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妹!
這真是操/蛋的一天。
我在衆人的各色目光中度過了一個不甚美妙的夜晚。這纔剛開學一天呢我就因此結下了奇怪的緣……結果第二天匆匆下樓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那個操/蛋玩意兒。
寢室樓下大廳裡有一種奇怪的現象。每個人在經過那邊長椅上的時候目光都不住流連,微波爐旁等候食物的女生嘴裡叼着調羹一上一下,目光不住往一個角落裡瞟,當我經過的時候她忽然驚叫着“哎呀微波爐時間調太久了”把我狠狠嚇了一跳。
“閃閃。”
角落裡有人叫我,聲音溫潤爽朗像是在山雲晨霧間氤氳的光。
站在長椅邊的嚴漱身形俊頎,男神範十足嘛。我讚歎了一下,忽地僵住,目光在她身邊矮他一個頭的穆水靜身上頓了頓,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我的手腕就被圈住了,我頭也不回擡腳踹他,嚴漱腳步一錯,我原先也沒打算真踹他,沒想到他忽然走近兩步,讓我一腳狠狠踹實了。
我轉身離開,身後室友和隔壁寢的同學圍攏上來。
同學A握起我的手,對着我的手心使勁捏了兩下:“女神。”
我不解地看着她。
同學B望着我,眼底一片欽佩:“我們真的相信你和嚴漱同學是青梅竹馬了。”
軍訓中的時候嚴漱忽然出現在田徑場,不過他身邊這回並不是只有穆水靜,還有其他幾個同學。他們手裡都帶着相機,我感覺到當相機的鏡頭掃過的時候,身邊的同學們都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眼神越發堅毅了幾分。
我感覺到腳後跟又算又疼,好像有點發麻卻無法徹底麻木過去,難受的感覺一直往身上竄。終於聽到由遠及近的一道哨聲,是大BOSS的中場休息的指令。
放鬆的一剎那我渾身的痠疼牽一髮而動全身。彎腰看地,一道身影斜斜覆籠在我身上。
手腕被握住。
我看着他乾淨的褲腿上鮮明的一個灰色腳印,不語。
手腕上的力量忽然扣緊了些。
我用力抽了一下手,沒成功。我擡頭,看見他攏起的眉宇。嚴漱眼眸如墨染,卻不再像過去那般通透。我仔細瞧了瞧,竟瞧出幾分執拗。
我心裡忽然陷落了幾分,抿脣,別開眼睛隨意道:“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嚴漱癟癟嘴,忽然拉起我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我立馬什麼精神都回來了,狠狠往回抽手:“你又怎麼了啊啊啊啊——”
嚴漱嘆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爲閃閃消得人憔悴。”
我和嚴漱玩“我瞪你”“你望着我”的遊戲,忽然身邊言笑晏晏,一個扎着馬尾的少女從嚴漱身後探出頭來。
“嗨。”她朝我打了個招呼,從嚴漱身後走出來,她盯着我們看了一會兒,忽然指着我們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抱住肚子,半晌在我奇異的目光中止住笑。
穆水靜手肘頂頂嚴漱:“喂阿漱,你臉都變形了啦。你變得好醜哦……”嚴漱被擠壓得變形的眉毛挑起瞅了眼穆水靜,穆水靜一邊笑着一邊過來扒我的手……
我手腕一用力,嚴漱的臉像是被我掌摑一般狠狠偏向一邊。
我本來打算放手的,現在我不放了!
小樣啊,找到了新的兄弟了啊,還阿漱!
我氣得咬牙切齒,夾着嚴漱的臉狠狠揉起來。嚴漱覆在我手背的手緩緩下移握住我的手腕。
眉眼彎彎。
我下意識停下動作。
嚴漱低聲說:“閃閃,別不理我。”
手腕的溫涼讓我心底一片顫慄。
他垂眸,眼底柔軟的陰影:“我本來以爲你不考A大了……你……我那天抖你窗口,你卻立馬下線了……然後我去問你爸爸,叔叔說你考了C大……我想找你又不敢。”
我嘴脣有些發乾。
“幸好……幸好……我申請當迎新會的主持人,果然找到你了。”
“你明明要我等你的,你卻不來了怎麼辦。”
手腕被鬆開,一股更爲強烈的熟悉的清新味道涌入鼻尖。摟在我腰間的手一點點一點點收緊。
溫熱的氣息在頸窩一遍拂過一遍。
“閃閃你不理我,我很難過的。”
集合的哨聲吹響,我被放開,我一時不敢眨眼。在我眼前,是一片認真。時光的殘笳被回憶一點點剝蝕,眼前的少年清雅俊秀,五官端正,眉心似乎因爲遇到了什麼事情而不自覺地皺着。
我原以爲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經很淡了,然則□□之來,莫之能御。
他們是攝影社來拍照的,臨走的時候穆水靜靜靜將我盯了一會兒,我這纔想起這號人物的存在。嚴漱都走遠了她盯着我看幹嘛?
