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走到堂屋,發現常興抱着兒子在院子裡到處晃悠。
“咦,小寶貝還沒睡醒呢?”老道有些奇怪地問道。
“早醒了,跟我在外面玩呢。”常興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得意。
“怎麼可能?你騙我的吧?”老道自然不大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你看,醒着呢,眼睛還嘰裡咕嚕的。”常興將兒子抱到老道面前。
老道有些迷惑,這小傢伙以前不是一點都不喜歡他爹的麼?怎麼說變就變呢?
“給我抱抱。”老道伸出雙手。
“行,給你抱。”常興很爽快地將小傢伙遞給了老道。
誰知道老道纔剛接到手中,小傢伙就嗚哇嗚哇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小傢伙,師祖都忘記了啊?是不是睡一覺把啥子都忘了?”老道慌了,連忙抱着小傢伙不停地搖。平時這麼很管用,可是今天一點都不起作用,小傢伙不停地哭,越哭越起勁。
“是不是餓了?”老道很是困惑。
“沒有啊,剛吃飽的。”常興假裝不知道原因。
“小孩子餓得快,你快抱過去。”老道很是不捨地將小傢伙遞到了常興手中。
小傢伙到了常興手中就停止了哭泣,還很舒服的樣子。這就讓老道鬱悶了。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不要我抱了呢?”老道仔細想了想,沒有能夠讓小傢伙喜歡抱的法術啊?但是老道沒想到常興用靈氣作弊。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他特別喜歡我抱,可能是覺得之前欠了我的吧,今天要補償我?”常興說道。
“怎麼可能?”老道自然不信。
常興不知道這靈氣對小傢伙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所以也不敢無限制地作弊,抱了一會,加上肚子也餓了,小傢伙就不幹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老道才抱到了小傢伙。還有些不太明白上午發生的事情。
吳婉怡卻感覺到了什麼,悄悄地問常興:“你今天肯定搞了什麼名堂。老實交代,你幹了什麼?”
這怎麼能夠承認?常興自然不會承認,反正等小傢伙跟他開始依賴了,就不作弊了。作弊的事情,反正是打死都不能說。
“哼!別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肯定是你做了手腳。你要是不說,我就告訴師父。”吳婉怡威脅道。
“你告訴師父也沒用,我真沒有做手腳。兒子喜歡讓我抱,我有麼子辦法?”常興可不會上當。
吳婉怡自然不可能真的去告訴老道,否則,老道肯定氣得直瞪眼睛。
看着老道歡歡喜喜地抱着小傢伙,常興笑了笑,也沒去跟老道爭。冬天來了,家裡還有一堆的事呢。這些事情都得常興去做。扛着一把斧頭便出了家門。去砍柴的路上,碰到了張大雷。
張大雷對常興的怨氣蠻大的:“常興,自從你討了婆娘,都不跟我玩了。喜來和紅兵都去上了大學,現在我都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練了這麼久的樁功,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還這麼肥呢?對了,以後見到了我要喊師兄,曉得麼?不然我可以隨時教訓你的。”常興說道。
“我算是上了你家老道的當了,每天早上被他攆牲口一樣。站樁功你不曉得多辛苦。”張大雷不停地訴苦。
“打住。樁功我練過,現在還每天堅持。練得比你久,也比你好。金林也練過,人家練的時候比你年紀還大,但是練得比你刻苦。你就吃了這麼一點苦頭,就怨天怨地了?當真是沒出息。你如果一直這個樣子,一輩子莫想討婆娘。就算討個婆娘,也只能是醜八怪。”常興說道。
“你們怎麼都這樣?看扁我是不是?以後我非要討個比你家吳老師還漂亮的婆娘。”張大雷氣呼呼地說道。
“你討到了再說。”常興不屑地說道。
冬天來了,趁着還沒下雪,大雪封山之前,仙基橋的人都要爲即將來臨的冬天做足準備。準備好足夠的柴火,還要燒製一些木炭,以用來在冬天驅趕寒冷。
臘月裡,大雪照常將仙基橋這個山村籠罩住。屋檐下掛起了冰垢垢。
“常興,常興!”外面有人大聲的喊。
常興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竟然是張喜來。
“喜來!”常興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出來。、
張喜來沒進院子,站在籬笆外面。
