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謙本也沒對陳文武報太大希望，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立場不堅定，換而言之刑訊逼供就可能讓他迅速倒戈。
這種人，學院高層雖然也會重視，一樣會花力氣去培養，卻並不會讓他接觸到學院核心。正如君謙的推斷，此人也不過是爲灰衣弟弟打個掩護，怕是連專門委派的任務也沒有多少。
至於靈印，他想在不觸動靈印的情況下，讓陳文武虛弱致死，只要對小蕊點個頭，相信她很樂於幫這個忙。
只是陳文武這人至今拎不清，還不明白這種處境下服軟纔是最妥善的，非要等吃到苦頭以後，磨光他的耐心纔會張嘴。就算交代了，也未必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種人，最是讓人心煩。
“別的我也懶得問了，怕是問不出什麼。”君謙冷哼一聲，盯着陳文武的魂魄，“我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叫凌素素的人和她弟弟，正在學院裡究竟是什麼地位，他們有沒有世家背景。”
“凌素素是誰？”陳文武不解。
君謙與小蕊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肯定。凌素素應當只是個假名，而實際上這對姐弟究竟叫什麼名字，怕是沒多少人清楚。不知道名字，很多事情便無從問起，因此也只能一點點地試探。
‘純粹在浪費時間。’君謙也意識到陳文武可能是個棄子，棄子向來都是很雞肋的，怕是這人唯一的用處就是拖延時間——用他的無知和無能。所謂靈印一說，八成也是欺騙陳文武，即使真有靈印想必也只是看看殺他之人的容貌，不可能因爲他的死而向千山學院交涉。
陳文武大概以爲得到靈印，就是學院對他的重視，卻沒想到靈印也反過來可以用作監視，一旦有人企圖探索陳文武的靈識，也許靈印就會直接爆發將他的魂魄轟個渣都不剩。
這樣看來，陳文武除了浪費他的時間，基本沒有任何價值。
“這樣……我問你，沅峰學院說是不是曾經在學院內發佈懸賞任務，選拔合適的潛伏人選？”君謙換了個角度發問。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假。”
“當時接下任務的人，你知道是誰嗎？”他再問。
“這事一直是保密進行的，估計只有院長級別的人才知道，就算一般導師也是不清楚的。”陳文武急於澄清，其實也很害怕君謙一時怒火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捏個魂飛魄散。
果然陳文武一點用都沒有，失望是在意料之內的，只是陳文武的價值之低，還是難免讓他咋舌：“最後一個問題，看你的態度，選擇究竟怎麼處置你。”他睨了陳文武一眼，“你認爲，你們沅峰學院究竟想幹什麼？”
“這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聽命令行事，學院上級的意思，我怎麼敢妄加揣測。”陳文武忙不迭說，“學院只是交代我們，聽某幾個人的安排，配合他們多奪幾個神凰遺蹟的入門資格過來，聽說大宗門、打家族都樂見一片亂戰，作爲選拔人才的參考，順便也可以淘汰掉一些抱着癡心妄想的人。真的，我就知道這麼點，你……”
“我再問你。”君謙打斷了他的求饒，“帶頭的幾個人，你都知道是誰嗎？”
“……不，不熟悉，我有部分記憶被靈印封住了，只是覺得聽從這幾個人的命令順理成章，見到他們也明白要聽憑差遣，其他的真的一概不知。”陳文武心知問不出什麼有用的，君謙怕是要滅了他泄憤，怕得連聲音都拔高了一些。
“放心，不會吃了你的。”君謙好笑地看着他，不屑地輕哼一聲，“不過，要送你回沅峰學院也不見得那麼容易，你先在瓶子裡呆着吧。”
“好好，我一定安分，一定安分。”陳文武千恩萬謝地看着君謙。先前仗着有學院撐腰，囂張跋扈的態度再也看不見了。
君謙將陳文武的魂魄塞回玉瓶，再交給小蕊保存。
“簡直好手段，看似在問話，實際上不知摸到了沅峰學院的邊兒，還讓這個陳文武安靜了不少。”小蕊笑着坐在君謙肩頭，“這人現在氣勢全無，就連我加快吸食他的魂魄，都沒有絲毫察覺。”
“給他注入一點麻痹毒液，讓他在保持半清醒的狀態下被你吸乾就好了。”君謙說。
他拎陳文武出來問話，就是想打擊對方，讓對方情緒低落意識迷濛，這樣就算迷迷糊糊被小蕊吸收掉，就算體內中了靈印，怕是也不能查到個究竟。
而另一方面，先前傳音給君謙的苗末，被誘導到了一株枯樹面前。
這株枯樹十分高大，看起來非常突兀，與周圍的鬱鬱蔥蔥形成鮮明的對比。不像是枯死的，更像是被抽乾了全部精氣，而死掉。
“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苗末擡眼，忽見一名女子正坐在枯萎的枝頭。
不等他開口看見女子手中長劍已出，身形頓了頓，正色道：“你那裡乃是有緣人所去之地，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根本沒有資格進去的。”
苗末只多言無益，身體微晃，拔出苗刀，凌空一劈，只見一道光芒迅速而出，且光芒之中似乎帶着一張恐怖的面容，及至跟前，只見光芒閃爍，瞬間陰風四起，萬鬼哀鳴之聲更甚。
女子略詫異，厲聲道：“想不到竟然有人習得此邪魅之術。”
說完，女子雙手急速的捏印，手中寶劍快速飛舞，只待朝前一指，指尖與劍尖光芒同出，直接迎了上去。
苗末笑道：“功法不分正邪，只看其所用何處而已。”嘴上說着，手上卻絲毫不含糊，七個紅色厲鬼，猛烈撲來。
一聲巨響，女子的寶劍，與其中的一個厲鬼相撞，當場透體而過。
同時，女子手上微動，不出半晌，幾隻紅色厲鬼，均被寶劍一分爲二。女子停下身形，微顯錯愕的看着苗末，她對苗末的功法着實很奇怪。
果然，苗末再次擡手，只見刀光閃爍，幾隻被分開的厲鬼，重新復原，片刻，便又恢復如初，呼嘯着向女子攻來。
女子大吼一聲，又將那厲鬼盡數割開，只不過，隨後那些厲鬼，又被苗末交融……
如此反覆數次，女子知道自己若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力竭而死。遂再次將那七隻厲鬼破開後欺身而上，手中寶劍，爆出一陣絢爛金光，向着對方的胸膛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