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是鬧哄哄的街道現在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懷疑是不是剛纔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終於,過了很久,有人發話了。
“公子剛纔說了什麼,羽嫣沒有聽清楚,想必大夥兒也都沒聽清,所以……”發問的是這個手還被嶽童兒攥在手心的王羽嫣。
“啊,這樣啊,我只是說要你跟我回家啊,有什麼問題麼?”嶽童兒一臉輕鬆笑意盎然。
……要我跟你回家……還有什麼問題麼……王羽嫣?了。
“哎?你不用擔心啦,少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是看中了你經商的才能。放心吧,少爺我從來都只對男人有興趣,女人我可是不沾邊的!”嶽童兒非常好心的對王羽嫣解釋,只是這種解釋還真不如不解釋的好。――|||
聞言衆人一臉的黑線,嶽童兒身後的徐庶更是一臉吃了大便的樣子,估計他這會兒很想直接找個地洞鑽進去,要不來塊豆腐讓他撞撞也行!
“可,可我是女孩子啊。”王羽嫣的腦袋持續當機中。
我說難不成你以爲這裡的人都是瞎子,分不清雌雄麼?嶽童兒睜大了眼睛純潔的直視着王羽嫣,心中腹誹着。
“我知道啊,但那又怎樣!我從來不覺得女子比不上男子,而且我認爲,女子如果厲害起來,說不定比男子要強上許多。”嶽童兒微微的笑着,眼中全是惑人的柔光。這廝又開始出賣色相了。――|||
“在我看來,女子也能撐起半邊天,有才便是有才,你無須妄自菲薄,我們更是沒有任何理由來歧視女子。”嶽童兒繼續展示魅惑的笑容,惹得圍觀的衆人又是大口的抽氣。
聽聞此話,王羽嫣現在的心情是十分的複雜,真可謂百感交集。話說這個世界世人皆是鄙視女子,認爲女子最是無用,最多也就只能吟詩作對,而這還是爲了自擡身價,爲博心愛的男子歡心一笑……可此刻,卻又這樣一名男子,或許現在還只能稱之爲少年吧,卻告訴自己說女子也可有才,女子也能頂半邊天……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願意承認她……或許這麼多年自己都如此倔強的活着,任何事都要親歷而爲不願輸給男子,也只不過是想找出一個人來承認她,而現在,這個人真的出現了,她欣喜至於卻又有些悵然若失。莫名的,奇怪的……好想哭……
連面對聶萬的恐嚇與威脅都沒有哭泣的王羽嫣此時竟然如小女孩般哭了起來。嶽童兒一下子就慌了。
話說岳童兒一直都認爲男人就是用來蹂躪和欺負的,而女人則應該像寶貝一樣被人關懷和愛護。自己前世還是個女孩子的時候就一直奉行這點,對周圍的女孩都溫柔有加寬大博廣,而對男人則是看着不爽就海扁。――|||
女人的眼淚的確不愧爲最好的武器,嶽童兒也是那種見不得女人哭的人,他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看了下四周,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來輕輕的拍着王羽嫣的背,用他最最溫柔的聲音安慰道:
“乖~不哭啊,等會兒我去給你買糖糖吃~要乖乖的啊~”
“……”
你就是這麼安慰人的麼?
本來嶽童兒輕拍她的背的時候她還有種被保護,覺得這個少年的內裡說不定與外表不同是個男子漢,可這一開口……恩,還只是個孩子啊。
王羽嫣收起了眼淚,擡起頭看向嶽童兒,目光逐漸的堅定起來。
“好,我跟你去!”
大大的笑臉奉上。
“那怎麼行――!”
正待嶽童兒高興的與王羽嫣二人默默凝視,背後繁花簇景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可是我的閨女,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的給男人騙走了,而且還是這麼個小男人!”王羽嫣的爹王青貴跳着腳的跑了出來,喊了起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他般。他此刻有些着急,要是女兒也沒了,他還不得去喝西北風啊!
小男人……嶽童兒聞言有些陰沉。
恩?
難道不是白白的便可以了麼?
“你想要什麼?”
嶽童兒沉下臉來冷哼一聲淡淡的對其道。
王羽嫣也沒想到嶽童兒剛纔還是柔聲細語的可這麼快就了張變臉,心中略顯陌生和不安,手不由自主的就攥緊了衣襬。嶽童兒看在眼中,卻也沒做過多的解釋。
“這個……您,那個您就看着辦嘛,嘿嘿。”
反正你看起來也是個大官家的少爺,再怎麼樣也不會在大夥兒的面前落了面子虧待了我不是?王青貴諂笑着在心中計較。
!!!
