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顧着說風涼話。”君狂輕哼一聲，轉頭看向包子，“說說情況。”
“我去了黃家，臨走的時候發現，黃老爺身邊的，不是小妾就是才扶正的。她還稱呼黃公子爲少爺。”包子說。
秦筱聞言，嫌棄地睨了包子一眼：“誰叫你說這些八卦來的？”
“我問的是，你這次去了黃家，有什麼想法？”君狂說，“本來這一趟你都用不着跑的，不過是讓你看看這些紈絝子弟的家族什麼樣。你爲人冷靜，以後我和小賤賤不在身邊，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周旋着。”頓了頓，他又說，“現在不讓你長長見識，回頭碰到這些將不明白的，你怎麼保護你主子？”
“君上教訓得是。”包子的態度一貫謙虛，“這次去了黃家，發現這種紈絝子弟家裡大概都是家底殷實，實際上卻沒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貝，也沒有特別厲害的傳承功法。”頓了頓，他又說，“君上讓我拿去的傳承應該不是某位大帝的傳承，但我看黃老爺臉上表情喜憂參半，這功法他估計得寶貝得很。”
聞言，君狂點了點頭：“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一趟過去，我也發現了靈界人的階級觀念很重。”包子說。
“凡界也是如此。”霍九劍說，“你用不着那麼小心謹慎，不必要君上問一句你答一句。”
包子認真地看霍九劍一眼，點了點頭：“發現靈界這些中低層的家族，經常仗勢欺人。所謂‘嬌養忤逆兒，棒打出孝子’，這些人家養出來的八CD是酒囊飯袋，且貪慕虛榮。”頓了頓，他又說，“且他們還會故意施恩於一些資質上佳卻出身貧寒的同輩子弟。爲了保證對方的忠誠，那個黃老爺還用很簡陋的手法在他們身上種下靈印。”
君狂擡眼看了看包子：“觀察能力不錯。”
“謝君上誇獎。”包子欠了欠身。
“你再替我辦件事。”君狂淡淡地往黃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替我傳出去，說黃家得到了準帝功法。剛剛入手，還熱乎着呢。”
霍九劍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你這是一點都不給黃家人活路？！”
“我是沒打算趕盡殺絕，只不過這些鄉野村夫發跡以後，竟然也敢模仿大宗族的作法，難道不覺得該得點教訓麼？”君狂輕哼一聲，很是不屑，“按那位黃公子的作爲，我就算直接踏平黃家，也無可厚非；既然沒有直接出手滅了他們，那就是在給他們機會？”
“是要給他們後悔的機會嗎？”秦筱問。
講真，她覺得有點心寒。不過是一點小事，被一個二流子求婚了而已，甚至連調戲都算不上。就算那個黃公子調戲過饅頭，饅頭也不會因此就少塊肉，君狂這手段未免太毒了吧……
“小小……”君狂看秦筱微微發白的臉色，就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用下巴摩挲着秦筱的頭頂，“我給了黃家功法，相當於給了他們生路。如果黃家真有人才，那麼我也只是催趕着他們前進而已；如果黃家資質平庸，傳承歷經搶奪到了真正的能人手裡，也算一樁美事。”
“君上可明白，你這麼隨意的一個決定，要搭上多少人的生命？”秦筱縮了縮脖子，躲開君狂，回頭看了一眼。
“這就是靈界的生存法則。”君狂扯了扯嘴角，“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世界，就算我們不走漏風聲，你能保證就沒人知道了？”頓了頓，他又說，“準帝傳承本身存在感就很強，既然這麼強，我將消息傳出去，倒算是給他們提醒了。”
秦筱聞言，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掙開君狂的懷抱，站了起來。她轉身怒瞪了君狂足有半分鐘，才泄氣一般地垮下肩膀：“君上，別再這樣了好嗎？”
“行。”君狂微微頷首。
實際上，這一路上遇到黃公子是他可以想象，黃家也不過是他想象力的一個犧牲品。
他很明白，自己不把人命當回事，是因爲知道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而在這個地方他所要做的，是將秦筱應該學習的一切都教給她。
“那麼，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霍九劍見氣氛凝重起來，忍不住要出來打個圓場。
“嗯。”秦筱輕輕地應了一聲。她是一秒都不想在靈界呆了。之前美好的印象，都因爲這個黃公子的出現破壞殆盡，她的袖袋裡還放着之前拍下的最滿意的照片，那上面的她笑得很甜。
然，也許今後，這樣的笑容就難得一見了。
君狂心念一動，一行六人便出現在黔泱宮上空。
“你們三個先跟小賤賤去練功房吧，我送小小回去就好。”君狂轉頭對三靈獸說。
三靈獸微微欠身，隨霍九劍離開。
秦筱嘟着嘴，顯然還不是很高興，見君狂將其他人打發走，才擡眼看着君狂，問：“爲什麼要那麼做？”
“我說過了，那是靈界的生存法則。”君狂的眼神很認真，關於黃公子那件事，他並非一時興起。
“那麼凡界呢？”秦筱微抿着脣，很擔心從君狂嘴裡說出什麼踩她底線的句子。
君狂笑看了秦筱一眼，曲指颳了一下她的鼻樑：“凡界的生存法則，需要你來改寫？”
“怎麼改寫？”
“還記得之前你父親在長鳴殿時候的事情嗎？”君狂說。
秦筱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君狂繼續說。
“這幾年你在宮裡，想必也知道不少情況。”君狂極有耐心地在秦筱面前蹲下，努力讓兩人平視，“太平盛世養貪官，貪官結黨營私虧的總是天下百姓，現如今朝堂上人際關係各有親疏，若我出手連根拔除恐怕有人脣亡齒寒，一旦留言傳出人人自危，哪還有人敢做這天下的臣？”
“所以，這些貪官留給我了對嗎？”
君狂笑了：“只對了一半。”頓了頓，他又說，“貪官留給你處理，人才留給你籠絡。”
官場上最常見的，無非利益聯盟。上位者想要拉攏一個人，除了利害關係一致之外，無非兩種東西——金錢、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