“你今天回來了?”常興笑道。
“是啊。剛回來,還沒回屋裡呢。待會去家裡玩啊。”張喜來說道。
“要得。”常興點點頭。
張喜來笑了笑,就往家裡走去。
“是誰啊?”吳婉怡看到常興進屋,問了一句。
“喜來,剛回來。應該是回來過年的。”常興說道。
“他應該分派工作了吧?”吳婉怡說道。
“聽說已經分派工作了。分派到了清水市裡。以後是吃國家糧的幹部了。”常興說道。
“你要是推薦去讀了大學,應該也能夠當國家幹部吧?你當年怎麼不去呢?”吳婉怡問道。
“討個好婆娘也一樣不虧。”常興笑道。
老道說道:“過去,我們修道之人根本不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師父,這話你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到外面去說,小心挨批鬥。”常興說道。
“我又不傻。你講老實話,小傢伙現在這麼粘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老道問道。
“沒有,我能做什麼手腳?師父,你真是的。我當初抱不到常青的時候,咋沒懷疑你們做手腳呢?”常興自然還是不肯承認。
“你別騙我。我雖然修煉上沒啥天賦。但是那靈氣我還是感覺得到的。每次你抱着小傢伙的時候,你身邊的靈氣特別充盈。後來我才知道,你肯定是拿靈氣抖小傢伙了。小傢伙纔會越來越粘你。”老道其實是偶然看出來的。
常興也沒有抵賴,笑了笑:“喜來回來了,我去他家裡玩一下。”
“去吧去吧。”老道揮揮手,將徒孫抱得緊緊的。
常興來到張喜來家的時候,張喜來家擠滿了仙基橋的人。
“哎呀,喜來,你現在成了國家幹部了。我就說你長大有出息。看吧,現在吃上了國家糧,當了幹部。”
“滿叔,我只是在機關工作,就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不是幹部。”張喜來連忙說道。
“那也比公社的幹部厲害。你這麼年輕,還是大學生,將來肯定能當大官。”
“喜來,談對象了沒有?以後討個城裡的婆娘,最好也是國家幹部。就算徹底扔掉鋤頭把把了。”
“還沒呢。先等工作穩定下來再說。”
張喜來被村裡人團團圍住,看到常興過來,連忙從人羣中擠了出來。
“常興,進來坐。我們好久沒一起說說話了。”張喜來連忙招呼常興。
常興笑了笑:“你請假回來的?”
“可不是。請了好幾天假,過完年,初五就得趕回去。以後想回仙基橋過年可不容易了。”張喜來說道。
“是啊。遠了一點。你怎麼進來的?”常興問道。
“清水到了縣裡就沒法坐車了,走了幾十里路。唉,我們大隊太偏僻了一點,太平橋到了冬天就被大雪完全封住了,一輛車都沒有。我走了一整天才到家。這要是天黑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到山下去。”張喜來說道。
常興開始從張喜來的話語裡聽出一些異樣,這些是張喜來隨意流露出來的。張喜來成了城裡人,慢慢地向城裡人進化,開始變得與仙基橋人不一樣。雖然他的根還在仙基橋,但是他已經變得跟普通的仙基橋人不大一樣了。
兩人說話也有些對不上話題,常興可以預料,隨着時間的推移,今後兩人可以說的內容只怕是越來越少了。
“晚上吃了飯再走,咱們這麼多年沒一起喝酒了。今天不醉不歸!”張喜來說道。
“大雷怎麼沒來呢?”常興突然發現一直沒看到大雷的身影。
“這傢伙,我沒去叫他,他就不來看我。我回來了,他都不來。”張喜來說道。
“那我們去把大雷喊過來一起喝酒吧。”常興說道。
“我家裡這麼多的人,我哪裡走得開啊。大雷知道我回來,肯定會來。”張喜來說道。
“他可不一定能知道你回來了。”常興說道。
“怎麼可能?我纔到家,全大隊的人都曉得了。大雷肯定會知道。”張喜來說道。
“你沒空,我去喊他一聲。”常興說道。
“那麻煩你。我確實走不開。都知道我回來了,親戚朋友都來了,我要是出去,別人還以爲我當了國家幹部,看不起親戚了。”張喜來無奈地說道。
“要不這樣。你今天在家裡好好招待一下大夥,我們改天在一起聚聚。”常興說道。
張喜來點點頭:“那好。常興,今天真是對不住了。我們過兩天就好好聚一聚。”
常興從張喜來家走了出來,一下子感覺世界變得安靜了許多。
走到張大雷家院子,發現張大雷正在院子裡忙碌着。
“大雷,我還以爲你在睡懶覺呢。喜來回來了,你怎麼不去呢?”常興問道。
“今天家裡有客人。哪個曉得這傢伙今天跑回來。等晚上再過去。”張大雷神神秘秘地說道。
常興見張大雷神情有些古怪,笑道:“莫不是今天看對象?”
張大雷嘿嘿直笑。顯然被常興猜中了。
“人來了沒?”常興問道。
“還沒到。放在茂林叔家。雨春嬸子介紹的。她孃家的侄女。”張大雷說道。
“成,那你去好好打扮一下。我先回去了。”常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