王羽嫣一下子被其父親的話給驚呆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將我賣掉?開玩笑的吧!
“……”
這麼容易就將女兒賣掉了麼……呵,看來古往今來喜歡賣掉兒女的人家還真是不少,我們聶家不也是這樣的麼!
這麼看來,我與這王羽嫣還真是有緣啊……
嶽童兒沒來由的只覺心中鬱結,突然怒氣暴漲,氣勢隨之而發。
或許嶽童兒現在的等級還未到九品,但他的功力到是實打實的九品,這樣強大的氣勢一經發出,立馬就壓迫得衆人無不癱倒跪坐在地,更有甚者蜷在地上瑟瑟發抖,王羽嫣離他離得最近,感觸也最深,只覺喉嚨出一口血作勢欲噴。徐庶見狀臉色一變,上前一步。
“大人!!”
他大聲喝道,將沉浸於意想和驚怒的嶽童兒驚醒。
嶽童兒收斂了氣勢,強壓下怒氣。
“十萬兩白銀夠麼?”
嶽童兒的聲音冰冷淡漠不帶一絲情感。旁邊緩過氣的王羽嫣聽聞此數驚詫焦急簡直不敢相信。
“那個,大……”還沒等她開口,還趴在地上的其父便馬不停蹄的作揖感謝。
“夠夠夠!簡直太夠了!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大人您真是貴人有貴相啊,出手就是不一般佛祖一定會保佑您的……”王青貴此刻哪裡還記得女兒,這十萬兩的數目早就如驚雷一般擊中了他,對他們這貧民百姓來說十萬兩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都夠他過8輩子有餘了,他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見此嶽童兒眼中不免閃出一絲厭惡的眼神,而王羽嫣則是心中悲涼,卻又爲其父這般醜態傷神不忍。
“大人,羽嫣真的不值這個價……”呵,還真的被賣了,王羽嫣心中苦楚,面色倔強。
“十萬兩算什麼,幫我做事,你的價值絕對超過百萬兩、千萬兩!”
王羽嫣驚得擡起頭,望向嶽童兒,只見對方眼中一片清明與堅定。
……
最後二人相對一笑,便帶領着浩大的隊伍離開了這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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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第二天,聶家就來人了,說是家父對梓潼甚是想念,想要接其回家一聚。
嶽童兒卻對此冷笑不已。
想念?說笑呢,想我怎麼去死纔是真的!此刻嶽童兒的狠勁又上來了。
也難怪他這麼想,畢竟昨天才剛揍完人家宰相大人的侄子,今個就有人來打着思念的幌子找他回家算賬。你是真是思念我麼?還只不過全是湊巧?我就打了你侄子,那又怎麼樣!人說虎毒不食子,我到要看看你這頭老虎會不會爲了個不相干的侄子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放過!嶽童兒心中一片狠厲,暴戾之氣浮上面容,被前來上報殺手樓情況的任天行撞見,他皺了皺眉。
“大人若是不想見就不予理會。”
“恩?呵,見!爲什麼不見?我還想看看都是些什麼人呢。”嶽童兒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着,極其的嫵媚動人。
望着面容變得越來越堅毅頑強甚至有些陰沉的嶽童兒,任天行此時十分複雜萬分矛盾。他既希望嶽童兒能變得成熟穩重和狠絕起來,卻又怕他失去了擁有的童真,還好嶽童兒那時不時愛抽筋的性子還沒變,不然他估計真的要後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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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有兩日。除了一開始有小廝領着嶽童兒進家門以外,到現在爲止就只有一個丫鬟每天爲嶽童兒送飯送菜倒馬桶。嶽童兒現在完全像被軟禁起來一般,院落的門口也有侍衛把手,每次他想出門都被他們以所謂的宰相之命給攔了下來。
就僅僅這麼兩日,嶽童兒也看出來了,在這個宰相府裡,連丫鬟和下僕都瞧不起他,更遑論這些一向自詡爲高手的侍衛。嘖,看來這個前任聶梓潼在這個家裡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啊,他感慨着。
嶽童兒每天對着這樣一羣人也自覺無趣,而且既然他們沒來找麻煩,自己也就老老實實的過了這麼兩天。
沒人理他,嶽童兒閒來無聊,自顧自的在院中石板地上畫了棋盤一個人玩起了五子棋。可還沒玩兩盤,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話說我憑什麼要這麼聽話讓他們關着和管着?他們以爲他們是誰?又或者以爲我是誰?嶽童兒那股子狠勁一上來,望着這什麼都沒有的破爛院子只覺再也呆不下去,一把踹開了關緊的大門,在侍衛們還沒反應過來前就飛身離開。
嶽童兒一路上大搖大擺的走着,晃盪晃盪的逛着,也算遇上了不少人,但他也沒特意避諱。開玩笑!自家的庭院逛逛也要躲來避去搞得跟作賊似的,那還混個屁呀!況且他此刻還就真怕沒人來找茬!
