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是信息化時代, 銀行開卡不但需要身份證,還需要身份證本人到場,做攝像頭拍照存檔。薛子羨查到名爲薛俊的這張卡, 並不是薛俊本人開的, 是有人拿着他的身份證去開的戶, 聯繫方式寫的那人的, 所以薛俊是不會收到任何這張卡的進出款項短信推送。
那時候也需要本人開戶, 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嚴,只要找人還是可以做到開戶代辦的。這張卡開戶辦理人是當時的銀行主管,這個主管現在早就退休去國外了, 從他子女口中得知,此人還得了海默症。
“我去找他!”白楓也想幫忙。
薛子羨問他:“你先說你怎麼去?”
“飛着去。”
“你知道多遠嗎?”薛子羨敲着他的腦袋, “先不說飛過去路上多危險, 那麼遠, 你飛過去了還要飛回來,你不嫌累?”
白楓疑惑:“我可以坐飛機回來啊, 爲什麼非要飛回來。”
“……”因爲坐飛機要身份證……但這個話題不能說。
兩人繼續看手裡的調查資料,過了好一會兒,白楓才反應過來:既然坐飛機回來,他幹嘛要飛過去呢?
好在薛子羨貌似被他糊弄過去了,不然一定會嘲笑他笨笨的。
又過了一會兒, 他想起坐飛機要身份證的事, 不然辦不了護照。艾瑪, 算了, 估計薛子羨能力有限, 他這個身份證是辦不下來了,白楓擔心戳到薛子羨的自尊心, 想着以後這個話題要不還是別提了。
薛子羨哪裡知道他心中所想,這會兒他還爲自己沒有接話茬而慶幸。
幾經波折拿到了當初銀行開戶的底單,上面的簽名不是薛俊本人的,薛俊看到那個簽名,認出筆記是薛老二的。
薛俊要是找薛老二當面對峙,但薛子羨不讓他去:“你別去,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他不會,再怎麼也是親兄弟。”
薛子羨對他爸爸這種盲目的血親親情很無語,勸是勸不住,只能讓白楓看着點。不出他所料,白楓飛回來跟他說:“咱爸真的去了。”
薛俊憋不住火,直接去找薛老二,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另一方面,又怕如果別人先知道,他會覺得很丟臉。薛老二倒是承認的痛快:“是啊,是我去開的戶,但身份證是你自己給我的,你怪誰?”
薛俊被他無賴的樣子氣到:“我當年給你,因爲你說老爺子給你留的東西少,非要從我手裡拿走幾個商場說是給承業,而子羨已經有那麼多了,你說我少拿一點也沒關係。現在想起來,我那時候腦子真是被驢踢了。”
“大哥,我說的不對嗎?再說你是老大,你讓讓我怎麼了?”薛老二說,“你看你兒子現在多能耐,上次在你家我兒子受了傷,我都沒找你算賬。大哥,是不是嫂子又跟你說什麼了。我們是親兄弟,她是外人。你不會現在人年紀大了,越發沒骨氣,要聽老婆的話了吧。”
“你別胡說!”
“哦,那就是你兒子說了什麼,”薛老二不屑道,“以前老爺子把薛氏給薛子羨我也是不服的,但現在看,老爺子還真是明智,不然薛氏到你手上,最後你還是要聽兒子的話。大哥,不是我說你,你真的越活越回去了,你可是薛子羨的爸爸,他是你兒子,才能擁有薛氏,他要是不是你兒子,他還是個屁。這麼不尊重長輩的人,你不如趁早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大哥,反正你現在還能再生,不如……”
薛老二話沒說完,就被薛俊一拳打在鼻子上,他捂着鼻子兩眼瞪着薛俊。這麼多年,他欺負薛子羨薛彥君也好,是佔他大哥便宜也罷,他這個大哥就從來也沒跟他動過手。上次去他們家,薛承業受傷,那是第一次自己兒子在大哥家受傷,以前,他大哥哪次不是向着他兒子。
“薛海!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我問你,當年綁架子羨和彥君的,是不是你?”薛俊難得聰明瞭一次,“你自稱是我,讓綁匪知道僱主的名字,在談崩的時候綁匪自然就管你喊薛俊,你可真夠可以的。差點讓我們一家人散夥。”隨後他想到之前薛子羨的車禍,周夢琪一直懷疑就是薛老二,他那時候怎麼都不信,這會兒已經到這個份上,不如直接問出來,“那我兒子的車禍,也是你?就爲了家產,就爲了薛氏,你就這麼狠心?我兒子也是你侄子啊。”
薛老二用紙巾擦了擦鼻子裡流出來的血,冷笑道:“我不承認,你有什麼辦法?那麼多年前的事,該死的都死了,你現在也就是胡亂猜測。”
“你這是殺人!故意殺人!”薛俊氣到胸悶手抖:“你等着,你等着,我這就去報警抓你。”
薛俊從他家出門,看到薛子羨的車停在外面等他,一張被氣到發白的臉,此刻又變成一臉紅。坐到車裡,看到副駕的白楓,他看看自己兒子,想到薛彥君的話,問道:“你倆這是準備以後就這麼一起過了?”
薛子羨從後視鏡裡看着他一眼,發現白楓正看着自己。白楓其實不太明白薛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一起過’三個字他是理解的,於是狠狠點頭:“對。”
薛子羨笑出聲,摸了摸他的頭髮:“嗯,對。”
薛俊不想說話了。
薛子羨出來接薛俊,沒讓王六和一羣保鏢跟着,路程並不遠,他覺得不會有什麼事。
薛老二在薛俊坐上車走了後,想着之前給薛子羨製造的那些車禍,都沒能讓薛子羨死成,這次父子兩個都在車上,正好一次解決兩個,就算不死,弄個重傷也好。薛俊人到中年,他不信薛俊受了傷能扛得住。
跟了好幾天,終於讓他等來了機會。
這幾天薛俊出門薛子羨都跟着,畢竟怕他那個二伯報復。手裡的證據越多,他相信自己那個二伯就越坐不住,怕他對薛俊做什麼,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自己跟着才放心。
薛二伯倒是按捺得住,但白楓都急死了。所以每天晚上他都要飛到薛家二伯家,找一堆野貓嚇唬他,逼他早點動手,好早日把人抓起來。
薛子羨說:“你是唯一一個巴不得有人來害我但我還得說謝謝的人……”
“我不是人!”白楓反駁。
行吧……
這天晚上薛俊有個活動,薛子羨陪他,白楓陪薛子羨,然後全程別人都在問白楓是不是薛子羨的戀人,如果不是的話,能不能給他們家孩子介紹一下。薛俊只要不情不願認下自己這個兒媳婦……
宴會散場已經深夜,薛子羨晚上沒喝酒,他開車停下來等紅燈,一輛砂土車直直朝着他們就過來了。對方的剎車似乎失靈,路上零星的行人見狀都嚇得驚叫,眼看那輛砂土車打着滑就要側翻在那輛停着的車上,突然一個人從那輛車裡跳出來,兩隻手推向那輛傾斜的砂土車。
車禍,沒有。
只有因爲慣性而掉落一地的沙土。
砂土車的司機懵逼的坐在駕駛室,感覺到自己這輛超重的貨車來回晃了幾下,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