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就是這麼有原則
遠處連綿的秦嶺山脈中煙霧繚繞，一輪旭日東昇，普照大地……
酒店大廳。
“早啊，今天天氣不錯啊。”
“嗯！是不錯。”
“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哦，那牀太軟了，我有點落枕，對了，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
閆薇薇腦門兒上繃出了一個大大的“#”。
喂喂！你們有沒有搞錯？今天的運動選手好像是我纔對吧？
一大早的，你們兩這是在幹嘛呢？
小雨抱着自己的小書包，看看大叔，又看看自家姐姐，眼神有些疑惑。
我昨天……是錯過什麼了嗎？
“那個……薇薇，休息的怎麼樣？身體恢復了嗎？”
現場氣氛實在是有些古怪，林海棠趕緊將話題拉回正常展開。
“嗯，休息的不錯，就是一大早被髮糖，血糖有點高……”
林海棠：“……”
孟浪乾咳一聲。
“咳！那我們就放心了，其實這血糖含量啊關係到體能充沛與否，看來閆師傅今天處於最佳狀態啊！”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我的武術顧問？”閆薇薇翻了個白眼。
“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爲伱已經被我家那個老頭子收買了，一大早的故意亂我道心呢？”
你道心亂不亂的，其實也沒多大影響。
關鍵我道心要穩……
“我說，你背這麼大包乾嘛？”閆薇薇好奇的看着孟浪身後的旅行包。
看了看孟浪今天的穿着打扮，一副全副武裝驢友的模樣……
“哦，裝了點吃的喝的，還有充電寶、指南針、地圖、打火機、求生哨、雨衣、急救包之類的。”
所有人：“……”
你真當這是去郊遊呢？還是野外求生那種？
閆薇薇扶了扶額，“算了算了，沒穿個三級甲算我謝謝你！”
見閆薇薇轉身就要走，孟浪叫住她，臉色有些嚴肅起來。
“既然你叫我一聲顧問，那有個建議我就必須得提前跟你說說了。”
“什麼建議？”
“雖說咱們的目標是登頂，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要是遇到不可力敵的對手，該放棄還是得放棄，千萬別逞強，畢竟這拳腳無眼的……”
“放棄？呵呵！”閆薇薇不屑的撇了撇嘴。
“各位，車子已經來了，我們走吧。”就在這時，大廳門口的範世剛朝着衆人招手。
閆薇薇聞言，頭也不回的朝着酒店門口走去，丟給衆人一句……
“想讓我放棄，除非我這腿斷了！”
閆薇薇一腳踏出酒店，如同女戰神一般沐浴在初升的朝陽下。
那背影，說不出的霸氣側漏！
“哇！好酷！”小雨兩眼冒着星星。
孟浪：“……”
酷什麼酷！
純粹就是個Flag小能手……
……
衆人的車子在中途與閆老爺子的車隊匯合之後，直接開向秦嶺山脈深處，在羣山中兜兜轉轉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哇！好漂亮！”
小雨看着眼前的山中美景，小臉驚歎。
飛流直下的瀑布，巍峨的雲峰，筆直的峭壁生輝。
隨着太陽升起，腳下的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掩映着山中雕檐玲瓏的古代建築羣……
孟浪擡頭望去，就見這路在山腳下時還是寬闊的石板路，可越往上走，山路越陡，越窄，到最後沒入雲深不知處。
“這終南山居然還有這種僻靜的地方。”他略帶驚訝。
終南山無疑是一座名山。
傳說老子便是在這終南山裡騎牛歸隱的，所以它也是道教聖山，並被視爲道教發源地。
另外，在佛教的歷史傳承中，《西遊記》也曾傳說玄奘法師歸隱於終南山下，這些傳奇的歷史故事，爲終南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在國內，名氣大，也就意味着遊客多……
