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寶聽了韓峰這句話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碰到這種人咱們也是沒辦法,總共算算咱們纔來這裡三個月,沒辦法,最近辛苦你了,再去找找不行就算了。”
王大寶看着都安排完的一切,挪了挪自己的脖子,平躺在摺疊牀上,想起來了上輩子的自己。
在西北礦務局的機械廠的那些年他交了很多不再聯繫的朋友,爲了自己那些不成熟的夢想,花了很多不知去向的錢,做了很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也從自己父親王建國身上看到了很多忘恩負義轉身變臉的人。
王大寶強撐起身體,一瘸一拐的走下了小二層,看着每一個人臉上洋溢着開心,充實着做的每一件事情,但是他很滿足,因爲有了許許多多的朋友。
現在不一樣了,上輩子的三十年讓王大寶看到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對於這些人王大寶都是,喜者惜之,嫌者棄之。
王大寶突然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魚腥味兒,仔細一看,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魚貨市場背後的屠宰區。
王大寶就在轉身要走的時候,聽見背後有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王大寶聽到聲音很好奇想看看是什麼,但是由於扭到筋了不能轉頭,就當要扭過身子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王大寶的脖子突然很痛,好像有個棍子突然砸到了自己的脖子,眼睛突然不受控制出現了很多白色的點點,耳朵嗡的一直響,突然眼睛一黑,王大寶暈倒前心裡唯一的一句話:“完犢子!栽到這裡了!”
倆個穿着圍裙的男人猥瑣的看着王大寶暈倒在地。
一個人直接一腳踢在了另外的一個人屁股上:“孔二楞你是個傻子阿!悠着點,敲死了咋辦?”
另外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被踢了也沒有反應,只是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還瞪着倆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算求,你可不就是個傻子!”這句話說完,名字叫白元亮的男人搶過來敲魚的棍子十分有經的擦了擦上面粘了一點猩紅色的液體,直接又把放在了自己背後的竹筐裡的魚腸子在暈倒的王大寶衣服上塗抹了半天。
“二楞,把他扛起來,咱們回去帶給老大,估計他也等急了。”白元亮帶着孔二楞繞開王大寶來時候的路反方向錯開熱鬧的魚貨市場走到了一條小土路,爲了怕被人發現他讓孔二楞自己走到前面,自己一個人在後面撿了一個松樹枝邊走邊掃着,還時不時的從懷裡掏出來一瓶伏加特時不時的東邊撒一點西邊撒一點的。
大金牙原名金彪,作爲一個七十年代就已經流竄到蘇聯的一個慣犯,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阿列克賽的賞識,利用各種方式,強取豪奪了一片碼頭還有一大片遠在基輔的房產,金彪正享受着來自於自己小弟的前恭後敬以及左擁右抱的時候,再加上中國倒爺的活躍,讓自己口袋日漸豐滿。
自己的得意小弟也是來自於基輔的德科烈建議自己不如自立門戶“金先生,阿列克賽已經年紀大了,火車站的一畝三分地他已經滿足了,咱們自從跟了他,他有許多事情都不讓咱們做了。”
一旁的白元亮也附和道:“是呢,老大,東怕這個西怕那個的,要是沒有他,咱們說不定比現在過得還好!”
