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學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
那紙鶴變化仙鶴,得了太陰法咒和太平道術兩用之妙,自太陰處得靈性,以願錢賦予夢想成真之意。
只是並非點化一次,就行,當靈性耗盡,便會自燃自毀。
除非煉製出來“法紙”,比普通的黃符紙要更具備靈機之符紙。
這種紙要用好木頭來做,其中還有加入蠶絲,棉花,香料,金粉,藥材。
煉出來的紙,柔韌厚實,灑金雲紋,基本根造紙鈔是差不多的,比之還要多一些科儀祭祀之禮。
這法門也是太平道術裡面的,他們剪紙成人,便需要運用各種法紙,畢竟鬼神而言,燒紙是一樣大事,天兵天將的裝備,都是燒紙燒過去的。
許甲打算過段時間,也開設一個造紙作坊,製造出一些太陰法紙出來。
小胖墩坐在仙鶴上,心意駕馭,要左就左,要右就右,本來還想高飛,卻是不成,最多舉頭三尺。
夜飛興起,遇到了這夜遊神,夜遊神見到紙鶴,讚歎道:“真是真仙妙法!”
下一刻,仙鶴變回原型,太陰靈性和願力都消耗乾淨了。
小胖墩從舉頭三尺的地方直接一屁股跌落下來。
“duang!”
“哎呦!疼死我了!”
雖然沒有摔斷腿,屁股卻是結結實實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胖墩嘟嘟囔囔:“準沒好事!”
夜遊神也是傻眼,見紙鶴自燃,燒成了灰,但立馬轉變了口風:“我覺得,許真人一定是有他的深意在裡面的。”
“難道是我沒有注入法力?”牛馬之類,也是要吃飯的,但這紙鶴馱着着自己也沒有飛幾裡地啊,怎麼就沒了?
這紙鶴,其實主要是用來傳遞文字消息,寄信用的。
用來馱人超過負荷了,就像是成年人坐到了小孩的的玩具電動汽車上面,能飛幾裡地,已經是極限了。
若無有外物負荷,其本身維持正常體型大小,一兩個月也不會自毀的,若是時常以念頭滋養,還能充電,循環使用,直到損耗老化爲止。
小胖墩跟着夜遊神入城,問道:“夜遊神官,這是一樁什麼事啊?師父派我來,危險麼?”
“危險倒是不危險,是有兩位千里迢迢,自驪山而來的坤道真修來到了玉山,數月前,許真人曾寫下信與驪山派,乃是爲一有驪山派跟腳的蛇妖之事。如今她們正在城隍廟中。”
“師父說……我五臟神身,胡黃白柳灰,有一條蛇妖,正好到玉山縣去尋……但那蛇妖跟未來師弟是夫妻……我這樣,只怕不好吧。”
不過認識認識驪山派的女仙也是一件好事。
驪山派他不知道,但此世歷史,自秦後乃變,也就是說祖龍依然是祖龍,他修建驪山阿房宮,也是世人所知。
甚至此界飛昇的色界,好像也是秦始皇所統治的“仙秦色界”。
那烏風使者,便是因爲偷看到了仙娥下界沐浴,被指控動了慾念,所以才被貶,如今在德興小茅山中呢。
驪山派據說就是秦始皇陵之中吃了不死藥的宮女所創建。
要是放在電視劇“神話”裡面,就是說創派老祖是玉漱公主了。
小胖墩到了城隍廟,有事沒事先上香,禮多神不怪。又從口袋裡掏出銀子,往功德箱裡面投。
他家原本就不缺錢,做的藥材生意,如今涉及釀造白酒,就更富了。
江南西道自古以來便是酒香之地,自商周之時,便有釀酒的傳統,至於本界,雖然沒有蒸餾酒技術,但也有至於前朝到今,八百年長盛不衰的酒種。
如今又多這麼一種玉液酒水有,香,冽,清,醇,四大特色,許甲本來想給取名“四特”,但沒給廣告費,那就算了。不然叫堆花,又或者章貢什麼的,或者乾脆叫“昇天茅子”,喝了快活似神仙。
反正雖然剛剛出,已經打通了名氣,這些商人水運贛江,又從贛江入長江,再從長江往杭州,浙江,或者下珠江……輾轉騰挪,這酒賣到外地,身價已經漲了百倍,原先是二兩銀子一罈十斤,運到外地,到了官府衙門,爵門侯府採購回去,就已經到了二百兩銀子一罈了。
只能說有錢人就是不缺錢也不差錢。
雖然牛家本身沒有賺到這二百兩銀子,還有不少兇惡狂悖之徒要來偷酒方,甚至威脅,只是他們只是武俠畫風,比不得小胖墩這邊已經是聊齋鬼神畫風了。
玉山德興,都是許甲的基業,長生教都放肆不得……何況這些人呢。
況且不需許甲動手,金蟾自有財神手段。
小胖墩看看城隍廟,感慨道:“這廟多少年了?”
