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一張靈符,在上方的衆人隱匿了身形,只剩下君謙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被人好像圍觀野生動物一般地看着。
這滋味,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臥槽!你們這些沒義氣的,竟然把我一個人丟這兒!’君謙狠狠地磨着牙,順着旁人打探的目光回瞪過去。
‘要是讓人看到了咱倆長相相似,怕是要多想,你如今的修爲與我進入神凰遺蹟之時相若,就委屈一下給我當會兒替身吧。’君狂心下覺得好笑。
再怎麼不濟,總該有點最起碼的反應能力。其他人都能倖免於難,就他君謙一個人掉下來,還不是因爲剛出洞府這貨就想皮,結果一個沒注意,吧唧一聲掉地上了。
橫豎也沒摔着,況且君謙還有自保能力,君狂就想看看那羣人會不會主動上來招惹。君謙此刻的任務,就是充當一個合格的誘餌,衣服形單影隻的模樣,還很落魄地摔在地上,總比他們幾個人走在路上的好。
如果對方有什麼惡意,怕是也很快就會原形畢露了。
心念如此,君狂擡手一道禁制,將他與衆人籠罩其中。
“不慌。”君狂擡手攔住了想下去幫忙包子和花捲,“多學學饅頭。這種時候,就該因時就勢,看看附近的人什麼反應才行。”
“您就不怕他到時候火起來,連我們一起罵……”包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哥們你就自求多福吧。
“無妨。這些人他還應付得來。”君狂微微一笑,轉而看向一臉埋怨的小蘿莉,“你就別替你小哥操心了。難道不想看看他究竟強到什麼程度了?”
秦筱眼珠子轉了轉,微眯着眼打量着君狂:“君上是想看他逞強到什麼程度吧。”
“你沒看你小蕊嫂子都不急麼。”君狂對她眨了眨眼,“看看你霍大哥和小戟,這冷靜的。”
“我巴不得這小子吃點虧,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他就是欠坑。”霍九劍剜了君狂兩眼。‘是我不想出去麼?當我不知道,還在我猶豫什麼時機出現比較好的時候,你一道禁制罩下來,不止隔音藏匿還阻止了我們裡面的讓你出去。’
別人不瞭解君狂,他霍九劍還能不瞭解麼?
君狂此舉大概也別有用意,他很好奇君謙遭遇爲難的時候,會做出什麼反應。
“主子……你說,他不會被抓去搜魂吧……”小戟有些擔憂地問。
“他滑頭得很,不是那麼容易抓住的。”霍九劍輕咳一聲,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壞了,之前說救人呢,剛救了一半……”
“那人便是救了也沒意義。”包子沉聲說,“便是我們帶着他去沅峰學院,也不過是給對方能夠藉機發難的藉口罷了,留下丹藥已經算是很給面子。”照他來說,沅峰學院的人包括凌素素在內,身上散發的氣息他都很不喜歡,這人,不救也罷。
霍九劍大概能從包子身上感覺到明顯的排斥氣息,於是也不好多說,只是垂眸看着下面的君謙。
說話間,君謙已經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與因爲看他而停住腳步的一羣人對視着。
那羣人先前顯然不止在嘲笑君謙學藝不精,更是在藉機相互討論,究竟君謙是不是一個人。
如今似乎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向君謙走來。
“這位兄臺,可是四大學院的人?”爲首一人對着君謙拱了拱手,“我們先前遇人突襲宗門內的其他人走散了,若是兄臺不介意,不如與我們同行?”
“不必了。”君謙的眼神充滿了拒絕,這口氣明顯就是在嘲諷他們別有居心。
“拽什麼。要不是三師兄可憐你形單影隻,我們忙着找人才懶得搭理你。”從那人身後躥出一道聲音,君謙仔細一聽,雖然有意壓低,但確實是女子的聲音。
‘這倒有意思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宗門倒是會過日子。’他微微一笑,越過“三師兄”,將目光投向聲音的主人。
此女子一身練功服與其他同門同款,除了面白如玉各自稍矮一些之外,若是站在人羣中,不開口、不行動,怕是也看不出是女子。
‘隱藏得很好,可惜是個貧乳,要說端莊漂亮,小蕊可比她強多了。’這樣一想君謙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這姑娘一身男裝難言清秀,可惜是個貧乳,但要說起漂亮來,還是不及我家小蕊萬一。”君狂在禁止中笑嘻嘻地同步翻譯着。
霍九劍擡手,撞了撞他的肩膀:“你會讀脣啊?”
“不對吧……從君上這角度,能看得到脣形?”包子將信將疑地看着霍九劍,這將信將疑也很快被狐疑取代。
“看不見,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君狂笑了起來。
“君上就知道開玩笑,這說的字數明明對不上。”饅頭湊了上來,擡頭笑看着君狂。
秦筱將他拉到身邊:“仔細別掉下去。”
“對着個後腦勺,我能講個八九不離十,已經算不錯了。”君狂挑眉,看了看小蕊。
小蕊微微頷首。
君狂所說的,確實不假。她寄宿在君謙身上,自然最瞭解君謙的想法,君謙的一舉一動她都能感同身受,因此最是明白君狂除了有意將君謙覺得他漂亮一事高擡之外,真不是信口胡說的。
“看來,還真被君上說中了。”秦筱瞭然地看了小蕊一眼。
雖然姿態依舊十分高傲,說是冷漠也不爲過,但明顯被君狂說到女扮男裝的姑娘姿色不及小蕊萬一的時候,她有些驚喜。
衆人忙着調侃的時候,女扮男裝的姑娘已經被君謙氣得直跳腳了,跳出來指着君謙打罵:“無恥之徒,你再說一遍!”
“……我很好奇,君謙哥哥先前說了什麼。”秦筱饒有興味地看着那姑娘的反應,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我瞧着,那姑娘應該是數落了君謙兩句,結果君謙這正有十句等着她呢。”霍九劍笑了。
君謙怕是懟回去的時候開了黃腔,看最當先的那位“三師兄”的表情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