金彪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剃着自己左手的指甲,不時的一個個的小碎屑飛向德克烈和白元亮的臉上,倆個人看着金彪的削指甲,倆個人轉頭面面相覷,也不好言語。
終於過了半天,金彪吹着手上不存在的碎末,嘴裡不停地的發出來着“呼”的聲音。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那先下去吧。”金彪面無表情的對着下面的倆人說道。
“哦,對了,把最近的倒爺都收攏一下,開個會,以後強制他們每次來食品必須佔比45%,如果沒有莫斯科這碗飯他們也甭吃了!”金彪手裡拿過來一張放在桌子上用俄文寫的一份通知函。
如果王大寶在這裡肯定會眼熟,其他內容都一樣,只不過最後的署名不一樣,一個是在職的領導人一個是馬上退位的領導人。
“安排個車,準備一下去阿列克賽那裡,他叫我還有點事。”金彪看着旁邊一直站着的一個小姑娘直接說道。
“哦,對了,克米拉讓二楞跟着我一起去!”克米拉乖巧的點着頭。
克米拉來到了一個破爛的草棚裡,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蹲在地上,身上穿着薄薄的一層衣服,一手拿着一個饅頭吃的津津有味。
“二媽,是不是我二叔讓我去欺負人呀!我不想去~”二楞一米九的身高對着一個一米七的外國女人撒嬌給人一股蠢萌的感覺,但是周圍的人都不敢正視這裡,都假裝沒看見。
“沒,你二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克米拉用手拍着二楞的肩膀跟哄小孩子一樣說着熟練的漢語說道。
“好吃的!好呀!”二楞開心的在原地轉圈圈說道。
火車站
金彪後面跟着二楞轉身進了一個破爛的小三層,門口的人看到了金彪都低頭問了一聲好,金彪沒有迴應,二楞跟一個小孩子一樣看到門口的一個人脖子上的領帶很好玩,直接一手就拽了過來,門口的那個人看到這個傻大個正想要躲開,一股子力氣襲來,直接給這個人拎了起來,四肢懸在空中,門口的其他人看到這裡都不敢上前,只有二楞嘴裡說着“咦,你也有狗鏈子呀,我也有呢,爲啥你的是布做的呀?這樣子可不結實!”
這個人脖子被領帶越勒越緊,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越來越通紅,就在這個時候,金彪的聲音傳了過來:“二楞!”
“二叔,來啦!”二楞直接雙手一鬆這個人被二楞直接雙手一鬆扔在了地上。
金彪看着一層坐着的許多人看到自己進來都安靜了許多,金彪剛剛踏上二樓準備往三樓走的時候,用手支棱起來自己的嘴角,自己又強行露出來笑容。
阿列克賽就坐在不遠處一箇中年俄羅斯人,跟其他人俄羅斯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裡面沒有穿襯衣,滿胸膛長滿了胸毛,手裡拿着一個簡易過濾器不時的抽着一口,旁邊站在倆個大漢,懷裡面鼓鼓囊囊的。
“大哥”金彪一臉的笑容恭敬的問道,二楞則在後面跟着一動不動。
“嗯,金你也是大忙人,生意越做越大了,我也不耽誤你時間,橋頭碼頭你管了不少時間了,上面有人發話給你三天時間讓你退出來。”阿列克賽手裡拿着一把長長的機械物品不斷地咔噠咔噠的拼裝着。
“老大,您說的什麼話,沒有你也沒有我金彪的今天呀,您說是不是?不過我能問一下這個是誰讓我讓出來的不?”金彪看着阿列克賽手裡拿着的大玩具,眼角一抽一抽的。
“你惹不起,讓你做,你做就行了!”阿列克賽沒有多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金彪退下去。
“二叔,二媽給我說來吃飯呢,爲什麼沒有呀?”一聲不協調的聲音突然從這兒安靜的環境裡傳了過來。
金彪突然跟剛剛變了一個人一樣,回手一巴掌扇到二楞的臉上,直接罵道“一天就知道吃吃吃!給你那麼多吃的,屁也幹不了。”
二楞一手捂着臉,嘴起來,像一個小孩子直接委屈的說道:“二叔你又騙我!”
金彪反而不理會二楞直接轉過頭對着上面已經組裝好“大玩具”的阿列克賽直接說道:“讓您看笑話了,我這就下去準備,三天後給讓出來。”
金彪這句話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出了這個小三層,二楞則是委屈的跟在後面一步一步委屈的走着。
阿列克賽反而坐在那裡,舉着大玩具,閉着一個眼睛瞄準着金彪離開的方向,嘴裡發出來“piu”的一聲,“狗養大了,不聽話嘍。”
回到了西碼頭,金彪一個人在家裡拿起來東西就開始砸,拿到什麼砸什麼,嘴裡不停地叫罵着:“拿人錢不幹人事,憑啥讓我退?你說讓我退,我就不退,我看他們能拿我怎麼辦!”