不過嶽童兒很快就失望了。這一路上,似乎過往的行人似乎也都認識他,但就是沒有一個人來找他麻煩,都只是匆匆的瞥了他一眼就快速離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一羣沒有規矩的下人!
嶽童兒在心中得出了這麼個結論。要知道嶽童兒在三殿下府中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沒什麼人敢不給他面子,一個個見了他的面都乖得個什麼似的。想起這,嶽童兒有覺得心情突然好了些。
或許……那兒纔是自己真正的家吧。
不過這種情況也說明了自己在這個家中是沒有任何地位的,連下人都不敢買自己的帳!嶽童兒在心中也有了個大概的估計。
不過那或垂涎或鄙夷的眼神是怎麼回事?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麼……嶽童兒心中剛消散的煞氣再次聚集起來了。
嶽童兒隨手拉住一個經過的小廝,死死的鉗住他的手腕讓他掙脫不得。那個小廝在掙扎着試了N次以後終於放棄了,面色有些痛苦和疑惑,估計是在想這許久未見的小少爺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了。但想來他從前也是個對聶梓潼囂張慣了的人,只見他擡頭看向嶽童兒,皺着眉頭凶神惡煞般的喊道:“喂,你!你想幹什麼?還不快放開我!”說罷還示威似的握緊拳頭揚了揚另一條空着的手臂。
呵!竟然還會有這種事?嶽童兒有些氣樂,彎起嘴角邪邪的笑着。
見此笑容,小廝心神有些恍惚,卻自以爲是這小少爺怕了自己在討好自己,更加囂張的叫囂起來:“笑什麼笑笑什麼笑,我叫你放手你難道沒聽見嗎?啊!”
這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麼?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嶽童兒心中一冷。
“什麼你啊你的,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還是你是明知故犯?信不信我以你以下犯上的罪名殺了你?”嶽童兒面上還是溫柔的笑着,聲音卻有些陰冷,讓小廝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不過顯然聶梓潼以前羸弱的形象深入人心,他還是壯着膽子直視着嶽童兒。然而或許是他第一次離得這麼近的看着嶽童兒,又或許是幾年未見嶽童兒出落的越發秀美可人,總之這個小子竟然當着嶽童兒的面露出了淫猥的笑容,眼眸竟是赤裸的意淫與慾望。
其實小廝聞言也是當即一楞,顯然沒想到以前膽小如鼠的小少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少爺再怎麼不濟卻也是府上的二少爺,況且還是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的玩物,真惹惱了他他隨便跑哪裡去告上一狀,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只不過這小少爺的味道怕是真的很不錯吧,不知道自己……
所以說有些人有時候就是喜歡在未弄清楚情況前就妄自下判斷,最後落得個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沒弄明白的下場。
嶽童兒見他一臉的猥瑣,更是惱怒,當即狠很的煽了他一巴掌,一下子把他打出了好遠,抽得這個小廝是頭昏眼花腦冒金星,嘴角也滑落道道血流。
這個小廝明顯被抽的有些暈乎了,帶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卻瞪大了眼睛,猛的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殺人啦,殺人啦,小少爺殺人啦啊!”
