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抱珠的珠,是一個石獅子形狀的山石,許甲覺得很適合在這裡建造一個“救苦殿”。
石頭被挪開,蜈蚣嶺失去了寶珠的溫養,加上氣口被地下水堵住,便有一股洶涌的山風平地而起。
若從法界看,便會看到即將和大山重合的蜈蚣龍,此時正在痛苦的嘶吼。
黑色的邪炁正在和正義的白炁相鬥,龍首人面蜈蚣身的邪神兇狠的看向了許甲等人。
只是許甲手中裝着蜈蚣卵的黑色陶瓷生米碗,這碗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氣息。
常玉感受到了這股風的沒來由妖異,嘶嘶發聲,悚立起來就有三四丈高,對着空氣威脅。
許甲將定風珠捏在手中,但此珠本來就源自於蜈珠,能夠息風,但也僅僅是護住了自己。
這股風也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春秋夏冬風,也不是過葉穿林風,九天罡風,九幽陰風,是一種“邪風”,人若有病,“因風起症”便佔據一大半,邪風更是如此。
這股風吹得一衆人頭痛鼻塞,忽冷忽熱,又有一些筋酸骨痛。
便是黃琵婆,胡金花,有皮毛可以抵禦邪風,都打了兩個噴嚏,噴出好大一坨黏痰濃涕。
幾人狼狽不堪,張真璣道:“這是怎麼回事?”
許甲見他們如此,便道:“這是邪神的邪氣,隨着地氣泄露一併跑了出來,流散天地之間,避免了一場爆發。”
“你們被邪風侵體,已經致病了,風邪之炁,唯有防風治之,待會回去,將這粒定風丹,於草藥防風一起煮,再加入兩條蜈蚣,一口氣灌入肚子裡,發了熱寒,散了邪氣就好了。”
張真璣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啊切記!”
便是常玉,此時巨大的身體上,兩個鼻孔也掛着鼻涕。
等着邪風漸漸散,周邊山林,此起彼伏,都是動物打噴嚏的聲音,小至於鳥雀,大至於人。
許甲吩咐着一衆人,斬來一棵樹木,削尖了,又用火烤了,碳化了一二,便在這處抱寶之地,釘入了下去,木樁並不適合作“釘龍樁”,因爲容易腐爛,適合的還得是鐵釘,鋼釘。不過萬事留下一線餘地,許甲也不至於徹底將其釘殺。
只令其自己慢慢耗炁而僵,不亂動彈,引發地震就好。
這樣的碳化木樁,攏共釘了八個,都在節點之處。
許甲又在八個木樁上,都畫了符籙。
清一色的“閭山五雷殺五瘟符”,此符適合在端午節時開壇,端午節這個月,又適合雷齋,請來雷法之力,誅殺五瘟五毒惡炁,滌盪家宅,清除邪氣。
許甲繪製此符,因地制宜,正是將木炭作筆,在上繪製。
如今時候不是端午,也沒有“正陽”之炁,也不是飛龍在天,不過還是能夠將其釘住,若想要翻身,便會爲此中符籙之炁所傷。
釘此八節,一衆人等便來到了蜈蚣尾的蟻穴之處,許甲之前寫的《告螞蟻王國搬家通知》,依然掛在那裡,諸螞蟻,沒有一個有文化的,不通人性道理。
要知道許甲前世,各類新房建成,都會寫一張帖子“某年某月某日某吉時,主家闔家搬入,一應神煞,還請速速離去”,告知房中可能還盤踞着的鬼煞妖魅。
若是還沒建新房,但看出地有問題,以前是亂葬崗,或者老墳,便會尋來一老黃牛,犁地三遍,三遍過後,不管什麼地就都是“吉地”,是“田”了。
如果這窩螞蟻不讓路,最後的歸路,便是被牛給犁掉。 “慧拙,又到你上場的時候了!”
小胖墩剛剛挖了坑,滿手水泡,正疼呢,聽見許甲又要自己出力,有些苦着臉:“我要做什麼?”
“你只需要溝通這窩螞蟻其中的蟻后。”許甲道:“螞蟻窩別看小,內裡堪比一個王國,有君臣佐使,平民百姓,百工百業,有農耕者,能養菌菇,有畜牧者,會豢養蚜蟲,有土木者,會築巢穴,有武將者,專司戰鬥,有奶媽姑婆,專門負責照顧新生兒,你去溝通蟻后,讓他搬家,我們願意給他尋覓一處食物充沛的寶地。”
許甲侃侃而談,叫山居觀一衆道人驚歎:“這螻蟻庸庸碌碌,竟然有如此形制?”
許甲點點頭道:“故而不敢輕慢,需要派遣使者。”
小胖墩聽到了這個,便也不苦惱了,反而還帶着一股好奇,當即就施展了薩滿通靈之術。
只是這回,他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之後的小胖墩見着自己走在了一條大路上,路前有一座城池,城池人口熙熙攘攘,城門口上,寫着幾個大字《崇蟻國》。
門口數個士兵,腦袋極大,見到了牛聰聰,連連道:“來者何人?”
牛聰聰道:“我是來會見你們的國王的。”
那士兵嗤笑:“我們國王身份尊貴,豈是你想見就見?”
他正要驅趕,忽然內裡有人奔來,分明是個太監模樣:“國王陛下有請貴客!”
那士兵立馬露出道歉的笑容:“既是國王陛下有請,那就是我們崇蟻國的貴客了,還請進!”
牛聰聰還沒感覺怎麼回事呢,便有七八個大力士出列,將他抗起,搬運入城。
“你們國中沒有車麼?”
“什麼叫車?”那太監疑惑。
“就是搬運大宗東西所需要的東西,你們也可以坐在上面。”
“我們崇蟻國人人都是大力士,能搬運超過自身百倍之重的巨物,要什麼車?”
兩人聊着,便經過重重閣樓,屋舍,到了一個巨大的宮殿之中,宮殿之中,傳來千百個嬰兒啼哭:“哇啊~哇啊~”
牛聰聰疑惑道:“怎麼這麼多小孩?”
“那是國王陛下剛剛生產下來的,也是我們崇蟻國將來的子民。”
等過了這個宮殿,便見到了一羣拿着托盤,盤上全是各種珍饈美饌的侍女,太監,他們紛紛道:“國王陛下又餓了!快傳膳!”
卻見層層紗帳,裡面一個雍容華貴,但是身材又高胖的女人,睡在一張牀上,牀尾幾個接生婆,高興道:“陛下生了!”
將寶寶抱出,接着又是一個接生婆:“陛下又生了!”
那胖女人看向牛聰聰,開口道:“上使,小女子行動不便,還請見諒,不能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