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也不得不佩服初代閻王的目光，精準而長遠，將這種東西直接凝練成陰器，可是可以傳國的法寶。哪怕華國地府有一日毀滅，有了它們存在，也有再起的希望。
“在這裡，可以批量生產陰器，只要投入足夠多的材料即可。”李春無比感慨地開口：“前人智慧，帝王膽魄……如今看來仍然匪夷所思，在那種神魔並起的年代，竟然硬生生打造出了這種東西。而萬寶池，也是六大特殊建築的第一順位。”
他頓了頓，補充道：“大人，這六棟建築，合稱華夏六元圖，六棟樓被稱爲六元樓。最重要的莫過於洞察一切的燭龍眼。但是按照建造時間，萬寶池排第一。”
“過去數千年，各大地府紛紛求/購六元圖圖紙，我記得最後一次，是地府崩潰前，地府世界貿易大會上，印度地府以五萬億陰靈石求/購萬寶池，辟邪，地厥樓的圖紙，被地府拒絕。而重要的燭龍眼，曾經三國出道了一張圖紙八萬億陰靈石。”
秦夜笑了：“沒賣吧。”
“不可能。”魯班也笑道：“這是華國根基之一，有市無價。而且，這些建築配合閻羅印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功能。不管任何地府買去，沒有閻羅印，陰氣達不到這種程度，也未必畫得出其中符籙來。”
符籙無法凝聚，無論有多好的“CPU”，“語言”都是錯的。
“真是讓人歎爲觀止……”秦夜感慨的說了一句。孟婆留下的圖紙、和以往的一些對話、地府擴張的痕跡，已經說明這些特殊建築絕不簡單，但他也沒想到，竟然來頭如此之大！
“那……是否這一棟樓，就能作爲整個華國地府的法寶倉庫？”他目光灼灼地問道。
“理論上是可以的。”
“理論？”秦夜眉頭微皺，追問道。
李春躬了躬身：“萬寶池畢竟就這麼大，而且，推演需要人工完成，合成一件陰器，如果是判官以上，起碼要一年，合成府君級別，至少十年。閻王級別……百年往上。這還是中途計算無誤的情況。”
秦夜懂了，產能問題。
“那……曾經的地府怎麼解決？”他搓着下巴，緩緩踱着步，看着萬寶池前面兩隻駝寶金蟾的雕塑，沉吟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每一位陰差手中，都拿着陰器，而且……地府軍隊手中，也是陰器。老地府陰差足足數千萬，還有損壞遺漏，每一位陰差還不止一件，這……恐怕絕非三千年的量。”
一百個萬寶池也解決不了！
這次是魯班解惑，他開口道：“實際上，老地府採用的是分級制度。”
“不僅是萬寶池，除了燭龍眼全國唯一，其他五棟建築，在各省市縣都有分號。片區爲甲級，省爲乙級，市爲丙級，縣爲丁級，丁級以下不設分樓。”
“全國當時共有320個市，34省，1330縣，幾乎和陽間沒有差別。共有甲級‘五元樓’五棟，位於各大片區中心。乙級五元樓34棟，位於各省省會。丙級五元樓320棟，丁級1330棟。”
“每一棟都是酆都六元圖的拓本，甲級拓本和在酆都的本體比較，差的是材質，材質如果不夠好，有些要求苛刻的陰符就無法進行陰氣傳達，‘指令’無法運行。這是第一次簡化。他們只具備創造府君初階，中階，及府君以下陰器法寶的功能。”
秦夜恍然大悟，接着說道：“所以，乙級，用料再次精簡，不……甚至規模都開始精簡，畢竟……鎮守一個省的只是判官。乙級只需要具備能打造判官及判官一下的陰器法寶功能即可？”
“大人明見萬里。”
秦夜接着說道：“也所以，丙級，丁級，以此類推，最小單位到縣，村，鎮的鬼差如果要打造陰氣，那就必須去縣裡。也防止村鎮等地天高皇帝遠，國器私用？”
“是。大人想的透徹。”魯班笑道。
秦夜瞭然地頷首，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辦法。否則數千萬陰差的陰器哪裡來？
可能有無知鬼民會覺得，陰差面對國內厲鬼同階秒殺，需要什麼陰器？
但是他們忘了，當年華國國門大開，無數的外國陰羽都隱藏在不知道的角落，而且隨時隨地還有各種陰靈可能出現變異，或許還有隱匿起來的陰獸。赤手空拳真的靠得住？
多一樣陰器多一樣保命的手段，這點福利如果不給公務員，恐怕沒陰差會願意行走陰陽，爲陰司辦事。
另外一個大戶就是部隊。
陰兵的鎧甲，隨身兵刃，必定都是陰器。華國當年恐怕積累了百億陰靈，陰兵至少數千萬，不按照等級將六元圖劃分下去，恐怕根本無法武裝起來。
“真是經天緯地之才……”他不由得感慨了一聲：“也就是我們華國，其他地府恐怕想都想不到……”
忽然的安靜。
人生最怕那種……
數秒後，李春乾咳了一聲：“大人……其實吧……外域地府也有……”