“大寧朝新立的時候就建了,如今也有將近二百年了,中間也翻修過幾次。”
小胖墩聽了豪橫道:“我看這裡牆皮都有些脫落了,神像色彩也有些失去本來光澤,回去我跟我爹說,捐些銀子來,將城隍廟再翻修翻修,又或者缺了什麼家居物什,也可以寫個單子,不需我爹出馬,我也都可以直接買回來。”
這廟祝聽了笑咪咪:“只需五百兩,便夠理一次瓦,再刷一遍牆,上一回彩,若是道友願意做這個功德,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麼便宜麼?”小胖墩想到金蟾說兩萬兩銀子修建山上道觀,也就是一個啓動,便覺得城隍廟翻修一次這麼便宜,簡直匪夷所思。
普通人家,自己蓋三間一層的瓦房,一間自己住,一間父母住,一間做個柴火間,再圍一個小院,也只需要花二三十兩。
修建宮觀,不同普通人家瓦房,過於低矮,甚至沒有打地基的,宮觀最起碼,也是相當於普通民宅兩三層那麼高,按照規格,雖不如“皇宮”,卻也和“王宮”差不多。
“不便宜哦。”廟祝道:“只是不比許真人建的三清宮,在山巔絕頂修建,要修路橋,棧道,更需要騾馬運輸,做樑,做棟,做柱的大木頭,都是要從滇南,川蜀,找大木頭商人,找漕幫排教,一路走水路運到這裡,再送到山上,這裡面就要萬數兩銀子呢。”
“即便不做樑,柱,棟,其他木頭,本地也有許多尋不到,這些大木都是官府報備,隨便一棵,便要幾百兩銀子,只嘆我什麼時候能建成,我也好上去看一眼。”
小胖墩見他如此羨慕,心中也有些自豪自得,只心道:怪不得金蟾這麼會賺錢,原來還這麼會花錢。
“我們城隍廟,不過這麼點大,在法界之中,便已經算是威嚴道場了,等三清宮建成,說不得法界之中,真的能有三清聖尊神降,洞天福地,直通三清境,哪怕只是幻境,不是真境,只要偶爾能聽到講法餘音,那也是了不得的。”
小胖墩卻不知道道場對於神靈還有這種用途。
而城隍廟本身就是修神的,自大恆朝勅封天下城隍,後面也納入了五百小地府體系……
“那玄真山的玄真觀,是天底下最宏偉的供奉真武大帝的道場,所以他們那就經常得真武大帝賜福,在法界聞道得傳玄真妙法。”
“我們城隍廟供奉城隍,也只能是城隍老爺,又或者夜遊日遊傳法,哪裡比得上他們……”
“那些野神,淫神,爲啥顯靈,不就是想要人給他們蓋一座小廟麼?道理都是一樣的。”
小胖墩想想也是,許甲當初哄騙那些狐狸精,鬼神,都是以蓋一座廟爲誘餌。
邪神努力想要變成正神,爲的啥,還不是一個穩定的廟宇,不會被人胡亂拆了。
於神道而言,廟宇道場纔是安身立命之所。
只是竟不知道三清老爺,竟然也要這種道場廟宇麼?
