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角在手,洛凌宇明顯多了許多底氣,看向君謙的眼神又桀驁起來。
“還磨蹭什麼!”君謙反倒一點兒不怕,對着洛凌宇豎起中指,挑釁的意思太過明顯。
洛凌宇雖然不明白,但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的意思,太陽穴更是覺得突突的跳。他毫不猶豫地將交放入六道鎮魂鈴,鈴閉合之後發出一聲輕響。
周圍的天地靈氣開始翻涌,那一聲脆響好似有無窮力量一般,一層層地遞進擴散,即使到了君謙面前,依舊衝擊力十足。
君謙擡手,揮開因爲天地靈氣急速流動而帶起的狂風,擡眼看了看洛凌宇。‘這六道鎮魂鈴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好就好在,洛氏家族悉心培養不斷煉入各種難得一見的兇獸,壞就壞在一要材料、二要時間。’
從洛凌宇投料進去,到目前爲止,足有三息時間,若不是君謙有意等待,怕是徑直出手,將六道鎮魂鈴打飛。
此鈴就算離手,想必只要投料下去,也同樣不會停止,但若是先殺了洛凌宇再暫時控制住此鈴,取出餘料,即使是早已煉入鈴中的兇獸,也必須因爲材料不夠而散去。
若不是不想多惹麻煩,他還當真就徑直出手殺了洛凌宇再奪下鈴來。先前他話倒是說得瀟灑,只說君狂會護着他,事到臨頭君狂會不會把他掃地出門,等他被打得骨斷筋折再隨便撈回來可就不得而知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君謙不想被自己坑了。
說話間,那兇獸儼然成型,卻並非一隻。
洛凌宇身後,烏壓壓的一片蒼蠅,看着都瘮人。君謙頗有些懷疑洛氏家族的品味,心想這蒼蠅的數量怕是比天上的星河中星星還多……
一想到蒼蠅,君謙就覺得瘮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種東西,還是燒了比較好。
他心念一動,天空中恆星閃爍,不多時便有數道光線投注在地面上,光線相互交織形成一個密實的光網,光網一層疊一層漸漸向上拉起,一個厚實的光牆就此成型。
光牆成型得還不算晚,但已經有一些蒼蠅飛了過來,之後也只擋住半數不到。其餘蒼蠅,要麼先前已經越過光網,要麼相對落後知道光牆的厲害,避開了光牆繞了個遠路。
如此,也便證實了君謙的判斷——洛凌宇雖然不能控制兇獸,卻可以下達一些簡單的指令。至於爲什麼不能控制,怕也是因爲他修爲不足,準神器並不是說控制便能控制的。
‘東西倒是個好東西,可我就不明白,爲什麼放進去的是個角,怎就變出一羣蒼蠅。’況且蒼蠅數量源源不斷,飛行速度也極快,飛行時候還發出嗡嗡的響聲,着實有點瘮人。
近看,這些蒼蠅與尋常所見的蒼蠅還有些不同,每一隻足有普通蒼蠅三四倍個頭大小,大一些的甚至與桃核相若,且觸鬚和前足皆十分鋒利,身上更長滿倒刺,看着一點兒都不和善。
蒼蠅大君靠近星雲,便動作十分熟練地將星雲表面切開,那些個頭大的,便開始產卵。
卵一經產下,便很快鑽入星雲當中,迅速孵化。與此同時,君謙能感覺到玄力消耗加快不少。
‘借用我的玄力孵化……’他似乎有些明白,爲什麼用一根兇手的角,卻出現的是這些蒼蠅。
這些小東西個體上來說,攻擊力未免弱了點,但卻是寄生體,也無怪乎那麼強的一隻兇手,起碼逼近主宰境修爲,竟然這麼簡單就被殺掉。
寄生、快速繁殖,確實不是好對付的能力。
弄清楚目前的狀況,君謙毫不猶豫地搖動星盤,引得空中星河流轉,又有數枚恆星閃爍不定,不斷有光線從星雲邊緣掃過,將前來繁殖的蒼蠅全數滅殺,就連已經繁殖的卵也不放過。
洛凌宇滿心以爲這邊便能將君謙耗死,於是用作壁上觀的態度,看着君謙不斷消耗玄力,與蒼蠅戰鬥。
冷不丁,有一道光線斜飛而來,正打在他手中的六道鎮魂鈴上。一個不穩,鈴被崩飛出去。
洛凌宇心下一凜,卻見鈴已散開,碗中灑出不少灰燼,好在料子還在,只是蒼蠅不受控制地大量產出,這消耗速度怕是那一根角也支撐不了多久。
更令他爲難的是,鈴脫手之後便打開了,他無法觸碰,自然也控制不了蒼蠅的動向。蒼蠅一股腦兒沿着直路往君謙身邊撞,全數被光牆燒燬,沒有一隻倖免。
原本尚上尤有餘裕的洛凌宇,發現情勢瞬間便倒轉了。好在料子很快耗光,六道鎮魂鈴又恢復了沉寂。
然,就在他滿心以爲可以重新來過的時候,一柄短劍釘在他將要去取鈴的右手上。短劍勢頭之猛,將他的身體帶離了原位,等他在穩住身形拔掉短劍的時候,六道鎮魂鈴已經在君謙手上。
“你——”洛凌宇氣得不行,但也在後悔自己話說太滿,始終沒改掉這輕敵大意的毛病,見自己戰鬥一點上風就掉以輕心,結果反而讓君謙將鈴奪了去。
“我什麼我!我讓你懷孕了麼!”君謙方纔面對烏壓壓的一片蒼蠅,如今尤有些不悅。他一擡手,手上一團星雲,其中便是一隻蒼蠅,看着還鮮活。
“你想幹什麼?”洛凌宇倒抽一口涼氣,這東西應當在材料用盡的時候便散去,爲何如今卻依舊在君謙手上,還在搔首搔腳,明顯是個活的。
“你用了這麼多隻,我只抓到這一隻,也不算什麼本事。”君謙微微勾起嘴角,“不過,我覺得,這一隻便能讓我有一羣……”
“你,有話好說。”洛凌宇眼珠子一轉,手便摸向身後,一把灰色粉末撒了過來。
君謙早有防備,見他一把粉末撒來,擡手一扇便將粉末全數扇回到他身上,而自己這兒卻半點也沒沾到。
洛凌宇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身,還有些慶幸,撒的只是先前從六道鎮魂鈴中倒出來的香灰,並沒有任何毒性,可他接着香灰揚起的功夫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穩穩地退出一丈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