聲嘶力竭般只一下便將這附近的人全部都喊了過來,而且這廝似乎還喊上癮了,指着自己腫起來的臉對着來人不停的呼喊着。
“你們看,你們看,這,這個就是小少爺剛剛打我的痕跡,還打出血了,小少爺要殺人啦!不得了啦!……”
任他在那裡大呼小叫,嶽童兒卻只是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眼中滿是鄙夷混合着殺氣。這個笑容卻被一個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中年男子看見,只見他驚訝的皺了皺眉,隨後便走上前來。
而那小廝看見來人之後更是賣力的鬼哭狼嚎起來。
“管家大人,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剛纔小少爺他不由分說的就打了我,您看您看,都打出血來了,他……”說罷着說着還把腫起來的臉往那個男子面前湊,男子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便躲了開來,不再搭理,面向嶽童兒,躬身行禮,道:
“管家容苛見過二少爺。”
“恩。”
嶽童兒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哼聲就算是回答。
管家?
哼,終於來了個懂事的傢伙麼?
然而容苛的這一舉動卻惹來其他人的唏噓,認爲他完全沒有必要如此。
容苛二話不說,只是回頭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便再也沒有人敢吭聲了。
有魄力!嶽童兒不禁微笑贊到。
“二少爺,不知他犯了什麼錯,惹您如此生氣動手打他?”
容苛看了嶽童兒一眼,微微躬身問道,做足了架勢。
“打他麼?呵,本少爺看着他覺得討厭,就打了他,你有意見?”嶽童兒一挑秀眉微笑着反問。跟你客氣還是我嶽童兒麼?
聽聞此話,剛纔那些噤若寒蟬的人便開始不樂意了。
“你說什麼?……”
“你竟然敢這麼和容管家說話……”
“你以爲你是誰啊?……”
“莫不是真的掉到水中變成了傻子吧……”
“哈哈,肯定是這樣的……”
嶽童兒的笑得越來越溫柔,眼中的暴戾之氣也越來越重,看得容苛直皺眉。就在嶽童兒準備動手的前一刻,容苛站了出來。
“你們,爲剛纔的無禮向二少爺道歉!”
容苛此刻也十分心驚。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這個從小就懦弱無用的二少爺竟然露出這種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這羣人,而且這種氣勢……他現在十分氣憤這羣府中什麼時候竟然養了這麼羣無知的人,更是準備趕明兒就換掉這羣人,把他們掉到別處去,只可惜等會嶽童兒就爲他省了這道工序。
“道歉?”
“不是開玩笑吧?”
“我們憑什麼向他道歉!明明就是他的問題,爲什麼要我們來道歉?……”
“對對,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一羣下人七嘴八舌的咋呼了起來,甚至大有如果嶽童兒不向他們道歉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嶽童兒在心中冷笑不已,還真是一羣不怕死的人啊……
“不用了,少爺我不稀罕,因爲,他們全部都!得!死!”
嶽童兒再也沒有抑制自己的殺氣,用渾厚的功力將容苛逼開,他如一陣風一樣飛身到那羣下人身邊,閃身之處只見一個個人快速的倒下,行動輕靈飄逸,下手狠厲,速度更是詭異的讓人膽寒。只是瞬間,所有叫囂的傢伙就全部都去見上帝了,哦,不,這個世界說不定還沒有上帝呢。邪媚的笑容爬上的嶽童兒的嘴角,讓驚愣在一邊的容苛不自主的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
這……還真的是那個懦弱而又膽小的二少爺嗎?怎麼會如同一個殺神一般!那些曾經騎在他頭上令他害怕的下人此刻卻如螻蟻般躺在地上不值一提。容苛作爲宰相府的管家,也絕對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而他本身也是一個七品的高手,可他現在真的是驚懼交加,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卻不會不明白,就剛纔那種速度和功力,這位少爺絕對不下於八品……
這說明了什麼?
容苛的心一陣震顫,不知道是處於激動還是別的什麼。
或許……我們聶府又會出現一個了不得的人了!
話說岳童兒現在如果知道容苛在想些什麼,肯定會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去拍死他丫的,也省了後來那麼多的麻煩。
嶽童兒此刻心中其實有些空虛,淡淡的血腥味更讓他有些恍惚。
這就是所謂的殺人麼?
跟切蘿蔔砍白菜似乎沒多大區別嘛。可心中那根彷彿斷掉的弦又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怔忪,些許迷茫。可這總是要經歷的不是麼?
