的障礙,斬落小球和燕子,飛身向秦筱的方向掠去。
君狂心知不好,立即讓陣羣停止運轉,心念一動擋在秦筱面前,擡手一個“撩”式,將君謙兩柄短劍同時挑飛,翻手將人擒下:“喂!”
君謙依舊沉浸在“心劍”狀態,並且似乎沉溺很深。只看得到面前的障礙,阻擋他的他必毀之,卻不知道這兩個正是他平日裡最親近的人。
“醒醒了!”君狂一抖手,將君謙撂翻在地,“你這劍境的用法根本不對!”
君謙猛然驚醒,看見歪在廊柱邊上的秦筱,和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君狂。
“我……”
“你什麼你!”君狂用腳尖踹了踹他,“讓開了,別礙事。”說着,他俯身看了看秦筱,確定並無大礙,背對着君謙伸出手。
“幹嘛……”君謙一頭霧水,看着君狂。
“當然是當藥。療傷的。”君狂輕哼一聲,頭也沒回。
君謙一愣,手忙腳亂地拿出丹藥,倒了幾粒給君狂。
看着秦筱嘴角流出的細細血線,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是我乾的嗎?”哎呀媽呀,他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被我給傷了,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君謙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除了你還能有誰!”君狂給秦筱餵了藥,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小心地送進石室放到牀上。
看着秦筱的臉色因爲丹藥轉好,他才鬆了口氣,無奈地睨了踟躕着站在門口的君謙:“過來!”
“對不起哦……”君謙垂着頭,一副企圖將自己縮成一團的樣子,委委屈屈地走到君狂面前。
“這事不怪你。”君狂擡手按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坐下,“這件事,我有責任。”頓了頓,他又說,“本來,中庭的陣羣是隻適合單人挑戰的,並沒有想過要針對多人小隊進行什麼安排;迷陣容易混淆視聽,每個人也許看到內容都有所不同,而你們卻是雙人入陣,且小小沒有戰鬥經驗,你大概也沒見識過什麼迷陣。”
“你可不要小瞧我了。”君謙聞言,擡眼看了看君狂,“古族雖然粗鄙,但那只是文化方面,這樣的迷陣也不是沒見過,只是當時我並沒與受到什麼迷惑。”
君狂並不急着駁他面子,微微頷首:“古族對陣道的理解和我們修士對陣道的理解,還是有點區別的。剛纔中庭那個迷陣,是必須擁有豐富的經驗,才能不傷及同行者的。”頓了頓,他又說,“這種迷陣雖然很普通,但往往引導同行者自相殘殺,但迷陣、困陣也往往會和殺陣同時套用……”
“我明白!在我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可能還會有什麼憑空出現,補刀快要倒下的我。”君謙不耐煩地打斷了君狂的話,“你先告訴我,小小怎麼樣了?”
“還好……吃了當藥已經相當安穩了。”君狂說,“你不用自責。很多大能都是折在這一輪。”
“第四輪就這麼難,第五輪我想都不敢想。”君謙懊喪地哀叫一聲。
聞言,君狂淡淡地搖了搖頭:“這是第五輪。我之所以沒提醒你們,是擔心你們產生什麼不必要的擔心,太過在意還沒有出現的攻擊,忙於思考,就連剛剛適應的節奏都被我打亂。”
君謙沉默了。
他根本沒意識到已經是第五輪,甚至連小球的速度和力道增加了,都完全沒有印象。他只記得,他就是劍,劍就是他的心,他會用他的鋒銳斬斷一切迎面而來的襲擊,用他的堅韌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可是——
每看一眼受傷昏迷躺在牀上的秦筱,他內心的愧疚就會增多一分。
“別想多了。”君狂說,“中庭這邊,我只打算讓你們粗略地見識一下第五輪的迷陣,並沒有什麼硬性的要求。”對大能來說都困難的第五輪,他們能夠堅持至此就,已經算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