德克烈和白元亮再旁邊相視一笑。
“德克烈去阿列克賽下面去打聽一下,是誰想讓我挪屁股?”金彪指着德克烈猙獰的說道,嘴張的蠻大,嘴裡的四顆大門牙閃着金光。
“白元亮去把你下面想做大事的兄弟叫上,準備好!”
白元亮頭低着,嘴角微微翹起大聲的應了一聲。
金彪站在原地粗重的呼吸聲喘息着,看着旁邊的克米拉今天穿的白色的絲制的紗衣,直接一把拉過來克米拉。
“撕拉”一聲,
“啊~”克米拉一聲尖叫~
門口站着的倆個人識趣的把大門關上,退了出去。
三天後~
金彪坐在三天前同樣的位置,但是此時此刻心情已經跟三天前不一樣了,他此刻如坐鍼氈,心裡的焦急都寫在了臉上。
克米拉在昨天已經被德克烈送到了阿列克賽那裡去“道歉”了,今天中午都還沒有回來。
他的勢力下面已經有很多人蠢蠢欲動聽詔不聽宣了,截止到現在已經有莫斯科三大交易市場已經有倆個被分裂出去了。
白元亮一身腥味的突然從外面衝了進來,還用一塊已經被殷紅的紗布綁着自己的右大腿焦急的說道:“老大,德克烈叛變了,投到了阿列克賽那裡了!”
“媽的,外國人就是靠不住!”金彪氣的直接把桌子給掀翻了。
“老大,跑吧!咱們扛不住了,就剩下十來個人了!”白元亮焦急的說着,好像右大腿處的傷口很疼,白元亮說完這句話還咧了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楞,你去拖住他們!”
“我不去!你又想騙我給你做壞事!”二楞此刻倔強的很,還賭氣一樣的扭過頭。
金彪坐在那裡氣的直接站起來衝過去一腳踹到了旁邊蹲着的二楞身上“別人不聽我的,連你這個傻子也不聽我的了!”
“走!”金彪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面十幾個人匆忙的跟着他徑直朝着碼頭上面的一艘小的衝鋒舟衝了過去同時跟着走的還有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
半月後
“老大,打聽清楚了,是一個叫王大寶的人接管了,咱們得碼頭!”白元亮在一間小別墅裡面給金彪說着,旁邊圍坐着一羣人,都同時看像這裡。
“能下手不?”
“不行,他們人太多了!但是我跟之前跟過阿列克賽的幾個烏克蘭人那裡打聽了一下,他女朋友的爸爸好像因爲欠錢,現在一個人在列寧格勒大街上一個人!不如咱們來一個借刀殺人,讓他們倆掐起來?您看?”白元亮突然腦子裡面靈光一閃的說道。
“怎麼說?”金彪急切的問道。
“烏克蘭那幫人認錢不認人,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如咱們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給王大寶的小女朋友綁架起來?畢竟跟軍管會有點關係,不如咱們試試?”白元亮直接把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說出來。
“嗯,行!這還有五萬美元,夠不夠?”金彪回到自己的臥室拿出來一塌錢遞給了白元亮說道。
“夠了!”白元亮出了門數出來了三萬美元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直接開着車就走了,留下來一陣尾氣。
事情開始發展的很順利,阿列克賽死了,樹倒猢猻散,金彪正高興昨晚“boom”的一聲爆炸,想的第二天自己可以派人接手阿列克賽的勢力。
但是第二天的報紙讓金彪等人背後一涼。
獨立日報紙上寫着“火車站舊樓拆除爆破成功!”
