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有點小尷尬。
扭曲《黑暗之書》的中樞AI之後，她只稍微看了一下燈主們的悽慘處境，然後就打算趁自己手裡的權限還在，用《黑暗之書》查詢一些對她極爲有用的消息。
比如，卡隆納聚齊七燈獸的目的。
比如，多元宇宙“魔力譜”——魔力能級和泛用性的排行榜。
比如，一直讓她有些想不明白的“生命之白光”、“情感要素”、“生命方程式”之間的關係。
甚至她目前正在經歷的臨終蛻變——夢魘魔化，也需要技術上和眼界上的指導。
結果等她在搜索欄輸入“卡隆納蒐集七燈獸的目的”，卻跳出“卡隆納用燈獸育種”的荒謬答案。
很顯然，這是《黑暗之書》AI被污染扭曲後導致的後果。
“唉，下手早了，應該先查詢我想要的信息，再污染這本書的。”
雖是這麼說，哈莉倒也不太后悔。
畢竟她只是模仿黑死帝，真正的黑死帝沒死，黑燈守護者卡隆納可以借用祂的力量奪回《黑暗之書》的控制權。
萬一在她查資料的時候，黑死帝意志降臨，她手中權限消失，想要的信息沒搞到，還失去扭曲污染《黑暗之書》的機會，不得更加後悔？
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哈莉的判斷沒有錯，黑死帝的反應非常快，非常激烈。
在她捏着鼻子，打開“燈獸育種”頁面，打算糞裡淘金時，卡隆納回到了祭壇。
他不是一個人，黑死帝與他同在：他肌肉乾癟，身如干屍，額頭點亮黑燈符號，身上散發屬於至高的龐大威壓
形貌和氣勢上，和黑死帝當日有七分相似。
“魔女哈莉，給我出來！”
他看都沒看祭臺邊上翻滾哀嚎的麗莎，落地後一巴掌拍在《黑暗之書》的封面。
“刺啦刺啦~~~”書紙一頁頁從厚厚的書本中飆射出來，如同飛鏢。
十多張紙，每一頁都是《魔女哈莉之書》，上面的文字記載她的故事，還配有她本人的插圖。
之前哈莉被鎖在自己的故事中，而她的故事又被安放在“維度之座標原點”。
此時記載她故事的書頁被全部撕下來扔掉，哈莉和她的故事便從《黑暗之書》中分離。
這種方法雖然粗暴，但夠簡單直接。
“嘭——”
《哈莉故事》的書頁還飛在半空，就點燃一朵火苗，嗶啵嗶啵燃燒起來。
待十幾頁紙燃燒殆盡，散落半空的灰燼中走出哈莉的身影。
是她原來的身體。
在她右手託着個黑水晶骷髏頭。
離開《黑暗之書》後，哈莉解除了“黑死女皇”的狀態。
“嗨，老黑，咱們又見面了。”
“把屍骸還給我。”“卡隆納”怒道。
哈莉笑道：“說話別這麼幼稚嘛，咱們什麼關係？你說想要，我只會抓得更緊。
教你個乖，要麼威脅我，逼我交出骷髏頭。
要麼利益交換，拿出能打動我的寶物。
或者乾脆殺掉我，在我的屍體邊上撿走你要的東西。
如果以上幾點你都做不到，趕緊跑路，趁我發飆弄死你的新任守護者之前。”
“你認爲我現在沒威脅了？”“卡隆納”冷冷道。
哈莉輕輕點頭，“你就是那明日黃花，過氣的明星。若想證明我是錯的，你可以再次撕開一道維度裂縫，進入主宇宙，再搞一場‘至黑之夜’。
真弄出來‘至黑之夜’二進宮，我一定豎起大拇指，贊你一句‘真厲害，我服了’。”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帶着些輕佻與嘲弄，但只要盯着她的雙眼，都能看到眼底若隱若現的期盼與忐忑。
