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敦實溫厚的饅頭:你倒是蠻任打任罵的嘛……

嚴漱:你什麼時候打罵我了?

敦實溫厚的饅頭:……剛纔啊

我慢慢扣字。

嚴漱:哦,這樣

敦實溫厚的饅頭:你裝得太假了吧……

嚴漱發來一個挖鼻孔的表情。

……

敦實溫厚的饅頭:虧我剛纔有一丟丟的衝動想衝你道歉來着

嚴漱:【憨笑表情】

小媛忽然拍拍我,我側過頭,她的手指橫在我的鼻尖。

“你嚇我!”我說。

小媛斜眼看我:“你笑得纔可怕嘞。”

我狡辯:“我哪有笑!”

小媛:“你裝,你再裝!”

我一把撲過去截斷她的對話,嚴漱就在後面這樣不好。

“題目做出來了咩!”

我指指草稿紙,這時候下課鈴終於敲響,悠遠綿長,清亮無際。小媛話頭果然被我帶跑:“做不來。”

“還做嗎?”

小媛搖搖頭:“不做了。但是答案是什麼。”

“呃……”我啞然:“那個……我暫時還不知道。”

“行,知道了告訴我。”她拍拍我的肩膀,取出一包餐巾紙問我:“wc!wc去不去?”

我擺擺手,前桌的舜婕忽然猛地一個擡頭,圓珠筆往桌子上一拍,聲音軟軟地好聽極了:“我去,我陪你一起去!”

我伸個懶腰,趴到隔壁組的窗口呼吸新鮮空氣。旋身發現座位上的嚴漱。他挺直着背脊坐進椅子裡,一手撐着額頭,袖管滑下,他索性拉至手肘,袒露的一小截手臂線條緊實,沿着肌理線條向上,手背因爲支額的動作,隱隱突出指骨的痕跡,清癯有力。嚴漱戴着眼鏡,鏡片後的雙眼細長無波,顯得斯文又淡漠。

他忽然似有所感地朝我這裡望過來。

我僵住。偷看被發現什麼的……

他耀眼地笑了下。

我逃回座位。

敦實溫厚的饅頭:今天講了很多話啊……

嚴漱:嗯

敦實溫厚的饅頭:那你告訴我那道題的答案唄!

嚴漱:不要

敦實溫厚的饅頭:滾!

嚴漱:哦

然後他就真的滾了。我一口氣憋在喉嚨裡,掐死不能。下午的時候之前詢問題目的基友發消息過來,說她在圖書館自習,沒有看到我的消息。

我告訴她:“不用算那道題目了。”

我把手機塞回書包的最裡層。今天一個上午都在磨嘰,還浪費了今天唯一的一節自習課。下禮拜要月考了啊。我抽出一本數學金考卷,裡面有專家針對每個專題做的預測卷,低頭寫起來。

很多人的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輪不到拼天賦。

心情放晴的下午時間就過得非常快。下午四點五十分放學,我在教室裡磨蹭到五點零五分纔出門。我依舊走回家,卻在路上碰到了嚴漱和蘇青這對小情侶。

我最近經常碰到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來着……反正高三的某天我照常回家,混在放學的高峰裡,人羣熙熙攘攘,我放慢腳步,寧可走在後面也要躲着人羣走。結果就是因爲這樣,我被人潮涌到了嚴漱和蘇青身邊……

蘇青很興奮地將我拉到他們身邊。嚴漱沒有說什麼,他一貫的那副死人臉。難道小情侶不應該最討厭電燈泡嗎?一路上蘇青在講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補課發生的事情,嚴漱靜靜地死人臉,蘇青不依:“你有沒有聽我講話啦!”這時候嚴漱纔會抿出一絲笑意來。然後如是往復。

一旁圍觀的我私以爲,這就是他們的默契與情調……

蘇青與我們並不同路,嚴漱中途要將蘇青送回家去,我默默表示自己可以先走,嚴漱卻拉着我一起做侍衛……

嚴漱的說法是:“你看看你的體重。”

接着送回蘇青後,我又要和嚴漱一路走回家……

我覺得嚴漱可能有精神分裂症和人格分裂症,或者就是重度中二少年。他體內有好多種模式,面對不同的人開啓不同的模式。比如蘇青,蘇青是嚴漱女朋友,嚴漱面對蘇青的時候就會切換到標準男神男朋友模式,溫潤雅緻。我撞見過幾次學妹來找嚴漱告白的,嚴漱都會嚴詞拒絕,然後表示蘇青是他的女朋友。他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呢。

——我果然不是一個人麼。

自那以後我就躲着他們回家。比如晚一些時間出教室。一開始我是晚五分鐘……結果還是碰到了嚴漱和蘇青。後來我晚十分鐘,可以不遠不近地墜在他們身後沉默地走一路。

我精確地測量出距離他們精確的距離,以確保不會被發現。但是我總有種路人覺得我在尾行的錯覺。後來我渣基三做茶館的時候,跟蹤那捕快再也沒有用過插件。

沒想到今天晚十五分鐘……還是要躲在他們身後走一路。

我走過他們並肩走過的石子路,穿過他們穿過的樹蔭。

難道以後要再晚一點?我搖搖頭,12月天色晚得早,今日是大晴天,等到五點十分的時候天色幾乎壓下來,灰濛濛的,路上望見低頭趕路的行人都辨不清神色。

學校建在較爲僻靜的郊區,雖然如今有進行開發,樓盤入駐,商鋪全都租了出去,人流量還是非常少。待到學生散盡,更是悽清。

我擡頭望一眼蘇青和嚴漱的背影,估量一下距離。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不過雖然我覺得我的心態已經調整了,但是乍見這一幕還是會有點小失落的。

今天我覺得我很對不起嚴漱。

我今天簡直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我默唸我是妹妹一百遍。我想着,嚴漱爸媽都出差了,我本來打算“主動”找嚴漱來我們家吃飯的,以此表達我的歉意。但是現在……憑什麼他和女朋友親親我我說不定秀色可餐了,然後還不讓我愉快地玩耍。

待到我再次擡頭的時候眼前只有嚴漱一個人了。我發現他最近好像都不會送蘇青一直到家樓下。

我思索了一路,盯着他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跟着,眼看着嚴漱走進了小區回到了家。

我打電話給我阿媽。

我:“老媽。”

老媽很興奮:“閃閃啊,怎麼想到跟我打電話啊。”

……老媽好像很寂寞的樣子。

我心裡腹誹,嘴上說道:“老媽,嚴漱他爸媽是不是還要過幾天才回來啊。”

老媽電話那頭“嗯”了一聲,又補充道:“不是幾天,是好一陣子。”

我長長地拖了一聲“哦”。

老媽驚疑不定:“你想到什麼了?”

不愧是老媽!我點了個贊:“那老媽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找嚴漱來家裡吃飯啊。”

老媽頓了一下,“嗯”了一聲。

“那老媽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去找嚴漱來吃飯啊!”

“啊……你說什麼?”

“就是叫我找他來我們家吃飯嘛!”

我聽見老媽電話那頭傳來長長的沉默,然後老媽下了懿旨:“閃閃,去找嚴漱來我們家吃飯吧。”

“一定完成任務!”

找嚴漱吃飯,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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