“我能不能先發個小藍書，這種五星級冷門景點不分享，我總覺得對不起這屆網友。”
閆薇薇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前面的山門。
“不用發，這裡一般不對外開放的，普通人想來也是進不去的。”
“啊？這麼霸道？說好的名山大川國家所有呢？”孟浪一愣。
“這上面是個訓練基地，平時偶爾也負責訓練一下中南海保鏢，也就是我們圈子裡的幾位老前輩面子大，能借幾天來用。”
“呃……”
好吧，你們牛。
終南山，中南海，挺遙相呼應啊這是……
“看到這條路了嗎？這條就是所謂的終南捷徑！登上去，頃刻間名傳天下！”
閆薇薇指着那條越來越窄，一直向上延伸的小路，眼神中莫名的多了一絲神采。
“終南捷徑……這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啊……”
想起上一集裡“前車之覆，當爲後來者鑑”的感慨，孟浪就一陣牙疼。
終南捷徑的典故，說的是唐代盧藏用想入朝作官，於是便隱居在國都長安附近的終南山，藉此得到德行高潔的名聲，最終達到了作官的目的。
後來被一個好友諷刺，這纔有了“終南捷徑”的成語。
妥妥的貶義詞。
然而衆人趨之若鶩的名望，卻又是自己最不想要的……
孟浪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閆老爺子好好談一談，萬一把他嘴炮……哦不是，是感化了呢？
此時，後面車隊的閆風、孔武幾人也紛紛下了車。
令孟浪有些詫異的是，之前在蘇市碰到的胡一飛和他女朋友大波浪，居然也跟着閆風一行人，從車裡鑽了出來。
“師姐！”“薇薇姐！”
“你們怎麼也來了？”閆薇薇有些詫異。
“當然是想跟着師傅來長長見識，昨晚剛到，就沒去打擾師姐休息了，呵呵！咦？”
胡一飛突然一愣。
“孟先生也在？”居然從人羣中看到了孟浪，胡一飛頓時眼睛一亮。
“呵呵！湊熱鬧，瞎湊熱鬧。”
怎麼哪兒的熱鬧都有你？看來這位跟師姐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正好，正愁沒有機會和這個有些神秘的年輕人接觸呢，機會就擺在眼前了……
閆老頭看了看閆薇薇幾人，卻是瞬間皺起眉頭。
算上自己，這一行人男女老少算是齊了。
那個小女孩就算了，可那姓孟的小子打扮的……那麼大一個旅行包怎麼回事？
爲什麼有種旅遊團的既視感……
幹嘛這是？我們是來一日遊的嗎？
一幫子嚴肅的武者，突然中間夾了個驢友算怎麼回事？
拜託！啦啦隊也麻煩認真一點好麼！
不過，考慮到這次能讓閆薇薇上場就算不錯的結果，其他的……先忍忍吧……
“走！上山！”閆老爺子大手一揮，率先朝着山門走去。
之後的山路沒法開車，衆人必須下車步行，沿途偶爾還能看到同他們一樣的登山者，三兩成羣，看體格一個個都是練家子。
遇到了，閆老頭就和對方拱手致意，互相介紹一下自己的流派，然後互相說一句久仰久仰……
不多久，“十二路譚腿登山團”的衆人便來到山腳下一處巨大的平臺，幽靜的環境頓時人聲鼎沸，嚇了孟浪一跳。
這烏泱泱的怕不是得有兩三百號人？
只見平臺被分割出了品字形的三個方形擂臺，上面有人在捉對比試，周圍不時傳來陣陣叫好和惋惜聲。
“這麼多人，都是來登山的？”孟浪指着人羣，好奇的問旁邊的範世剛。
“這都算少的了，這登山會每四年舉辦一屆，地點每屆也都會換一次，算是一場不對外公開的武學盛會。
你可以把它當成是‘咱們’圈子的奧林匹克大賽。”
範世剛在“咱們”兩個字上着重發音。
好歹是個化勁高手，你們圈子你們圈子的，聽着怎麼那麼見外呢？
胡一飛正愁沒機會搭話呢，立刻也笑呵呵的解釋道。
“嗯！每次登山大會，舉辦方只會邀請國內實力和影響力靠前的大約百個流派參加，若是成績連續多年靠後，還有可能被直接淘汰。
如果不是篩選嚴格，否則那座山門能擠得下全國的登山者？
四年前華山那次盛會我還參加過，當時可比今天可熱鬧多了。”