穆水靜忽然笑了。
“你也是好朋友?”
——
剛開學不知道能不能帶電腦,我就先沒帶打算觀望一下。回到寢室後我用打開流量刷了上□□。海一般的信息淹沒了我。
那次以後我就沒有上過□□,沒想到那個抖屏居然是嚴漱……
我好不容易把各種消息點掉,卻發現始終有一條新消息的提醒。我戳開,被“閃閃”兩個字華麗麗的刷屏了。
我發了兩個“。。”過去。
聯繫人的消息刷新出來,我盯着嚴漱的頭像看了好一會兒。赫然是我當年畫的那個“逗比”。我被自己坦然地用當年這個詞語雷了一下。不過,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厚道,但是我還是覺得,嚴漱這番情狀,是不是正好驗證了人總是那麼賤……總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誒嘿。我被自己冷到了,渾身抖了一下。再回神的時候嚴漱下線了,他發了一串疑似手機號碼的數字過來。
經此一役我的名氣算是徹底在高一新生中打響了。不過第一次我的名號從嚴漱他妹變成了“疑似嚴漱女朋友”的存在。
我室友也總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用研判的目光打量我,我聳肩:“我們是青梅竹馬而已,嚴漱以前高三交過女朋友的。”
終於在幾天的視察中大家終於發現我和嚴漱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戀愛技巧”,除了那天戳瞎眼的抱抱——那被我解釋成久別重逢。我告訴了她們我是高復的……
於是嚴漱的美色終於徹底俘虜了大家的節操,漸漸地又有人來向我打聽嚴漱的喜好,厭惡之類。我原先還覺得有些愧疚感,然則沒幾天嚴漱的逗比狀態又故態復萌了。
“閃閃不理我會難過”這件事被嚴漱認爲是和好的信號。我仔仔細細地盯着他看了許久,終於在他認真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我恨透了自己這時候的對嚴漱的熟識。我心底酸澀又柔軟,我知道,他是認真地認真地在陳述這麼一個事實:我不理他他會難過。
我綿長地嘆了一口氣。嚴漱挑眉看我:“怎麼了?”
我翻了個白眼,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女音,尖銳但並不刺耳,一個女生目光低沉而犀利,直直盯着教官。
這年頭居然有人敢和教官對轟!我驚呆了。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隔壁寢的那誰來着嘛!
穆水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過來,手中的農夫山泉丟給嚴漱:“你別喝啊,不是給你的。這瓶好難擰開。”
嚴漱輕聲“嗤”了一下,扭開塞回穆水靜手心,他目光盯着那個霸氣的女生,忽然笑了:“這女生……”
我瞥他一眼:“人有男朋友了。”
嚴漱嘖嘖嘆道:“果然比你漂亮的都有男朋友了。”
……我捏緊了水杯。
穆水靜猛灌了一大口,手背擦過蜿蜒至下巴的礦泉水,拍拍嚴漱的肩膀笑起來:“這女生好像女王。很有徵服慾望呢……”
我怪異地瞥了一眼穆水靜。這人的說話語氣好像個男人。不過未免太像男人了。
正想着,嚴漱拍拍我的肩:“等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把她介紹給我吧。”
我愣住,狠狠翻了個白眼:“你直接□□拆散人家不就好了。”
穆水靜勾過我的肩,我一下躲開,她愣了愣,然後滿不在乎地笑起來:“哎,阿漱,這你家妹妹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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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們拋在身後,不斷有女生走過來與我“搭訕”:“顧閃同學,請問你和嚴漱同學是什麼關係啊……”
我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嚴漱:“兄!妹!”
我咬牙切齒地重複:“真·親·兄妹!”
我沒有刻意控制音量,場地上瞬間有幾秒的空白與寂靜。
嚴漱走過來揪住我領子:“你變得好彆扭。我善解人意的閃閃妹妹呢?”
我笑得很燦爛:“找你的穆水靜去吧!”
對不起我快進了一下,爭取在十五萬字左右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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