原來,即使是面對死亡,人與人之間也會有美醜之分……嶽童兒在心中嘲笑着,卻幕的想起已逝的千葉婆婆,心中又如寒冰溫化般一暖。
美婆婆,童兒有些,想您了呢。
“我已經殺了他們,你準備怎麼做呢?”整理了下心緒,嶽童兒對容苛露出了稱得上是和藹的微笑,可這次卻再無人敢隨意墮入這魅惑迷人的笑容中更無人敢再輕視他。
“能被少爺所殺是他們的榮幸!”
容苛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恭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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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童兒暫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而他一怒殺人的事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聶府。果然,八卦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傳播的最快的,不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第二天一大早,嶽童兒就被管家容苛引來進入正廳堂。
一進門,嶽童兒就看見廳堂中坐在上首的兩名男子。其中一個年紀長於嶽童兒,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英氣逼人的面孔上,流露出有一種屬於常年征戰磨練出的鋒利與壓迫感;另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一般年紀,深邃的眼牟中閃着不一樣的老練精光。
看見嶽童兒走進來,他們誰也沒有開口打招呼,嶽童兒也未開口,就這麼站立於堂中與他們對視。
這兩人……傳說中的聶柏阪和聶洪鐘麼?
在嶽童兒審視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審視着嶽童兒。眼見嶽童兒都進來這麼一會了好象卻還是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聶洪鐘已有怒氣凝於眉間,剛想發作,卻被聶柏阪攔了下來,他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看來傳言不假,紫潼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語氣也是沒有任何波動。
“呵……”
嶽童兒輕笑出聲。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把我送人做寵物的父親和哥哥呀,失敬失敬。”就算嶽童兒不願承認,其實在他心中也是一直想見這在血緣上和自己有着關係的爹與兄長,此刻終於見到了他們,嶽童兒卻是毫無玩笑的心思,他擡高了音調故作一臉輕鬆的笑道,心中卻產生了巨大的失落。
很明顯,這二人沒想到嶽童兒竟然會這樣回答,均是一愣,但隨即也瞬間恢復過來……
“你說什麼?”聶柏阪皺起了眉頭,聲音低沉,嶽童兒從中聽出了一絲忍耐。。
“你竟然敢這麼與父親說話?!是誰給你這個膽子這麼與父親說話?!是太子還是三殿下?!是他們教你目無兄長還是你自己太長時間沒有回家已經忘了自己是誰?!”
嶽童兒正欲回答,卻被聶洪鐘這一番連珠代炮似的發問讓他再也掛不住面上那好不容易纔維持起的笑容。他臉色一沉。
“兄長?”
“哼!你不說倒好,既然說了那我到真要來和你討論討論什麼纔是所謂的兄長!”嶽童兒臉色全變,心中沒來由的煩躁而且急切,他拋棄了一切理性和忍耐,對着聶洪鐘和聶柏阪大聲喝道,全然不顧他們臉色狂變,怒火攀升只想發飆的他此刻也根本顧不得什麼了。
“什麼叫父?什麼叫兄!把自己的親骨肉親弟弟送給人當玩物就是父就是兄嗎?!在我被人陷害落水險些喪命(其實已經喪命)卻一直不聞不問就叫做父叫做兄嗎?!在聶家的侄子,啊,一個外人,受傷了打殘了,就立馬把一直扔在一邊不聞不問的我叫回來找茬,這就是父就是兄嗎?!而現在更是根本就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對我來個下馬威給我臉色看就能說成是父是兄嗎?!哼!那未免你們這父兄當的也太容易太無恥了點吧!!”嶽童兒怒火全開,決計忽略一切後果全力發飆。
不知怎的,嶽童兒就是有一種想要爲那個曾經的聶梓潼枉死的聶梓潼平反伸冤的衝動!就是怎麼都無法容忍他就這麼不明不白什麼也沒享受的就死了,這裡卻還有人在他死後還來逼迫他威嚇他!
我……
呼……
嶽童兒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擡眼看向愣住的二人,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
……
沉默……久久的沉默……
“你……真的是梓潼嗎?”
突地聶柏阪冒出了這麼一句,直勾勾的盯着嶽童兒的眼睛,讓嶽童兒心中一驚,難道……他看出什麼來了?不,應該只是試探而已。
“怎麼?到現在父親你連我這個兒子都不想認了嗎?哼!”嶽童兒恨恨的笑了一聲。“不過那樣也沒關係,反正本少爺我也不希罕!我現在也並不認識你們!不再記得也不想記得你們!!”嶽童兒猶如爆發般大喝出來,身體不自主的釋放出一股強大而又凜冽的氣勢佈滿廳堂,他二人登時一驚,隨即也展開氣勢與嶽童兒對抗。
可九品的功力是那麼容易抵擋的麼?