“是嘛？那我可得趕緊發個朋友圈，四年一次呢！”
這絕對是個網紅打卡地了吧？
然而孟浪剛把手機拿出來，就被胡一飛趕緊制止了。
“兄弟，這裡可不能拍照錄像。”
“啊？爲什麼？”孟浪疑惑道。
“每個流派都有自己的招式精要，這要是壓箱底的功夫被人拍下來，然後回去一頓琢磨……你說誰還願意上這兒來表演絕活？
一旦視頻流出去，這可是會得罪大會舉辦方的。”
“呃……”
什麼年代了，還搞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一套？
封閉！太封閉了！
怪不得這種盛會居然沒人發痘印！
孟浪有些惋惜的收起手機。
“舉辦方？誰是舉辦方？”他好奇道。
“一般都是由上一屆登頂的流派擔任，比如這一屆的舉辦方，就是上一屆登頂的心意拳。
這同樣是一種擴大流派影響力和展現實力的機會。
喏！那些穿着藍色制服的，就是舉辦方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胡一飛指着不遠處的人羣。
“哦~”孟浪看向場中，發現果然有不少統一藍色制服的人在維持秩序，連提着急救箱的醫生都有，算是很正規了。
“上一屆華山登頂的，是心意拳馬家的一位高手，當時得到的封號是‘華山神拳’……
對了，孟兄弟可能不知道，這每一屆的獲勝者，都會有這樣一個封號。
不過這封號都是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們商量好了，然後用紅布遮起安放在山頂。
所以只有登上山頂高手們決出勝負，這封號纔會揭曉，算是給奪魁者的榮譽。
也不知道這一屆會叫什麼……”
原來“關中大俠”是這麼來的啊……
孟浪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是哪個“前輩”如此惡趣味……
不過比起那什麼“華山神拳”，這封號似乎還順耳些……
這終南山正好地處西陝省中部，也就是所謂的“關中地區”。
關中指“四關”之內，即東潼關、西散關、南武關、北蕭關。
華國地勢西高東低，自西向東分爲三個階梯，關中正是位於第二級階梯，背靠第一級階梯的高原山地，下臨第三級階梯的平原地帶。
關中自古物產豐富，經濟發達，易守難攻，被稱爲四塞之國，八百里秦川。
得關中者盛世統，遷洛陽者天下分，都南京者朝命短……
這句古語可以充分說明關中的戰略地位。
舉辦方將地點放在這裡，又給了個關中大俠的封號，倒也算應景。
嗯……除了撞梗！
“那邊那麼多人，是做什麼的？”
這時林海棠指着衆人不遠處一張工作臺，幾名登山者似乎在做登記……
可讓衆人奇怪的是，爲什麼還要簽字畫押？
“那裡啊……是籤生死狀的地方。”
“啥？”第一次來參加的孟浪和林海棠幾人都是嚇了一跳。
“哦！倒也沒你們想的那麼誇張。”胡一飛解釋道，“登山會剛舉辦那會兒，確實偶爾還有切磋過程中失手打死人的，不過現在已經基本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
爲了安全考慮，就連一開始的兵器和暗器都不讓用了，只能比拼拳腳功夫。
之所以要籤生死狀，主要是爲了防止被打傷打輸的不服氣追究法律責任。
之前就有過打贏的被起訴，結果被告進監獄的情況出現，這也是爲了讓大家放心比試，不至於畏首畏尾。”
“呃……”幾人愕然。
追究法律責任……那的確是有些不講武德了。
不過法制社會嘛……
“可惜了，我們這次來可是連律師都準備好了……”
孟浪摸着下巴，腦海裡浮現這樣一個畫面：對手一個左勾拳，己方律師立馬吼道“這一拳5日以上10日以下”，“注意了，這一拳要刑事輕傷了”巴拉巴拉……
然後對手被活活憋死的場景，忍不住就想笑。
林海棠估計也是想到類似的場景，白了孟浪一眼。
那誰帶的律師團更厲害，怕是誰登頂的可能性就越高？
幾人說話的功夫，閆薇薇就已經簽好了所謂的“生死狀”，朝着擂臺那邊走了過去。
聽胡一飛介紹，這山腳下的三個擂臺算是一種海選。