三清老爺不需要,可供奉三清老爺的人需要。
其實修道之人,凡心不泯,也是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
沒過一會兒,張真璣便引着驪山派兩個坤道,到了客堂,跟着小胖墩一會兒。
“這位是慧拙法師,是地仙真人許真人的弟子,許真人在玉山設教布壇,修建宮觀,打算大開山門,廣收門徒。”
“慧拙,這二位是驪山高徒,這位是靈風,這位是逸雷。”
靈風道人見到慧拙,便覺得一股騷氣,目光一凝,竟有妖氣凝而不散,周身未有正氣。
逸雷道人更是心直:怎麼像是一個妖道?
兩人互相交換了視線,只覺得可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關門弟子都一股妖氛在身,那所謂地仙真人,難道並非什麼得道高人,是妖仙一類,奪舍了人身,學習了道法?
她們二人有了戒備之心,只假意道:“見過道友。”
慧拙雖修行一般,但靈覺不差,覺得這兩個驪山派的坤道,似乎心高氣傲。
這時候心靈之中傳來胡金花的聲音:“她們兩個身上隱隱有風雷靈韻,風也罷了,那個逸雷子的雷法,是陰中陽,比許師的天罡雷法更具靈動,便是我上場,只怕也打不過。”
“你不是有二百年道行,還經過師父點化麼?”
“她二人出自名門,想必從小修持,我原先只是野狐禪,哪裡能比得過她兩個?”
“道友,我剛剛見縣城之中,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邪財神,當衆做局,侵害百姓,你們怎麼放任不管啊?”
“什麼邪神?這裡的邪神不是都被我師父掃蕩乾淨了麼?”慧拙還想不明白事。
“一處金蟾當鋪之中,有百子吐寶金蟾局,那些邪蟾何止百子,只怕有幾千上萬,這些邪蟾過些時日,化成眷屬,這邪神就得了勢,只怕更難剷除了!”
“你說的是金蟾?”慧拙笑道:“他是我師親自點化的,那些邪蟾,是化邪爲正,化惡爲善,化劫爲財用的,之前這裡有一個邪神,擁有一尊聚寶盆,內裡有七千二百債鬼,欠下無數陰債,我師父慈悲心腸,將陰債盡數背到了自己身上,令金蟾坐寶,化債爲資,佈置了這麼一個格局,使得財如大江,八方聚水,哪裡是害人呢?”
“什麼?這妖怪是你師父指使的?”二人面露嫌惡:“行法不正,便是心術不正,邪財靈驗,必有災殃,萬萬不可貪圖這種力量。”
“若是真有用,天下九路財神,何不都用這個法子,以利惠天下?”
“道友身上也是,一股狐妖騷氣,怎麼會與之爲伍?狐仙之流,都是不走正道,道友以之合體,早晚被採伐乾淨,最後神癲身毀,不如現在城隍廟中,我二人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將這妖邪殲滅,再去拜訪你師父!”
“這可不行!”慧拙警惕起來:“你們修道,怎麼火氣這麼大,一點都不平心和氣,我身上這位狐仙,走的是正宗神仙之道,也是我師父傳的,我與他結契同修,哪裡是採伐?”
“道友,我看你心智被迷惑了。”
張真璣見情況不對,前來勸解:“兩位驪山派的道友,許真人有教無類,施化衆生,這狐仙靈脩,在本地確實做過幾件功德,百姓幫立了小廟,雖非正神,卻也得了天師勅封,這位許真人,乃是靈寶派天師也。”
“靈寶派早就是失傳幾百年了。”靈風道人道:“若能接續道統,自然最妙,可這種旁門左道安在靈寶派頭上,只怕天下道門恥笑。”
隨即道:“算了,這事也不該我們管,我們只需管小師妹就行了。”
“伱們小師妹?是藥鋪那個蛇妖麼?”慧拙也是不喜吃虧的,陰陽怪氣道:“看來驪山派的弟子也沒比我們靈寶派高明到哪裡去?那蛇妖採補我家未入門小師弟的元炁,用法術迷惑他,這可是抵賴不得的。”
“一門一派,幾百年出這麼一個敗類也很正常,我派中自有規矩處罰處置。”靈風道人道:“至於別門別派如何,我們已經勸告了。”
“但總有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只奉勸閣下,不要打着正教之名,做着旁門左道之事,行的邪教邪神之法,將來只怕又是長生教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