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頭燈被關掉,牀的另一頭沉了下來,沈驁已經躺了下來。我翻了下身子,不自在的背對着他。可能是自己睡習慣了,身邊多了一個人,確實是很不習慣,只要他稍微動一下,我就能聽着了響聲,好似整個房間都有聲響似的。
我又翻了個身,就見着了沈驁光着膀子躺着呢。他居然沒穿睡衣,我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我又想要轉過身去,他猛地伸手摟住我的腰,拖入他懷裡沉聲說道“別動了!”
我的臉蹭到他的胸口,入眼是他胸前的兩點,真的有些尷尬,而且他胸部那裡硬邦邦的,一點兒都不舒服,我腦袋偷偷地往後挪了挪,想要獲得更多的自由權。
他驟然睜開眼望着我,臉色格外的冷,聲音沙啞着說道“我都叫你別亂動了。”
我忸怩了下身子,又碰到他裸着的皮膚,還碰到了點點上去了,皺着眉問道“你能不能穿上衣服睡覺?”
“不行,我習慣了!”他霸道地又把我拉了回去,下巴抵在我的頭頂。右手搭在腰間,他的手也挺重的,壓得我不太舒服,完全就是被他摟得死死的,真的挺難受的。
我試圖扔開他的手,剛甩開,他又纏了上來,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是夫妻!”
這確實是個事實,也是個理由。可我真的超級難受,關鍵他身體肌肉多,不柔軟。我忍了好一陣子,實在是受不住了。我向來睡覺都是隨性慣了,若是睡覺都不能自由,那活着有什麼勁頭了,又翻了個身,使勁地往外鑽出去。
下一秒,他摟着我的腰,帶着我翻了個身,於是我就被按倒在牀上,沈驁壓在我的上面,惡聲問道“你還睡不睡了?”
我被他這個架勢嚇得人都有些矇住了,怕他真的會幹事,再也不敢亂來了,乖乖地點着頭應道“嗯嗯,我睡,我馬上睡了。”
於是我乖乖地筆直直躺着。就跟躺屍似的,可他倒是不安分了,毛手毛腳的,到處遊遊弋,撓得我癢癢的,相當不舒服。
那隻手得寸進尺地摸到了胸口,我立刻按住了,不讓他再亂動。他倒是安分了一陣子,又是東摸摸。西摸摸了,還捏一捏。我疼得睜開了眼,發現他的眸子閃着亮光,就跟見着了獵物的野狼似的,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這個時候,他倒是不扮高冷了,故意蹭了蹭我,不悅地咬着牙說道“你說是怎麼回事?翻來覆去,動來動去的,讓人不得安生了。”
“那是你反應太大了好嗎?”我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反譏。
他那個需求確實蠻大的,我想起了剛跟他時的前三個月,也許他正是年輕氣盛,血性方剛的年紀,又愛吃肉,好鍛鍊。他天天都要,興致來了,也不管什麼時間和場合,害得我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特反感做那檔子事,都懷疑自己得了性冷淡。
沈驁可能是慾求不滿的緣故,神情真的很差勁,有幾分惱怒的罵道“我他媽是個爺們好嗎?你在懷裡亂竄,要是沒反應,那個男人也是個廢物了。”
反正我不是男人,又不懂他是什麼滋味,卻也清楚不能招惹他了,嗯嗯地含糊應幾句。他拇指壓着我的脣瓣,布着繭子的拇指報復性的磨蹭着,說道“明天帶你去騎馬!”
“真的?”我興奮地睜大了眼,笑着問道。
“嗯!”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頭,拇指又往裡探去,有幾分暗示之意,沙啞着聲說道“我記得教過你的,還記得嗎?”
