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餘皺着眉頭,只見一道道藍色符咒漸漸包圍自己,他慢慢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招式?
“陸家主,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皺着眉頭看向陸嘉明,密室內並沒人有殺氣。
“你別害怕。”
陸嘉明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一邊泡茶一邊解釋:“這是我們老祖,距今已經活了三百多年,眼看大限將至,所以他想着提前結束生命。”
“如果把他修煉三百多年的修爲灌注到一個人的身上,還可以創造出一個高手出來。”
“嘉元年紀大了,以後難得有太大進境,而你不同了,你才二十來歲,前途不可限量。”
“這可不行啊!”
沈餘拼命的掙扎,可週圍的藍色符咒就像是一道枷鎖,鎖的他無法動彈。
“你和我們陸家是朋友,而且你的天賦不錯,我們家老祖也是思慮很久才做出這個打算了。”
“你別說話了。”
陸嘉明長出一口氣:“傳功過程務必要保持安靜,你心緒不寧,容易走火入魔,別浪費老祖一片好心。”
“我呀,是一個生意人,你是個不錯的投資對象。”
他笑着看着沈餘,默默的不再說話。
“凝神,屏息。”
千古的聲音響起:“引導他傳到你經脈的真元,慢慢的匯入丹田,記住,萬不可硬撐,丹田受不了就立馬停止,否則你丹田會真的被撐爆。”
按照他教的方法,沈餘靜靜的盤坐下來。
老者伸出右掌,一道透明氣息從他掌中浮現,像是一個水球一般。
他輕輕按在沈餘的後背。
“年輕人,引導真元匯入丹田。”
他聲音雖然沙啞,卻異常溫和。
看着沈餘漸漸進入狀態,老者也加大力度。
他的臉上以肉眼可見出現密密麻麻的皺紋,而且隨着傳功的進行,他本來蒼老的面容,更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衰老下去。
原本他頭上還有一點白髮,現在基本上脫落完,散落在地上。
他面部表情漸漸凝固,更是風燭殘年。
沈餘快速的吸收着真元,他感覺丹田越來越飽滿,彷彿有種突破一道無形的牆壁一樣,每突破一次,就感覺前方一陣廣闊。
“煉氣九層。”
“築基一層了!”
“二層。”
“三層!”
“四層了!”
……
千古的聲音終於帶着一絲激動了。
陸嘉元和陸嘉明二人忙跪在一旁,低頭感激道:“老祖您一路走好,望您駕鶴之路一帆風順,岑孫拜謝!”
老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最終定格。
他的身子已經完全枯乾,像是被風乾一樣。
他停止了真元輸送,沈餘也定在了築基四層了。
“多謝前輩,您一路走好。”
沈餘收功,連忙跪倒在一旁,感激的拜謝。
從某種意義上講,老者算是他的師父了。
“你沒必要還在這裡拜他。”
千古的聲音傳來:“修煉本是逆天而行,就算是壽終正寢,也是魂魄消散,徹底的融入這天地,更別說什麼駕鶴西去,進入閻羅殿了。”
“自從他修煉的那一刻,就相當於和天地簽訂了契約,死後不入輪迴,所以你得小心了,你只有一輩子,用完了就徹底沒了。”
“我拜的是恩情,這是大恩。”
沈餘在腦海裡說道。
陸嘉明攙扶起沈餘,並未多說話,反倒是陸嘉元在一旁提起:“你現在一下子提這麼多的修爲,根基不穩,還是馬上回去鞏固一下修爲,不然後續修爲很難有進步。”
修煉就像是建房子,如果下面的地基不打牢,那上面即使蓋上去也會不穩。
“謝謝你們了。”
沈餘由衷的感激道。
“去吧。”
陸嘉明擺擺手。
等沈餘走後,兩兄弟在密室內密謀。
“你覺得這件事真的靠譜嗎?”
陸嘉元端起茶杯,喝下一口:“那十七爺的孩子,可是出生沒多久才丟了,也沒個證據表明他就是十七爺的孩子。”
“我和十七爺基本上都有了定奪了。”
陸嘉明搖搖頭:“二十四年前,十七爺被人陷害,雙腿中了寒毒,妻離子散,先不說現在技術這麼發達,去做一下鑑定就有結果,就說他的長相,還有天賦,這些你還看不出來嗎?”
“都和年輕的十七爺有四分相似了。”
“那不還有六分不一樣嗎?”
“笨啊你。”
對於他這個弟弟,陸嘉明無語的扶額:“男孩子大多像母親你知道嗎?”
“性格也不像啊,年輕的十七爺多麼意氣風發,這孩子有點少年老成的感覺,做事謹慎,而且像是,嗯,有點自卑。”
“他小時候是什麼生活環境?”
陸嘉明翻了翻白眼:“他小時候受到了什麼教育?而且他之前爲了給母親看病還做了三年上門女婿,能自信的起來纔是怪事?性格都是後天培養的你明白嗎?”
他轉了個話題,要是繼續談論沈餘是不是十七爺丟失的兒子,他感覺能被自己這個親弟弟氣死。
“我之所以冒這個大的風險把祖爺爺的修爲傳給他,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得到十七爺的扶持。”
“你要知道,十七爺雖然坐在輪椅上這麼多年,但他的影響力絲毫沒有下降,甚至他一句話,就能在京都建立個二流家族。”
“我們陸家,現在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個這樣的引路人。”
“我承認我有在賭,不過沈餘看起來有情有義,即使賭輸了,我們也不過在原地停留,還收穫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
他給陸嘉元的茶杯倒上水:“我覺得很值。”
……
沈餘回到別墅房間後,盤坐在牀上,靜靜的洗刷着經脈。
經脈是傳輸真元的路徑,他現在真元量夠了,但經脈無法支撐。
就像是電線,電壓高的話,細一點的電線肯定無法傳達電流。
現在沈餘的身體就是這種狀況。
他必須開拓經脈,才能保證真元的正常使用。
傳功自然很好,一步登天,不過修爲很難鞏固。
算得上是有利有弊。
就相當於細小的水管,硬生生的將它擴大到一倍至幾倍,其中的艱難和痛苦可想而知。
沈餘渾身青筋暴起,在他皮膚毛孔內不斷滲出鮮血,鮮血混合着汗水,很快將被子浸溼。
“堅持一下,這纔剛剛開始呢。”
千古搖着摺扇,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還要再擴,你現在這種程度還不到,築基四層的經脈沒你這麼細。”
“我靠……”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繼續開拓經脈。
一股撕裂感從每一寸肌膚傳來,整個人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並且還是由內而外的感覺。
沈餘疼的眼淚都飆出來了,他不敢喊叫,如果被屋內其他人聽到,肯定衝進他的房間。
這要是把他送醫院就徹底完了。
他拉起被子的被角,一口咬住,發出陣陣低吼。
“小夥子,有點毅力。”
千古眼中浮現一絲讚賞,他點點頭:“再開拓一個時辰左右,讓開拓好的經脈穩固下來,別讓它縮回去。”
沈餘也是從小到大都沒受到過這種痛苦,他不敢停下來,現在停下來的經脈又小又薄,真元一衝就會徹底衝爛,意味着他之後再也不能動手了。
他自認爲自己不是勇士,但趕鴨子上架後,任何人都可以成爲勇士。
過了一個時辰,他身上的汗水漸漸減少,毛孔裡也不再滲出鮮血。
“呼……”
他緩緩的睜開眼:“終於是好了。”
轉身看了一眼牀上,他笑着搖搖頭,走進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