聶柏阪此刻還能勉強抵擋,而聶洪鐘就完全支撐不住了,畢竟受到年紀的限制,不是任何人都有嶽童兒這樣的奇遇的。
只見聶柏阪一個閃身將聶洪鐘護在身後,兩人一起抵擋嶽童兒的氣息。
哼!好一副父子情深的畫面啊,嶽童兒的心,或者說是聶梓潼的心,在痛了,真的痛了。
自己永遠都是那個被捨棄的人嗎?……
“絕世武功嗎?!我現在也有啊!我也並不是無用的人啊!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那麼輕易的就放棄我拋棄我?!爲什麼就不能好好關心我愛護我?!爲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容不下我的存在?!我就那麼礙着你們的事嗎?!多了一個我你們就會難受的要死嗎?!……”嶽童兒一刻不停的大聲呼喊着,似是想要把心中所有的氣悶都喊出來。
不過,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好像是誰在控制我一樣……我不想這麼說的,不想這麼丟臉的,可是誰?是誰控制我在說出這樣的話……
滴!
答!
雨水聲?
下雨了麼?
是啊,下雨了,只不過下雨的居然是自己……
淚水順着臉頰滑下到身上滴落到地上……嶽童兒,竟然不由自主的淚如雨下……
剛纔強勁宏闊的氣勢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此時的聶柏阪和聶洪鐘也沉默了,甚至可以說是黯然了……
“呵,你們這算什麼?同情嗎?我不需要――!”嶽童兒恨恨的朝他們喊道,神情不似自己般悲切。但至少他們已經不再懷疑嶽童兒了。
“梓潼……”聶柏阪嘗試性的開口喚着嶽童兒,或許其中夾雜着那麼一絲尷尬與愧疚。
梓潼?
梓潼麼……不是童兒,不是我麼……
嶽童兒一下子就驚醒了。
MD!我到底是抽了什麼瘋啊,跑到這裡又哭又鬧的,廣大穿越革命先世的臉都被我丟光了啊我沒臉見人了啊……嶽童兒很後悔很後悔自己剛纔在那裡不顧一切的發飆抽風,話說自己沒事在那裡激動個什麼勁啊!現在好了,這還真是真真正正的丟人丟到家了啊!要補救啊要補救。嶽童兒鬱悶的在心中對自己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現在我回來了,你們也想清楚了該如何處置我了吧,很可惜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不會由着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竟然會哭?還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他們的混蛋!”嶽童兒怒自己的失態與失心,而他最後那句髒話也讓聶柏阪眉頭一皺。
“你不覺得長成你那樣對男人來說就是一種恥辱嗎?”一直都一言不發的聶洪鐘此時卻開口了。
“長相?恥辱?!”
嶽童兒又樂了。
“哼!還真是可笑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是我說能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你是要指責父母親的不是嗎?”嶽童兒嘲諷的瞥了他一眼,不等他回話繼續道。“在兄長的眼裡男人長成這樣是一種恥辱,那麼兄長也一定認爲長成這樣還給人家做玩物便更是令你不齒了?呵!既然你認爲有這樣的弟弟會讓你感到恥辱,那麼你爲什麼不從一開始就保護好弱小的我,保護我教導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呢?!你爲什麼不一開始就盡好一個哥哥應有的責任呢?!爲什麼只是看着我被人向垃圾一樣扔來扔去而從來就沒有想要守住我護住我呢?!呵……我的爲什麼還真是多啊……多得可笑。”
話說這就是所謂的家麼?
嶽童兒真的對自己原來還抱有期待而自嘲不已。
“你以爲我就願意被別人鄙視?開玩笑!”
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麼樣,但現在!我要按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去感受,沒有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左右我!!”
嶽童兒默默了看了看這一直以來自己都想要見上一面的父親與哥哥,卻在下一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留下他二人在廳中,久久不語。
――――――――――――――――――――――――――――――――――
“洪鐘,對於梓潼,你怎麼看?”很久聶柏阪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鋒芒畢露!”毫不猶豫的回答。
“是麼。只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有用之才。”
就是可以駕馭的人了。聶柏阪在心中這麼說,可後來的發展確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甚至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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