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刀氣並未散去,被金色盾牌阻擋,最終將當中一面盾牌擠得滿是裂紋,才堪堪散去。
損失幾片老鱗在君狂看來並不算什麼大問題,相反這種雙方的消耗對他來說更有優勢——沒有玄力的碰撞男子的攻擊被完全消磨,兩邊是純粹的消耗,沒有補給的來源,玄力總有用盡的時候,君狂只需等待對方後繼無力,便可以憑藉肉身力量輕鬆取勝。
君狂的樂觀沒能維持很長時間,幾乎在損失了幾十片老鱗以後,發現了一些不對。
男子周身殺伐之氣不減,由血液凝聚成的長刀,刀身依舊血氣豐盈,攻擊一次比一次沉重,從只要損失幾塊盾就可以抵擋,到如今需要用玄力加持並且多塊盾牌疊加依舊感覺有點吃力,君狂明白打消耗戰,輸的可能還是他。
接收了悍風沙鷹一族全部生命力的男子,早已不是今非昔比那麼簡單。君狂只能一邊儘量避開攻擊的鋒芒,想辦法利用盾牌將攻擊引導回男子身邊,同時還要注意不能離男子太近,以免攻擊再次被男子吸收,成爲後繼力量。
他是不懂男子究竟有多麼強悍的肉體,能夠承受住猛然增加是實力,也許對方早已外強中乾,但只要男子不倒下這一場架就不算打完。
逃,這不是君狂的風格。
他攥了攥手中冰槍,手上一震,冰槍脫手而出直奔男子面門。
男子察覺到危機靠近,將刀橫於面前抵擋,冷不防冰槍在空中爆散成無數冰針,綿密的攻擊越過他本人轉而衝向他身後的血色畫卷,幾乎每一枚冰針都攻擊到一個頭像。
血色畫卷並沒有實體,乃是血氣的投影,冰針自然無法對血色畫卷造成影響,很快便銷聲匿跡。
君狂一勾手,原本消失了的冰針,已經化作一團靈極聖泉,在他掌中沉浮。
“沒用的。”事到如今,男子似乎終於找回自己的生意,開口沙啞低沉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的力量無窮無盡。”
“過於強大的力量,從來都不是毫無代價的。”君狂嗤笑一聲。事實上,他大概已經摸清了對方的套路,只是即使如此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男子擡眼,盯了君狂足有幾息時間。冰冷的目光在君狂身上逡巡,感覺好像被巨大的蟒蛇纏上一般,冰冷的觸感不斷收緊,同時蛇頭正對着他的面門吞吐着信子,發出嘶嘶的輕叫聲。
這感覺可不是一般酸爽,君狂翻手將珍貴的靈極聖泉收起:“不知道你這樣的狀態,能堅持到幾時?”他這意思,擺明了是在等男子超出承受極限,肉體崩毀。
然,男子舉刀一指,身周便浮現數枚血刃,光是從視覺上都能發現這些血刃比以往的虛像凝實了很多,且數量足有一兩百。若是這些血刃最後合二爲一,怕是實力處在巔峰期的君狂都不敢硬撼。
男子竟然還有餘力,這並沒出乎君狂的意料。他掃了血刃一眼,目光便透過血刃看向男子身後的血色畫卷。
果不其然,血刃出現以後,血色畫卷上的面孔在不斷減少。先前男子沒動真格,他自然看不清楚,如今男子一次動用一兩百枚血刃,血色畫卷上的變化就足夠明顯了。
血刃的數量並不是無窮無盡的,數量應當與血色畫卷上的面孔數量相同。一張臉就代表一個被男子無情吞噬的魂魄,只是這些魂魄似乎只經歷粗淺的煉化,不似術士那般能將數萬人的肉體獻祭魂魄煉入黑幡,血色畫卷可謂粗糙的很。
只是男子吞噬過的靈魂很多,並且都是小有實力的修士或者悍風沙鷹一族的人,很少能看見異獸之類,基數上來說術士的煉魂幡煉入的魂魄很多,但也不過走量,而男子吞噬的魂魄,卻是質量皆有,而男子無師自通鑽研出這種損耗性的用法來克敵制勝,效果比起術士的煉魂幡,自然要好上百倍。
念頭一閃而過,一息時間君狂幾乎就想了個透徹,血刃也攻到面前。
出乎他的意料,血刃並沒有合併,甚至沒有相互聯合,就維持着原本的姿態,從各個方向攻向君狂。
君狂提拳迎上血刃。
他並不需要藉助兵刃之利,只要使用龍鱗煉化的金色盾牌進行防禦,藉機將遺漏的血刃擊潰便可。
‘小心你的腳下。’君狂指根微微一緊,這是界碑給他的警告。
果然,君狂感覺到沙地下面有一些微弱的玄力波動。雖然男子已經刻意控制,但畢竟每一枚血刃都代表着一個魂魄,雖然受男子控制但魂魄卻總想掙扎脫逃,兩相對抗波動外泄在所難免。
好在男子沒有得到真正的魔修大能指點,否則完全煉化控制這些魂魄,不斷循環攻擊,君狂是真的要身心俱疲。
五枚血刃從君狂腳下的沙裡衝出來,離開沙地以後幾乎瞬間消失蹤影。君狂警惕地向後躍出幾丈,打算躲開攻擊,冷不防察覺到他退避的方向上,也有微弱的玄力波動。
‘空間……不對,時間大道?!’君狂一愣。
能夠憑藉自身領悟空間法則,這可不是一般悟性能夠做到的。
所謂的時間大道,若是對其的理解更深一層,就是所謂的“宗動道”。
宗動道講的是恆久與轉瞬,也就是所謂的時間大道與空間大道的結合體。細微量變歷經年久引發質變,好比沉睡的火山,也許千百萬年沒有過任何動向,岩漿卻沒有停止過流動,只待有朝一日驟然爆發,起能量也許能夠引動周圍的空間一同產生扭曲。
六界大道並不是那麼容易參悟的,只要能夠摸到一絲邊緣便能夠成功突破到下一境界,而男子顯然並非摸到淺顯的邊緣。
頓悟需要一定的機緣,男子有如此得天獨厚的優勢,只可惜生在了悍風沙鷹一族。
若男子生爲人族,想必早已被大宗門收入麾下,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爲名揚三界的新秀。
男子這般天資,已經墮魔,委實可惜。
君狂更有點好奇,男子究竟是用了多少時間,來獲得如今的領悟,但無疑對方瘋狂的行爲和對力量的偏執追求,從一定程度上對這種成就有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