“卡隆納”沒放過她眼裡的“真實情緒”，心裡因她譏誚之言產生的暴怒，迅速被壓下去大半：她又在使詭計，想讓我自毀長城！
——等我撤銷死亡維度的防禦屏障，等維度通道打開，她一定迫不及待，再次衝進來搶奪我的魔力本源。
好賊子，到現在還不死心呢！
黑死帝暗罵一句，心裡已經做出決定：等會兒要再去死亡維度的“邊境長城”轉一圈，看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
至於魔女哈莉
“哼，魔女哈莉，你等着吧，報應很快就會降臨在你和地球身上。”
“卡隆納”之前把手拍在《黑暗之書》的封面上，此時只需念頭一動，他本人連同書籍、抱頭呻吟的圖書管理員麗莎，“啵”的一下，縮成一點，消失在原地。
“法克~~~”哈莉面色微變，心裡有些震驚。
她已經開啓防禦力場，直徑百米的防禦金膜，悄然把祭臺大廳整個包裹在內。
她打算就在這裡大戰一場，把卡隆納拿下。
可戰鬥還沒打響，他們竟開啓空間傳送，跑了。
她的金膜明明已經將空間封鎖
“看來還是得繼續升級，到了120級，防禦金膜再次進化，或許能封鎖時空”
想到提升防禦等級，哈莉眉頭再次皺起。
現在影響她等級進一步提升的因素，已不僅僅是經驗獲取。
120級時開啓第12防禦專長使用什麼能量，也是一大難題。
光能、核能、四大元素力都可以開啓新專長，但它們能級稍低，潛力讓哈莉不太滿意。
可以用生物分類學中的“界、門、綱、目、科、屬、種”，來判斷能量的級別。
哈莉家的朵朵，屬於惡霸犬（種），犬屬，食肉目，哺乳綱。
哈莉若取“朵朵之力”開啓專長，專長只針對朵朵，對惡霸犬效果一般，對犬屬效果更差，越往上效果越差，未來的潛力頂多從朵朵之力提升到犬屬，在往上就很難了，說不得要重開一個專長。
相反，若取“高等力量”開啓專長，對下面的“低等魔力”卻保有100%的效果。
比如，她若取“哺乳動物之力”開啓防禦專長，對朵朵完全有效，對貓、狼等肉食目的動物也效果不減。
除了七大基礎力中的最後一種——黑蘋果，哈莉另一個早計劃開啓的專長是“魔力防禦”。
雖然無法接觸到赫卡忒，但地、水、風、火四大元素力還是比較容易獲得的。
問題是，單一的風元素力，只是元素力中的一種，而元素力又只是魔力中的一類。
取風元素開啓風元素防禦專長，這個專長就只對風元素有效。
取魔法之母赫卡忒的“魔法本源”開啓專長，則對所有魔法都有效，包括卻不限於元素魔法。
當然了，能級再高也不如適用性強。
食物防禦專長能級很低，可在哈莉以及她的神眷者那兒，它的使用率最高，對他們的幫助之大，僅次於上帝力場。
上帝力場纔是完美的防禦專長。
別說dc多元宇宙，即便放在大全能宇宙，上帝之力也屬於獨一檔的存在，而它的適用性更是強得離譜，幾乎無所不能。
上帝全能，上帝力場便全都能防禦。
哈莉想要的就是這種能級高、泛用性強的力量。
“唉，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先用‘空間防禦專長’頂一頂了，至少它能加強防禦金膜封鎖時空的能力。”
物質宇宙有空間，也有空間之力；五維靈薄獄也有空間，有空間之力；六維宇宙外的大全能宇宙，同樣有空間，也有空間之力。
如果能穿過起源牆，去外面開啓空間防禦專長，效果肯定最好。
現在哈莉連六維管理者領域都去不了，更別說宇宙之外。
要在近期開啓空間防禦專長，大概只能使用普通的空間之力。
“轟隆隆”
