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羨的胳膊被子彈劃破, 還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但也十分駭人。節目組聽到槍聲都驚慌起來。團裡雖然男性佔大部分, 但都是平時搞研究工作的學者。薛子羨的保鏢當時被派到周圍找白楓, 聽見槍聲再跑過來, 自家老闆已經受傷, 幾位保鏢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王六,臉沉到能滴墨了。
白楓衝着天空吹了幾個鳥哨,一羣鳥呼扇着朝開槍的方向飛去, 他扶着薛子羨將他帶回帳篷,一個保鏢留下, 其他的順着剛纔的槍聲去追那幾個偷襲的人, 薛子羨交代他們, 跟着鳥飛的方向追就行。
保鏢不明所以,但王六心有所感, 應了下來。
“一會兒再說。”薛子羨從剛纔就一直盯着白楓看,白楓只要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等包紮完畢,薛子羨讓人都先出去:“我休息一下。”
“那您先休息,有事叫我們。”
節目組的領隊臉都白了,誰受傷不行, 偏偏這位祖宗。也不對, 誰受傷都不行。
節目組商量打道回府的事, 薛子羨和白楓四目相對。
“你……”薛子羨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楓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意不意外, 驚不驚喜……”
“是挺意外的。”
“那你是不是怕我了,嫌棄我了?”白楓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薛子羨將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邊, 完全沒辦法將他跟小橘鳥聯繫在一起。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對方就是小橘鳥,小橘鳥就是眼前的青年,一人一鳥的神態舉止說話口氣,還真的十分神似了。
伸出手戳了戳白楓的臉頰,白楓捂着臉不解問道:“幹嘛?”
“活的。”
“那當然。”
“你,變成鳥給我看看。”
白楓看了看帳篷外:“算了吧,現在把帳篷拉上,有點怪怪的,總感覺在幹壞事。”
薛子羨看着他趴在那往外面看,此時對方的模樣跟小橘貓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的樣子重合。他伸手捏了一下白楓的腰,白楓癢地縮了一下身子:“幹嘛?”
“有點不習慣。”
“可我們在一起待了也有好長時間了,還睡一起。”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一樣的。”白楓挺開心,“你就還把我當成你的鳥就好。”
“……”這句話就不必了。
白楓看着薛子羨的傷口,面露心疼:“其實我也可以給你治的。”
“不用。”
“我治一下子就好了,還不會留疤。”白楓繼續爭取,“還不會讓你疼。”
薛子羨拒絕:“讓它自己恢復就好,不用管。”
保鏢們回來後帶回來一個人,那人腿似乎扭傷了,走路不太靈活,被王六拎着,跟只瘸了腿的鵪鶉似的:“其他人跑了,就抓到一個。”王六說。
“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帶路的。”那人忙撇開關係,“其他的事我都不知道。”他臉上還有幾道抓傷,是被鳥撓的,說話的時候牽扯到傷口,疼得呲牙。
“那你就好好講講怎麼帶路,帶的什麼路的事吧。”
王六又將人拎了起來,準備到一邊去好好‘聊聊’。白楓蠢蠢欲動想要跟上,被薛子羨一把拉住,免得對方看到一些比較違法的畫面,影響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和形象。
沒一會兒那邊就傳來那人的慘叫聲,白楓墊着腳尖,看不到真捉急。
這鳥八卦起來,跟人也不相上下。
一般人沒有那麼強大的信念去支持捱打的酷刑,王六拳頭還沒砸下來幾下,那人就一股腦的全說了。他就是個拿錢帶路的,那些人是盜獵的,他帶的路也是按需收費。這次那幫人來盜獵偷抓穿山甲,他摸了好一段時間,摸清這一帶野生穿山甲的活動範圍。
對方人找到他,也是因爲他在盜獵帶路這個行業裡小有名氣。
“盜獵的爲什麼要衝你開槍?”白楓不放心,不過也不擔心,“他們跑不了,有鳥跟着的。晚上我就過去把他們都抓回來。”
那些可是偷獵者,白楓身份特殊,那羣不法分子都是爲了錢什麼都乾的,萬一知道白楓的特殊,不擇手段將他給綁走……
他捂着心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皺眉。
“怎麼了?不舒服?”白楓忙問。
薛子羨搖頭:“沒事。”他自嘲的笑了笑,“好像就不能想你的事,一想就不太舒服。”
白楓摸了摸他的心口,估摸着可能是自己的血在起作用。可這是爲什麼呢?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呢?我是說上輩子。”白楓問,“不過就算上輩子認識你也記不得了。”
聽到這個,薛子羨有種撥雲見日的明朗感,甚至以前做的夢有好像清晰了起來。不管白楓是妖精還是什麼,反正肯定比自己活得時間長,在他的前世,他們是不是就認識,所以他纔會有回到自己身邊。
薛子羨對‘回到’這個詞非常滿意,就像對方並沒有離開過。
白楓從其他鳥的口中得知那幾個盜獵的人被困在了別人設下了陷阱裡,誇了誇那些鳥兒,白楓高速薛子羨晚上先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再過去抓那些人。
節目組現在只有薛子羨帶的人有戰鬥力,所以他說啥就是啥。
帳篷此時被拉上,薛子羨讓白楓變成鳥讓他看看,白楓在他面前化成原型,好久不見的小橘鳥已經長大了很多,讓薛子羨一手都端不住了,後面的鳥尾巴也長了很多。
“家裡的鳥籠你都進不去了,”薛子羨比劃了一下,“你能長多大?”
“不知道。”
白楓窩在薛子羨身上,薛子羨感覺到了沉沉的分量。這都是平時他投喂的結果,想一想,還蠻有成就感。
薛子羨受了傷又精神緊繃了一天,加上知道自己養了大半年的鳥,和養了大半年的人,其實是一個,神經放鬆下,很快也睡着了。
白楓窩在他懷裡,將他胳膊上的紗布解開。槍傷有點嚇人,白楓挪了挪窩,看了眼薛子羨,確認對方是睡熟了,才猶猶豫豫對着他的傷口準備下嘴。
似乎有些爲難,白楓又變了人,趴在那兒對着薛子羨的槍傷伸出舌頭。還沒舔到,自己就先臉紅了。
索性又變成了鳥,這回不猶豫了,衝着他拿出傷口,就吐了口自己的吐沫:“就這樣吧,還是不要舔了,不然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