上面守擂的，是這次舉辦方挑選出來的，武力值處於中游水準的門人弟子。
而只有比過之後至少三局兩勝的登山團隊，才能通過平臺後方的入口，正式開始登山！
孟浪見衆人走遠些了，鬼鬼祟祟的走到那工作臺前，飛快的拿了一份生死狀。
剛剛胡一飛可是說了，沒這東西根本沒法參賽。
“你拿這個幹嘛？”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孟浪一跳，轉頭髮現林海棠姐妹居然就站在身後。
面對兩雙好奇的眼睛，孟浪乾咳一聲。
“咳！沒什麼，好奇，看看上面寫的什麼，順便評估一下參賽風險。
你知道的，我是個專業的保險從業者，這有助於我加深對保險法、保險經濟學、保險精算等專業的領悟……”
林海棠眼神狐疑的盯着他。
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愛崗敬業？
等三人趕到擂臺那邊，發現上去的居然是範世剛。
然後噼裡啪啦拳腳碰撞聲，一陣閆薇薇口中的“菜雞互啄”之後，氣喘吁吁的範世剛幸不辱命，爲登山團拿到了第一場勝利。
“範師兄你太厲害了！辛苦了，給，擦擦汗。”
“謝謝孔師妹，怎麼會辛苦呢，我還能再接着打！”
看着因爲一張紙巾瞬間進入雞血狀態的範世剛。
又轉頭看閆薇薇雙手抱胸，一副靜待小弟開路的極道大姐頭風範，孟浪估摸着這幾場是穩了。
看昨天閆薇薇一副被抽乾的模樣，穩妥起見，最好也是讓她多休息一會兒保存實力……
“譁~”
就在這時，前方最後一個擂臺周圍傳來一陣譁然之聲。
孟浪擡頭看去，就見擂臺上，一個魔鬼筋肉人一肘將那名守擂的心意門弟子擊飛出去兩三米，倒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口鼻溢血。
林海棠趕緊捂住小雨的眼睛。
那邊，心意門的弟子們怒目相視，然而那個將整件T恤繃緊的魔鬼筋肉人卻是嗤笑一聲，毫不在意的朝着登山的入口處走去。
後面一個小老頭笑眯眯的跟上去，看上去是他的師傅之類的人物。
“誰啊這是？這麼囂張？”
“上一屆第二，八極拳的李雷你都不認識？”
“他就是李雷？嘖嘖，果然實力強橫，不過這也有點太囂張了吧？”
“人家有囂張的本錢唄，聽說是李師傅半路收的義子，跟他對上，打不過你就最好快點認輸。
這傢伙打地下黑拳出身，絕對的心狠手辣！”
“……”
旁邊人的議論聲傳入孟浪耳中，他看着那李雷離開的背影，眼神微眯……
“八極拳，就是這傢伙嗎……”
林海棠奇怪的扭頭看向他。
“怎麼？你認識？”
“怎麼會，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呢。”
“這種人？你不認識他，可我聽你的語氣，怎麼覺得你很討厭他？”
“有嗎？可能是他剛纔給我的第一印象太差了吧。”
孟浪說完，看了一眼林海棠。
“說起來，咱們兩剛認識那時候，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怎麼樣的？”
林海棠愣了一下，想起兩人相遇的那天，第一次是在公交車上，第二次是在律所……
“應該……也挺討厭的吧……”
林海棠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唉！我就知道。”孟浪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
然後又一本正經道。
“不過，當我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如果這個人突然說喜歡我，那我就一點也不討厭對方了。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有原則，無法討厭一個有眼光的人……”
林海棠：“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