我故意裝作沒聽懂,打了一個哈欠。裝出很困的樣子,說道“我睡了啊,我真的睡了!”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是浴室的水流聲,可能是沒有了束縛,我聽着水流聲,很快就沉入了夢想裡去了。
一大早,我就興奮地從牀上爬起來。打開了行李箱翻找着衣服,找着了一條休閒褲,還有一條白t恤,快速地換好,又紮起了馬尾辮,也用不着化妝了,簡單地擦抹上防曬霜。看着鏡子裡還洋溢着青春之氣的臉,我不由地開心笑了,幸好長了張有點嬰兒肥的臉,天生皮膚底子又算是好的,看着小了好幾歲。
我歡欣雀躍地走了出來,沈驁已經坐在沙發上瀏覽新聞,見着我出來也就站起身。他穿得很清爽,白色t恤,杏色休閒褲,頭上還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有種潮男的感覺,
我清楚他又開始裝了,他性子變化很大的,有時候是個面癱的男神,有時候就是桀驁不馴的紈絝子弟。
不過我們的衣服顏色居然是一樣的,有點兒穿情侶裝的感覺,我有點兒小別扭。
他的視線也落到我臉上,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讚許,然後伸手就揪我的馬尾辮,說了句想讓我衝上前胖揍一頓的話,他說“這個好像掃把。”
我泄憤地甩着馬尾辮,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他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我捋了捋鬢角的碎髮,白了沈驁一眼反譏道“你懂什麼?”
說完,我氣呼呼地往外走,沈驁又是長手一伸把我扯到了身邊,拖着我往前走。今天我要出去戶外運動,穿得是運動鞋。少了高跟鞋的支撐,本身氣場消減將近一半了,完全就被沈驁給碾壓了,走在他的旁邊確實像個小女僕。
我們下了酒店,在大廳遇見了劉弘文,還有上次的那個美女,好似叫鍾麗人,也是個女主播,她穿着好看的運動套裙,畫着精緻的裸妝,長得確實是好看的,但是我有些納悶,她這個樣子能騎馬嗎?
劉弘文走上前探手也要揪我的馬尾辮,我立刻閃身躲到了沈驁的身後,警告道“別弄亂我的髮型,這是蓬鬆馬尾辮很容易亂的了。”
他悻悻然地收回手,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說道“寶兒,今兒真漂亮。又可愛,像個剛上大學的女學生。”
這話說得讓我特舒服了,一下子小了七歲,當然是樂意,飄飄然地回道“我那天不好看了?”
劉弘文根本就是把自個身邊的女伴當透明瞭,又給我灌蜂蜜,附和着說道“對,對,我們家寶兒最好看了。”
站在旁邊裝高冷扮深沉的沈驁,粗魯地把我扯入懷裡,暴露出了他的本質,擡腳就是衝着劉弘文就踢了一腳,開口罵道“誰是你家的?滾,滾到一邊去了。”
劉弘文摸了摸後腦勺,不服氣地低聲嘟囔着“要不是我,你能那麼瀟灑了?”
“你說什麼?”沈驁掄起了拳頭,陰測測地問道。
劉弘文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傻傻的。露出嘴角的酒窩,讓人看着心口都暖暖的,他笑着說道“我有說什麼嗎?可能又犯了自言自語的毛病,一個人單身久了,都會有這種毛病的。”
說完,他就把旁邊的美女攬入懷裡,調戲地捏着人家的臉,旁若無人地耳磨私鬢了。前一秒害說自己是單身,下一秒就開始撒狗糧了。
不過圈子裡的這些公子哥都是玩玩,大部分女人都是炮友,上過就忘了。那怕成爲了長期牀伴,他們都清楚得很,對方很對自己的胃口,但再好吃的菜,也會有膩味的時候。這些想着,我又想起了沈驁,擡頭掃了他一眼,卻不願多想下去。
車子行駛了1小時。到達牧場。這與以往我所見的牧場不同,圍牆裡面並沒有一望無際的草原,而是被樹林子分隔成好幾塊,從高處看像一個方方正正的田字。
一個拎着桶的工作人員見到我們便咧嘴笑了,然後衝着遠處一個往本子上做記錄的男人吆喝。那人轉過身,我見他五十歲上下,興許並沒有這麼老,但臉上被風霜刻下了重重痕跡,這人一生都是勞碌着的。
他穿一件土藍色夾克。腳上蹬着膠筒靴,將小本子放進衣服的口袋裡,便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沈總,你來了。”
沈驁的神情難得有幾分親切,點頭打招呼說道”林叔!”
林叔搓了搓佈滿了繭子的手問道“今天是來看藥廠嗎?”