“這點子很硬啊!”金彪摩挲着自己的滿下巴的鬍子對着白元亮說道。
白元亮沉默的一聲不吭。
一週後
金彪看着這個黑洞洞的小土房子,從這裡不遠處能看到很遠處熱熱鬧鬧正在大搞建設的西碼頭。
“大哥,今天又跑了倆人!”白元亮穿着一身簡陋的衣服,脖子前面圍着一個防水的圍裙。
“跑就跑了!媽的,王大寶這幫人追的太緊了!你說說我金彪平時對他們白好了,跑啥跑?都白對他們那麼好了!”金彪正吃着飯聽到這句話氣的把手裡的筷子直接扔了,對面的二楞還是一直吃個不停,嗦着手指頭,嘴裡還塞的滿滿的,不停地吐着魚刺。
“別吃了!”金彪直接把自己的鞋脫下來扔到了二楞的臉上。
“我都三天沒吃飯了!”二楞直接站起來衝着金彪委屈的說着。
金彪剛想說着什麼手一擡起來剛想做點什麼,二楞習慣性的手一擡擋住自己的腦袋。
“這真的是地頭蛇鬥法過江龍輸給了過江龍阿!”金彪感嘆直接說道。
白元亮低着頭看了看金彪的臉,想了想自己的老大那個箱子裡那麼多的金磚,不禁低下頭,強忍着不讓周圍的幾個人還有金彪看到自己眼中的貪婪。
“不行,我這十年在莫斯科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攢下來這麼大一份家業,我得報這個仇!”金彪緊咬着自己的大門牙說道。
“你們所有人!都出去,都找機會把王大寶這個人給我抓住,我給你們5塊金磚!”金彪狠狠的說着。
“是!”僅剩下的十一個人在魚貨市場的小黑屋附近異口同聲的說道。
王大寶已經消失倆天了,西碼頭表面上還跟往日一樣,但是熟悉的人都能預感到一些事情,門口開始有一些外國人站崗了。
“我跟安德烈那裡借的人幫咱們穩定一下場面。”杜寧急切的說道,腳底下一地的菸灰。
“我們所有的兄弟們都出去了,但是整整倆天了還沒有動靜!怎麼辦阿!”韓峰也是不時的在周圍走過來走過去。
“我已經把工地停工了,現在一共四十多號工人出去找了!”耗子也是碰到這種事情毫無辦法不停的扣着自己的頭皮。
杜寧等人在小二層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契科夫那裡什麼情況呀?”一直沒有說話的大頭直接說出來了一句。
“契科夫已經讓我跟警察局的索爾局長去協調這件事情了,人家很配合,但是截止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我昨天跟了一天,搜救犬都派出來了,還是沒找到,就跟消失了一樣!”杜寧氣的直拍桌子。
“要不然你們跟我們去找一個人吧,我覺得應該可以幫幫我們!”大頭手裡握着一張銘牌直接說道。
“亞歷山大先生,我跟大寶哥來過!”大頭帶着杜寧來到了蘇聯聯合股份有限公司,跟燕尾服男人出示了銘牌很順利的就見到了正在畫油畫的亞歷山大。
“行,我知道了!”亞歷山大聽到了大頭說出來這句話,手裡的畫筆停頓了一下,畫筆上的墨水一下子滴了一大滴墨水下來,本來一幅很漂亮的山水畫,就因爲這麼給毀掉了。
大頭跟杜寧出了這棟樓看着陰沉沉的天空,無奈的相視苦笑。
“只能聽天由命了!”
坐在軍管會的契科夫拿出來電話撥打了簡短的一個號碼,對着那頭用命令的口氣直接說道:“這個是莫斯科的朋友,我不想聽理由,索爾不要讓我親自去做這件事,做不好你就走人吧!警察局你呆的夠久了!”
亞歷山大看着樓下剛剛離開的倆個人,對着燕尾服男人說道:“幫我通知莫斯科各個火車站暫停貨物出站,原因就是莫斯科的朋友不見了,再幫我接宣傳部的察哈爾先生,我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