“比如希臘地府的真理田園，它就是連接在時間沙漏上的平行防禦圈，如果不是府君或者閻王境界，進入之後根本無法出來，更不要說抵達冥界三大判官的座前。比如印度地府的‘沙羅雙樹園’，它的一草一木，都是監視的眼睛，連接的是印度地府首府的‘菩提拈花’天眼佛寺。不過……他們大多都是從華國學習過去的。雖然同理，但執行過程遠不可和我國執行了數千年之久的制度相比。”
意思就是……盜版？
付版權費了嗎！
老夫寫的這麼辛辛苦苦，看盜版真的大丈夫？
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夜壓下心中的吐槽，將整個六元圖的運行方式大體瞭解了一遍，他看向另一棟樓：“撼靈堂……”
他還記得，撼靈堂是研究陰符，和製造軍用品的地方。
此刻，撼靈堂已經完全打開，大門洞開，匾額上撼靈堂三個字龍飛鳳舞，陰氣環繞，一道道陰符的光芒從內部透出，神聖得不可方物。
李春立刻說道：“撼靈堂，興建於一代閻王末期，工期四百七十二年，參與修築大學士三十五人，翰林，院士數百，其他軍部陰符高手無算。爲六元圖修築序列第四。”
秦夜若有所思地走到門口，大學士和織田信忠立刻跟上。他忽然道：“但會不會功能有衝突？”
“研究陰符……最強大的不是燭龍眼？而且製造軍用品，是否和萬寶池衝突？”
李春說道：“大人，其實並不衝突。首先，燭龍眼的研究，是研究整個陰符的構成，它的產生，書寫，最後達成的功能。但是撼靈堂則是研究‘燭龍眼研究出來的陰符’對軍事有什麼作用。”
秦夜瞭然，意思就是，撼靈堂在陰符這一塊，是燭龍眼的下屬單位，陰符老大還是燭龍眼說了算。
“而且……大人，軍品的研究，可不止每一位陰兵隨身武器和盔甲。可以這麼說……隨身武器和盔甲是最基礎的。但一場戰爭，這絕不可能作爲重要決定因素。”
“實際上，現在各國盔甲水平相差無幾，華國稍微領先。我們真正強大的……是工具。攻城器械！”
“陰陽互通，陽間的思維會延續到陰間，這就是爲什麼很多人死後行事和陽間沒有差別。也因爲如此，華國地府的攻城器械是全球地府中最豐富的！這要感嘆於我們數千年的戰爭史！”李春說的有些興奮，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而且，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我們擅長的是攻城守城，這注定了戰爭器械是華國戰爭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比如射神棺，比如十二生肖業火樓，比如箭樓，比如木牛流馬……沒有一個國家的攻城器械堪比華國豐富。在一些久戰之地，比如澳洲大陸，每年都要從我國地府進口近千億陰靈石的訂單，全都是攻城器械。”
原來華國還是地府世界第一號軍火販子？
秦夜饒有興趣地說道：“等等……這些都和陰符相關，爲什麼我聽說，希臘陰符纔是最強大的？”
“看從哪一個方面來說。”李春收斂了夏蓉，沉聲開口：“他們強大在於圓桌賢者會議。其中每一個活着的時候都是聲名赫赫的名家。甚至……他們在活着的時候推動了世界科學的發展。他們的長處在於創新。比如……禁術。”
“禁術是陰符最可怕，也最偉大的創新。我們都沒有想到，希臘地府竟然能研究出這麼可怕的東西。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比如……量變引起質變。”
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最中央的建築前。
燭龍眼。三個血紅色的大字橫陳匾額。整個建築都是一片血紅之色，一條巨龍雕塑隱沒於建築羣中，於最高的地方擡起龍頭，眼中光芒四射。
秦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也聽出來了，在閻羅印提高了全國陰氣，而且本國陰符比其他地府存在數量更多，更全面的情況下，竟然是希臘地府首拔禁術頭籌。哪怕兩方看起來陰符研究的實力差不多，但實際上，還是華國地府略遜一籌。
沒辦法，陽間的數學就是從希臘開始進化。而數學，是科學之父。華國陽間的數學就不怎麼行。
“所以……它的作用什麼什麼？”
李春和魯班幾乎同時開口，聲音無比激動：“看見未來！看見真實！”
“陰符的完全分析，有這一條就足夠。它……就是連接過去，打開未來的唯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