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玩法叫做輪圈兒,就是隨着音樂聲按順序開始衝刺,音樂截止後回到最初的地方,仍能英姿勃發的人屬於勝利者,也不懂是那個混蛋創造出來的玩法,真的夠敗類的。
看着眼前淫亂的畫面,我努力地吞嚥了下唾沫,不安地把手攥成拳頭,硬是逼着自己鎮定下來,仔細地環視着包間,終於發現唐沐沐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抽打自個,整張臉腫得都快跟一隻豬似的。
我疾步走上去,她一見着我,如同一條八爪魚摟住我的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鼻涕都蹭到我的裙子,歇斯底里地喊“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那個樣子實在是太慘了,我伸手要把她給拉起來,耳邊傳來渾厚沙啞的聲音“你都不向主人打一聲招呼,就要走人,這也太沒禮貌了吧!”
我順着聲源回過頭看到角落處坐着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長得還算不錯,就是給人一種過於陰柔的感覺。他優雅地品着紅酒,眼睛卻定定地盯着我。
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戒備往後退了好幾步,顫着聲呼出“何聖傑?”
他風度翩翩地從沙發站起來,還衝着我陰氣沉沉地笑着,用長輩親切的口吻責備道“妹妹,我們是好幾年沒見了,也不至於那麼生份,你都直呼其名了,我還是喜歡你喊四哥,來,你坐到我的旁邊來,我們敘敘舊。”
那笑陰得都能把人的風溼骨痛的毛病給勾出來,我的後背不停地冒着冷汗,並不是第一天認識何聖傑,他平時都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人,要是他對你笑了,那就是大禍臨頭了,還有在這種地方能敘什麼舊,根本就是個狼窩。
我甩了眼幾乎奄奄一息的唐沐沐,平時她跟着朋友胡鬧就算了,現在捅下那麼大的簍子,圈子裡的人都清楚何聖傑和沈驁都是出了名的狠辣,想死了纔會跑去招惹。
我嘴角使勁往上扯,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恭順地應道“我還有事要忙了,不如改天我請四哥,慶祝你留學歸來,地點和時間,任由你來選。我妹妹不懂事,要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看成嗎?”
“妹妹,你當着衆人的面駁了我,有些不給面子,你是看不起你四哥了嗎?”何聖傑慢條斯理地把玩着酒杯,語氣並不重,傻瓜都聽得出其中的威脅與警告。
我單槍匹馬絕對是逃不出包間,根本沒有說不的資格,我搖着頭擺出特誠懇的樣子回“怎麼會呢?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駁了四哥的面子是吧?”
“那就對了,陪四哥喝幾杯酒,看看電影。”何聖傑熱絡地拉着我坐了下去。
沙發正對着舞臺中央,把上面的男女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又換了另一個玩法,男坐上圓桌,女人在下面,上演着肉色生香的電影。漂洋過海後的人就是不一樣,那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大學那會兒,康九九拉過我看片子,兩個人還會樂津津地討論女人的身材,但何聖傑是半生不熟的男性,還他媽真槍實彈的,我總覺得沙發下面有針扎着自己,左右地挪動着屁股。
“妹妹,我們都四年多不見了,你不敬下四哥嗎?”何聖傑笑得可溫和,人畜無害了,活脫脫就是藏起大尾巴的狼。
他看破我的抵抗,似笑非笑地又補充了句“你妹妹還沒有表演呢?”
我總不可能真讓唐沐沐上去表演,老頭子肯定會逃獄出來,拿鞭子抽死我。
我轉身要往杯子裡倒啤酒,何聖傑拿起了威士忌過來,衝着我的杯子就倒,嘩啦啦的跟倒純淨水似的,啤酒杯裡裝威士忌,還是滿滿一大杯,分明是不灌醉我,就不肯罷休的樣子。
我看着眼前褐黃色的液體,心驚膽跳,手心都溼漉漉了。我仰起頭直視着何聖傑,認真地問道“四哥,我要是喝了這杯酒,你就放我們走?”
何聖傑身子微微向我傾近,右手撐着下巴嗯地應了聲。我把心一橫,端起酒一仰頭就咕嚕嚕地喝下去,我喝得太急了,烈酒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割開了我的喉嚨,撕開我的胃,疼得難受。
放下杯子的時候,我估計自己都給醉了,不然我怎麼會看到唐沐沐的眼睛裡有淚光呢?我和她都怨恨着對方,恨到了有我沒她的地步。
我搖搖晃晃地走到她身邊,把她給扯起來,兩個人攙扶着往門口挪去,明明才幾米的距離,我覺得好遠好遠,雙腿重得移不開步伐,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腦袋變得渾渾噩噩。雙腿再也不能支撐身體的重量,整個人嘭地撲倒在地上。
耳後聽到何聖傑猖狂地笑聲,他從後面扯着我的發往後脫去,重重地把我扔在了舞臺正中央。他再也不掩飾眼裡的憎恨,赤紅了眼“那也得你走得了對不對?你不是心疼自個的妹妹,那你就替她上好了。”
其實很早之前,我便明白欠下的債終究要還的,但從沒想過如此難堪的方式,我寧願自己去死。我抗拒着要從男人們的手裡掙扎出來,但使不上一點勁,絕望如同不見底的深淵,把我捲入其中,根本爬不出來。
門突然間被人踹開了,力度大得屋子都輕微震盪了一下,衆人都靜了下來,震驚地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