“我們是來騎馬的,我聽黃生說,他又弄來了幾匹好馬,還有一匹漢諾威馬。”
我聽到是漢諾威馬,整個眼睛都亮起來,連忙追問道“那是純種馬嗎?在那裡了?我要騎那匹馬了。”
林叔皺了皺眉,擔憂地看着我,嚴肅地說道“那匹馬性子有些野,不好管教。你是個女孩子家,身子瘦弱控不住。我們這裡有一匹小母馬,性情倒是很溫和……”
“謝謝了,我還是想騎那匹漢諾威馬,馬廄在哪裡了?”我興奮地環繞着四周,恨不得立刻就騎上了馬兒。肆意飛奔起來。
林叔爲難地看向沈驁,他這次倒是學會尊重認了,替我說道“她自有分寸的。”
林叔帶着我們換上了馬靴,就進了馬廄,入眼的是一匹深棕色的高大馬兒,只不過它的頭垂得低低的,用溼漉漉的?子拱着面前那堆乾草。這似乎是它唯一能做的事,看起來有幾分孤獨,我確定了它就是漢諾威馬。
我從馬的前面繞過。走到馬兒的左邊,拿起草堆的乾草去餵它,衝着它笑,它冷不防的甩着馬尾,跺了跺腳,只聽啊的尖利女叫聲,鍾美人驚慌失措地躲入了劉弘文的懷裡了,柔聲說道“好可怕,人家不要騎馬了。”
我仍是站在原地不動。手又往它的嘴裡又伸了伸。以前我住在鎮子裡,隔壁家人就是馴馬師,他養着好幾匹馬兒,我打小就跟馬兒接觸了,它們的性子都是隻服從強者,膽怯的人不配上驅使它們的。剛纔這個傢伙就是嚇唬人,考究我怕不怕而已。
果不其然,馬兒湊進來把手裡的乾草吃了,我擡手拍了拍它的頭套近乎。嘴裡嘟囔了句,你真是個頑皮的小傢伙,再彎腰把繩子給解開了,把馬牽了出去,便騰地翻上了馬背。
馬兒很聰明的,它只從你上馬就能判斷出你是不是老手,趁機欺負你。不過我打小就和馬兒打交道了,來了京城後,沈爺爺也愛馬,就是年紀大了,騎不了,我總是跟着他去牧場,所以騎馬技術是如火純青了。
我正想要奔馳,劉弘文在後面喊道“寶兒,你慢一點,別騎那麼快了知道嗎?”
我回過頭看到他的懷裡坐美女,真是軟玉在懷,格外逍遙,而沈驁坐在一匹高大的黑色荷蘭黑馬,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靜靜地望着我。
我的腳一踢馬腹,馬便往林子裡飛馳而去,強勁的風吹來,在耳邊嗚嗚地響着,我向來是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歡樂的笑出聲,駕着騎得更快了,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我回過頭看到沈驁就在不遠處,挑釁地衝着他揚了揚下巴,抽了下馬,馬往前飛奔。
背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沈驁也是起碼的高手,這也是我唯一能與他比較高低的技能了。他指着前面不遠處的林子對我說道“穿過那片林子就是藥材基地,再遠些有個天然湖。”
“那我們看看誰先到藥材基地的。”我太愛這種灑脫的感覺,小時候看還珠格格就特愛他們騎馬的戲碼,但後來也清楚她們只是騎着摩托車而已。
說着,我又用馬鞭抽了下,加快了速度,如同一隻脫繮的野馬,肆意放縱着自己,露出自己的野性,心裡不服氣叫囂着,誰體虛了?兩次暈厥都是因爲沈驁的暴力行爲,身體狀況槓槓的。。
他在後面跟得很緊,有好幾次都要趕超上我,最後還是我贏了,我開心的迎風大笑出聲,唱起了改變曲子。
套馬的女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他對於失敗並沒有太在意,翻身下了馬,來到我的面前武斷地說道“你帶你去個地方。”
我狐疑地追問道“什麼地方?”
他幫我拉住馬,我一個翻身下來了,他將馬兒系在松樹下,就帶着我往山的另一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