哈莉還站在圓形石臺上思考未來，地面忽然激烈震動，天穹像是塌陷了，一塊塊小山般的巨石砸落下來，附近的空間也向一處壓縮。
“shit，山底空間毀滅了。”
哈莉怪叫一聲，連忙腳步連踩，量子位移頻頻觸發，穿過一顆又一顆巨石
“叮鈴鈴！“
離開地底空間，身上手機響起一連串的鈴聲。
之前被封印在黑暗之書，別說通過守戶犬聯繫外界，即便大十字架也感應不到天堂。
上帝全能，天之聲、黃金大殿、天堂聖遺物卻有極限。
“哈莉？哈莉你果然逃了出來。”
哈莉正打開手機查看訊息，阿基米德飛艇便從她身邊跳了出來，艾薇欣喜的歡呼傳入耳中。
片刻後，迴歸地球的路上。
“哈爾·喬丹回歐阿了，你已經被困四天四夜，綠燈軍團似乎又被團滅。不過，我不相信區區《黑暗之書》能困住你。
哈爾勸我們不要闖入地底空間內部，我們就一直在門口守着，果然等到你了。”艾薇笑道。
哈莉看得出來，她臉上雖然掛着笑，表情卻有些憔悴。
明明是魔法大宗師，狀態卻比邊上的黑妹艾瑞斯要糟。
在她的手機中，還有149條屬於艾薇的訊息，有文字，也有飽含擔憂的語音這三天，艾薇遠不如現在表現的這麼輕鬆。
哈莉心裡很感動，摟着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她幾下，嘆道：“《黑暗之書》的確很詭異，屬於造物主級別的神器。
不過我有黑死帝的本源、黑燈戒指、黑死帝的殘骸，《黑暗之書》終究來自黑死帝。”
“喔，你通過黑死帝的本源，控制了《黑暗之書》的部分權限。”艾薇恍然。
“哈莉，我聽哈爾說，《黑暗之書》包含宇宙一切秘密，你既然掌握它的權限，有沒有查到巴里的下落？”黑妹艾瑞斯眼神期待地問道。
“問了，但它沒回應我。等我控制部分權限，黑死帝分身又立馬降臨，來不及再問。”哈莉表情認真，還嘆息連連，弄得跟真的似的。
“我剛出來，還不清楚歐阿的事，你們和我說說。”她又轉移話題道。
“我們一直守在裡烏特星系的靈薄獄，對歐阿之變也不清楚。”艾薇思索着說道：“哈爾·喬丹衝出《黑暗之書》的陷阱後，並沒立即離開。
他和我們待在一起，準備聯繫正義聯盟，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結果一隊綠燈俠忽然降臨，將阿基米德飛艇團團包圍，要求哈爾別反抗，跟他們回歐阿接受審判。”
“哈爾犯了什麼罪？”哈莉奇道。
“他們說他勾結軍團死敵，就是另外六大軍團的燈主。”艾薇道。
“荒謬！七大軍團本來就是盟友，而且他們難道不是爲卡隆納才聚到一起的？”哈莉皺眉道。
艾薇嘆道：“哈爾也這麼說，但逮捕他的命令來自守護者。
至黑之夜後，守護者頒佈過禁止接觸色光軍團的命令，哈爾明知故犯。
那個四條手臂的綠燈俠侃侃而談，大談法律和規矩，說得哈爾無言以對。”
黑妹艾瑞斯不忿道：“哈爾爲綠燈軍團做出無數巨大貢獻，是最偉大綠燈俠。
他本該得到所有人的敬重和愛戴，結果小藍人對他肆意打壓，他的隊友麻木不仁，甚至爲虎作倀，太讓人心寒了。”
“後來呢？哈爾跟他們回去了？”哈莉問道。
艾薇搖頭道：“哈爾很生氣，讓他們滾蛋，四條手臂的薩拉克也是個死腦筋，一步不退，雙方就在星空中打起來。”
“呵呵，這倒是他的作風，可這種作風，只能當先鋒大將，無法統御宇宙第一大幫派。”哈莉搖頭笑道。
但凡哈爾使用一些權謀手段，憑他的實力和在綠燈軍團中的資歷、功績、人脈，都不至於混到今天這地步。
小藍人只是割掉了情感，並沒割掉政治智慧。
他們的淡漠無情只會讓權謀手段更冷酷、更可怕。
艾薇繼續道：“哈爾和綠燈小隊都沒使用殺招，打得很熱鬧，卻沒有傷亡。
但他們的戰鬥並沒持續太久，變故忽然發生，他們的綠燈戒指突兀放射黃光。
黃綠混雜的光芒。
其餘燈俠都面露恐懼之色，就和你用恐懼本源震懾敵人時那樣。
哈爾大叫‘視差怪的力量污染了中央能量電池’。
接着燈戒又放射紫光、橙光、青光七色光芒輪流閃爍，哈爾再也堅持不住，逃到飛艇甲板上，滿頭大汗地摘下燈戒。
其餘燈俠全部淪陷，成爲失去理智，被異種情感之力控制的傀儡。
他們開始瘋狂追殺我們。
這次他們不再留力，使用了最強殺招。”
黑妹艾瑞斯吐槽道：“綠燈俠真是宇宙中最危險的職業，這才幾年？綠燈軍團團滅了多少次？”
“所以綠燈戒指選拔綠燈俠的標準是‘克服恐懼’，既然連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怕團滅。”哈莉道。
“是這樣嗎？”艾瑞斯將信將疑。
艾薇嘴角抽搐幾下，道：“我控制飛艇跳入陰影界，那些燈俠便找不到我們了。
後來哈爾緩過氣來，從兜裡掏出一把燈戒，各種顏色的都有。
他選了一枚黃燈，說是賽尼斯托的燈戒。
成爲黃燈俠後，他便離開裡烏特星系，說要回歐阿調查綠燈軍團的情況。”
“他怎麼會有賽尼斯托的燈戒？”哈莉疑惑道。
艾薇道：“燈主們被《黑暗之書》封印進故事書時，他們的燈戒被吐了出來。”
艾瑞斯眼巴巴問道：“哈莉，你說歐阿之變，是不是與卡隆納有關？巴里現在是不是在歐阿星上？”
哈莉點頭道：“很有可能，但我們現在得回地球，除了獲取更多、更詳細的訊息，還要找更多的幫手，歐阿數千綠燈俠，全部淪爲傀儡——法克！”
她瞳孔收縮，表情大變，焦急離開座椅，道：“艾薇，艾瑞斯，你們慢慢趕路，我要立即回地球！”
“怎麼了？”艾薇不解道。
“我擔心卡隆納驅使綠燈軍團圍攻地球。”哈莉面色陰沉道。
“不會吧？”艾瑞斯大驚。
“30億年前，他能修改機器獵人的程序，血洗666扇區，現在他不會介意用‘二代機器獵人’毀滅太陽系。”哈莉道。
艾薇緊張道：“我們能立即聯繫正義大廳，正聯英雄也能聯繫我們，我們並沒收到消息。”
“等收到消息時，就來不及了。”
哈莉拿出大十字架，跳出飛艇，花費兩萬天堂功勳，瞬間回到正義大廳。
黛娜、大超、百特曼等二十多個英雄正在開會，看到聖潔白光降臨，還有些發愣。
“哈莉，你重獲自由了？”戴安娜興奮喊道。
“給傑伊（老閃電俠）和閃電小子發訊息，讓他們立即過來。另外，通知全球人民，準備第二次‘諾亞方舟’搬遷。”
哈莉雷厲風行，沒有半點耽擱，命令接連下達。
“發生了什麼事？”百特曼沉聲道。
“歐阿淪陷，卡隆納可能帶綠燈軍團進攻地球。”哈莉道。
英雄們相互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好一會兒沒說話。
“怎麼，不信我的話？”
大超搖了搖，疑惑道：“你應該剛離開《黑暗之書》吧？”
“怎麼？”哈莉很奇怪他們的奇怪反應。
黛娜道：“此時的會議，就是在討論卡隆納進攻地球的可能性。
歐阿淪陷的消息早已傳遍宇宙。
過去的兩天裡，綠燈軍團四處出擊，已經在3600個宇宙扇區，血洗了30萬個文明星球。
無數億人慘死，宇宙血流成河。”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